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荷花暈過去之後,顧玲珑站起來,看見小包子傻乎乎的站在旁邊,顧玲珑道:“茂兒,走,娘帶你去吃找吃的。”tqR1
她得先吃飽東西,才有力氣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顧玲珑牽着陳茂去了廚房,一陣翻箱倒櫃之後,也就隻找到了四個窩頭,陳母對白玲珑極其防備,柴米油鹽都是拿櫃子鎖上,隻有煮飯的時候才打開櫃子用多少拿多少,生怕白氏偷吃了。
顧玲珑擰着眉啃了兩個窩頭勉強填飽肚子,這會兒時間還早,她舀了鍋裏的熱水将洗了把臉,看着孩子髒兮兮的面龐,她也給他把臉洗幹淨了,洗幹淨臉臉上的污垢之後,露出了陳茂本來的樣貌。陳宣長得也是人模狗樣的,不然也不會将郡主給追到手了。白玲珑也不差,兩人所生的孩子,也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兒。
雖然用漂亮兩個人來形容男孩子有些不妥當,但确實是個很好看的孩子。人對漂亮的事物總是更喜歡,顧玲珑也不例外,她摸了摸陳茂的小腦袋,開口詢問道:“你奶他們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沒告訴我。”
顧玲珑點了點頭,她又回了一趟屋子,四處翻找了一番都沒找到什麽值錢的東西,白玲珑身上甚至連半個銅闆也沒有。
百玲珑并不是沒錢,她平日裏也會做些針線活拿去賣了補貼家用,隻是她那幾個錢,每次都被陳母給收了去,她便是想買點針線都得跟陳母請示,更别說拿錢出來給孩子買好吃好玩兒的了。
顧玲珑看着陳茂,雖然是個男孩子,卻一點不調皮,反倒透着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沉穩。顧玲珑摸了摸陳茂的小臉,“茂兒,以後娘要是離開這個家了,你要跟着我走嗎?”
“我要跟着娘,我隻要娘!”陳茂緊緊的抱着顧玲珑的大腿,“娘,你不要丢下我。他們都不喜歡我,還說我是讨債鬼。”
“那要是你爹回來了,你還要跟着我嗎?你爹在外面做了大官有很多錢,可以給你買許多好吃好玩兒的東西。”
陳茂搖着頭,“我不要爹,我就隻要娘。”
陳宣離開的時候,陳茂還小,對所謂的父親根本沒有一點印象。他奶說爹是出去做大官的,外頭的人說他爹是不要他們了,抛棄他們娘倆,不會回來了。陳茂也不知道該聽誰的,不過在他幼小的心裏,隻有娘對他最好。
顧玲珑抿了抿嘴,說道:“好,你既然選擇了娘,那娘以後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顧玲珑是不準備呆在陳家的,陳家即便當初是救了白玲珑,可白玲珑後來在白家做牛做馬,還給陳家生了一個兒子,這份恩情,早就已經還清了!現在她顧玲珑來了,陳家母子,休想再那樣苛賤她!
她又進了趟屋子,以前白玲珑和陳宣的房間已經被陳荷花占據,顧玲珑推開房門,看見這間屋子裏的擺設已經變了模樣,完全成了少女的閨房,陳宣以前書架上的書本被淩亂的放在上頭,已經積了不少的灰塵。若是以前的白玲珑,定然每天都要擦拭打掃陳宣的書架,因爲她知道這些東西對陳宣而言是最重要的。
顧玲珑撩起床單,低着頭看着床底下,床底下放着一個箱籠,這是以前白玲珑的東西,隻是當初她被追出來後,有些東西并未拿走。
将那箱子拖出來,顧玲珑打開之後發現箱子裏頭并沒放多少東西,裏頭有些信紙和宣紙,當年陳宣和白玲珑也是郎情妾意,過了幾年恩愛日子,陳宣平日也會寫詩作畫,宣示着對白玲珑的喜愛。陳宣送的這些東西,白玲珑都很珍惜的将其放好,在陳宣走後,就靠着這些東西宣解思念。不過現在,這些東西已經被人用剪刀剪成了碎紙。
顧玲珑隻将其中的一個小盒子拿了出來,打開之後,盒子裏放着一個璎珞,這是當年白玲珑脖子上戴的。璎珞是故意做舊,雖算不是金子打造,可這種卻是更耗費時間,也更看功力。
當年陳母拿着她的這個璎珞,以爲是什麽好東西,還動了賣的心思,拿去當鋪裏一問,人家說她手裏這個不值錢,他們不收,陳母見根本不值錢,也就歇了賣的心思,還給了白玲珑。
顧玲珑冷笑,陳母就是眼皮子淺,有些東西,并不是金銀才值錢,顧玲珑将璎珞拿好,又将箱子放了回去。白玲珑小時候的家庭條件應該是不差的,這璎珞圈上原本應該是鑲嵌了些寶石珠玉一類才對,可現在那些地方光秃秃的,興許早就已經被當年的人販子給扣走了。
不管是哪個年代,都有拐子,連現代社會丢了孩子都不見得能找回來,更别說在這個信息并不發達的古代了。顧玲珑歎了口氣,能不能替她尋找到家人以後再說吧。
顧玲珑回房将白氏的幾件衣裳收起來放好,她又走到喂養牲畜的地方,看見豬圈裏養着兩頭大肥豬,這可都是白玲珑的功勞,陳家的人平時根本就不料理這些牲畜。
顧玲珑眯了眯眼睛,靈機一動也不知道自己的控獸能力是否也跟着過來了,在這個動蕩的社會,一個女人沒點防身本事兒是很難在這個世道生存下來的。
她屏住呼吸,屏氣凝神的同這些牲畜溝通,沒想到竟然成功了。顧玲珑裂開嘴笑了笑,嘴邊揚起一抹冷笑:這些家畜她不會留給陳家。
這個小鎮并不大,陳家也不過就是有些田地,日子過得還算滋潤,盡管如此,家畜對他們來說,也是很大一筆資産了。
天氣寒冷,陳荷花在外頭躺了個把時辰之後,就發起了高熱,顧玲珑眯着眼睛看着她,陳荷花這個女人這些年可沒少折騰白玲珑,不給她點教訓,怎麽對得起白玲珑受的苦楚!
