白旭已經穿好衣裳,還替陳茂也整理好了衣裳,昨日因着顧玲珑說過今日會帶他們二人去城裏轉轉,兩個孩子顯得很興奮,今兒可是比往常起得早。
白旭率先跑出房門,看見顧玲珑站在院子裏沒動,他開口喊道:“姐,你想什麽呢?”
顧玲珑回過神來,看白旭穿得整整齊齊,隻是頭發梳理得不甚好,她抿嘴一笑,走過來将白旭捆頭發的繩子解開,一邊說道:“這頭發得重新梳!”
兩人又進了屋子,很快響起來陳茂的笑聲。陳楓窩在床上,聽見外頭的嬉鬧聲,連着呸了幾聲,嘴裏辱罵了兩句“小畜生”!如今看着陳茂,陳楓是越來越看他不順眼,看見他就讓陳楓有種自己頭上帶了綠帽子的憤恨,他如今已将白氏看着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自然對不是自己種的陳茂就恨得牙癢癢!好在昨日他将闵氏給拿下,這個家裏,以後還不是任由自己爲所欲爲,那嬌滴滴的白氏往後可就是他的女人了!就算二弟回來了,又能怎麽樣呢?陳楓心頭越想越美,最後還哼起了不成調的曲子。
闵氏昨夜卻是一夜沒睡,她沒想到的是老大竟然對白氏起了那種龌蹉心思!雖說闵氏如今對這兒媳婦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可那種憤恨更多的是想用一種暴力血腥的手段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恨意。可如今老大對白氏那個小賤人起了心思,看他那樣子是不把人弄到手他是不會罷休的!闵氏就不明白,那小賤人到底使了什麽法叫自己的兩個兒子爲迷得她神魂颠倒!
若是陳楓說要打殺了白氏,闵氏一定舉雙手贊成,可他卻隻是想爲了得到白氏,行那苟且之事,這叫闵氏心頭不是滋味兒,這要是叫别人知道了,叫他們陳家如何在鎮上立足?以後陳宣回來,知道白氏被老大得了手,他的面子又往哪裏擱?他們兄弟倆以後該如何相處?
闵氏憂心這些事情,心裏對白氏更是恨毒了!她勾引了自己最引以爲傲的孩子還不夠,連陳楓都被她勾住了魂,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喪門星,是來他們陳家讨債的!她不能繼續這樣任由她作威作福,這個女人必須死!陳家的名聲不能因爲她敗壞,更不能叫他們兄弟倆反目成仇。
等闵氏打開屋子裏出來,院子裏已經沒有白氏母子的影子,他們的屋子上了鎖,大早上的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闵氏恨恨的瞪了他們居住的屋子一眼,轉身回到房間。她要好好想一想,該怎麽除掉白氏,還有那個在他們家白吃白喝的小兔崽子!
如意城裏已經挂起了紅綢燈籠,新年即将到來,城裏也是喜氣洋洋,熱鬧非凡。白旭和陳茂看着周圍的一切都極其的歡喜,眼睛都不眨一下,顧玲珑笑着摸了幾個錢出來,叫他們去買零嘴。
街道兩旁叫賣聲吆喝聲不絕于耳,顧玲珑帶着兩個孩子在一個小攤前坐下吃馄饨,馄饨皮薄餡多,味道極是不錯。顧玲珑見兩個孩子吃得開心,心裏也很高興。沒多久,她聽見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騰出一條路出來,一輛囚車由遠及近,緩緩行駛過來。
顧玲珑原本是沒注意那輛囚車的,可人群中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聽說這位犯事的還是個當官的,姓徐……”
姓徐?因着這姓氏,顧玲珑擡起頭來,刹那間她眯起了眼睛,那被捆縛在囚車裏被遊街示衆的人竟然就是許海峰!怎麽會是他?顧玲珑心頭突突直跳,完全沒想到徐海峰會成爲階下囚,這人幾天前還去她家裏給她送過東西,那次也沒聽他說城裏有什麽異常情況。
來不及多想,顧玲珑從懷裏摸出一把銅錢,塞到白旭手裏,說道:“旭兒,姐姐現在有事情要辦,你和茂兒慢慢吃,吃完了你們去城裏的明日客棧,在那裏等我。”
急切的丢下這兩句,顧玲珑便站起身大步往前走,白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她已經蹿入人群中不知所蹤。白旭癟了癟嘴,将銀錢收好,高冷的哼了一一聲。陳茂嘴巴裏還塞着一個馄饨,隻能眼巴巴的看着娘親走遠,他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娘,你去哪兒?”
然而顧玲珑已經走遠,他的話也根本不可能聽見。陳茂急了,看見娘一轉眼就不見了影子,一下子就哇哇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着:“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白旭道:“好了,别哭了,你娘她是突然有事,待會就回來,小舅舅不是在這兒,我陪你。”
在白旭的逗弄下,陳茂才停住了哭聲,兩人吃完馄饨,白旭付了錢,看着周圍的人越集越多,那輛囚車也行駛過來,白旭一瞧,也認出了囚車裏的人。他心裏隐隐約約明白顧玲珑突然離開,肯定是因爲囚車上的這個人!
抿了抿嘴,白旭付了錢,趕緊帶着陳茂離開擁擠的人群。
顧玲珑隐在人群中,她看着囚車裏的徐海峰,他的臉上被刺了個大大的“”奴”字,裸露在外的衣裳上有不少幹涸的血迹,看這情形,他是受過刑的。不過徐海峰臉上的表情極其鎮定,好像他根本就不是坐的囚車,也不是一個囚犯!tqR1
囚車漸漸遠去,顧玲珑盯着囚車遠去的方向,不由得皺起眉來。依她對徐海峰有限的了解,這個男人算得上是少有的有擔當的男人,他在城裏是千總,隻是個武将,職位也不高,怎麽就突然成了囚犯?
顧玲珑雖然心裏也有些着急,不過她也明白眼下不是動手的時機,這件事情她得弄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是說,當初的事情敗露了,牽連到了徐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