這麽一想,顧玲珑又将伸手點了陳荷花的啞穴,叫她待會兒說不出話,看陳家的人怎麽辦。顧玲珑估算着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就将陳荷花帶回她的房間。她自己回屋子裏,摟着陳茂睡覺,低聲道:“茂兒,待會兒你奶問起你姑,你就說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在陪着娘睡覺。”
吃飽了,顧玲珑也不急于一時,她閉上眼睛,一隻手輕輕拍着茂兒,不多時,茂兒便睡着了。
過了沒多久,闵氏和大兒子回來了,進了院子,闵氏喊了一聲‘荷花’,沒人應,闵氏搖了搖頭,以爲女兒出去耍了,也就沒叫。闵氏去了廚房,準備将早上留的幾個窩頭吃了,哪知道竟是一個都不剩,闵氏頓時有些火大了,“誰把老娘的窩頭吃了!”
闵氏闆着臉出來,第一懷疑對象就是白氏,陳楓站在牛圈外頭喂牛,他道:“娘,肯定是妹妹吃了,她就是這樣,喊她吃飯的時候不吃,過了她又來找。”
陳楓長得人高馬大,憨頭憨腦,比起他兄弟陳宣,陳楓長得實在是不好看。這兩兄弟要是走出去,不說是親兄弟的話,都不會有人相信。而且陳楓腦子有些不太好使,又有些暴力傾向,這些年都沒說到媳婦兒,還是單身漢一個。
闵氏還是有些懷疑,她走過來看着白氏住的那間屋子,房門關閉着,闵氏準備推門進去,陳楓哼哼道:“不是說她都要病死了?”
闵氏又停了手,白玲珑病得起不來,她昨兒還讓茂兒來看過,茂兒說她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這人都躺了四五天了,闵氏原本以爲她是故意裝病,前幾天就沒理會,這後頭發現好像不對勁兒,看那情況很嚴重似的,闵氏又舍不得花錢請大夫,想着她要是死了就死了,反正已經給他們陳家生了孫子,她要死就死呗,死了才更好,以後等陳宣回來,她另外再給陳宣說一房媳婦兒。
闵氏罵罵咧咧一通,端了些豬食去喂豬,一邊嘀咕着陳荷花懶,連豬也不喂雲雲。顧玲珑眯了眯眼睛,這兩頭大肥豬喂了一年多,每頭估摸着都有三百斤左右,可謂是身膘體肥。
顧玲珑勾了勾嘴角,隻聽見闵氏一通驚呼聲,“老大,老大,豬豬,豬跑了!”
兩個大肥豬從陳家的院子裏跑了出來,陳楓想要攔着兩頭豬,哪知道那頭豬根本就不怕人,直接就撞了上來,陳楓雖然長得壯士,可又哪裏比得上豬,被撞了個仰倒,還被那豬從身上踩了過去,這下子換陳楓發出殺豬般的叫聲了。
闵氏又怒又急,顧不上兒子又出去追豬。小鎮上的人看見闵氏追着豬跑,都哈哈大笑起來。偏那兩頭豬也不是一直往前跑,跑了一段路,就停下來,等到闵氏走近了,就又擡腳跑,像是在逗她一樣,周圍人看着都隻覺得稀奇的很。
闵氏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看着自家那兩頭豬,她喊道:“老娘回頭就宰了你們!”
一頭腦袋上有一簇黑毛的豬停了下來,闵氏追上它,伸出手打了下它的頭,那豬嗷嗷叫着,轉頭就咬住了闵氏,闵氏手臂上的棉衣都被扯破了,那豬發狂的搖擺着,闵氏就像破布一樣被颠過來颠過去。
圍觀群衆這會兒看着都紛紛傻眼了,這豬可恁是兇,竟還咬人。
闵氏痛得大聲呼救,大夥兒這才回過神來,跑上來救闵氏,那豬看見有人追它,它豬嘴在闵氏臉上咬出了幾條口子,轉頭呼啦啦的就跑了,别看這豬重,卻是跑得很快,一晃眼就跑得沒影兒了。
闵氏衣裳壞了,手和臉受了傷,偏她家的豬還跑了,在那裏是又哭又叫,“我的豬,我的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