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玲珑笑了笑,說道:“我也想給家裏打電話來着,不是兩年前家裏的電話就壞了?打了十次八次都打不進來,我還當家裏遭了賊,被人剪斷了電話線,要不就是窮得連電話費都交不上了!照秦姨這麽說,原來家裏還有電話啊。”
要她像原主一樣忍氣吞聲?做夢呢!
秦蓁蓁見她反駁,心口堵着一團火。對白思雯的這個女兒,秦蓁蓁自來便沒什麽好感,不過那些年她面子上做得不錯,别人也不知道她私底下是如何對她的。再者沈玲珑的性子怯弱,隻要在言語上吓唬吓唬她,她就什麽都不敢說。
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女人,言笑晏晏,臉上再也看不見昔日裏丁點怯弱模樣,說出來的話也是句句帶刺兒。秦蓁蓁深吸口氣,說道:“玲珑,今天是你爺爺八十大壽,你也不能因爲對我們有意見,胡亂說這些。”
顧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胡亂說?秦姨,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應該最清楚,你也别以爲關上門誰都不知道。照秦姨這麽說到好像是我的不對,确實是我不對,誰讓我打不進電話呢。”
秦蓁蓁面色尴尬,根本下不來台。tqR1
沈博濤卻怒了,“逆女,送你去澳洲留學,你就學會了尖酸刻薄?對你媽媽就是這樣的态度?”
顧玲珑呵呵了兩聲,看着沈博濤揚聲道:“媽媽?她算是哪顆蔥,一個情婦轉正的女人,也配當我媽?對不起,我隻記得我媽姓白,可不知道什麽變成姓秦的了!”
秦蓁蓁眼裏含着熱淚,拉着沈博濤道:“博濤,算了,玲珑還小,你别生氣。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她。當年讓你不送她去澳洲,你偏要!”
顧玲珑翻了個白眼,看着她這幅作态就惡心,“說完了嗎?什麽叫沒照顧好我,你照顧過我嗎?别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也不瞧瞧自己什麽德性!叫你一聲秦姨也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畢竟服侍他這麽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像你這麽能忍的女人,這世上也是沒有誰了。”
沈博濤怒不可恕,揚起了手,秦蓁蓁拉着他的手,哭求道:“博濤,孩子還小,好好說就是,她說得對,我确實不是她媽媽。”
秦蓁蓁眼裏閃着淚光,一副隐忍的表情。
顧玲珑瞧着這出戲當真是歪膩得很,她抿了抿嘴,說道:“我說兩位,能少點套路,多點真誠嗎?秦姨,我爸舉起的是右手,你拉他左手有什麽用?”
秦蓁蓁這會兒當真是難堪,她咬着嘴唇,一臉蒼白的退了下去,邊走還邊抹眼淚。沈博濤盯着顧玲珑,手一甩,惡狠狠的道:“沈玲珑,看你幹的好事兒!你還不如給我呆在澳洲,别回來了!回來就給人添堵!“
說着沈博濤便去追秦蓁蓁,顧玲珑嘴角上揚,輕笑道:“我又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幹嘛不能回來。再說了,我又沒說錯,既然敢做,還怕别人說不成?還想當我媽媽,你想當我媽,也得看白家願不願意接受你。”
沈文倩咬着嘴唇,雙手緊緊捏着拳頭,看着沈玲珑,她真是恨不得上去抓花那張臉。一滴眼淚從沈文倩眼裏落下來,沈文倩道:“沈玲珑,就算你對我媽媽有再多的意見,現在媽媽已經嫁給了爸爸,不管你承不承認,她都是你的長輩。對長輩這麽尖酸刻薄,這就是你在澳洲留學幾年學會的?沈玲珑,你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顧玲珑聽她說完這話,頓時就噗呲一聲笑了起來,笑得腰杆都直不起了,她挑了挑眉,伸出手擺了擺,說道:“你說錯話了,她充其量就是我爸爸的女人,長輩?她還真是不夠格。這要是按着古代的說法,她不過就是填房,還是最不光彩的外室扶正的填房,是會被人笑掉大牙的。還好我爸不是從政的,要不然豈不是工作都得折騰沒了。我爸被迷得暈頭轉向,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我也懶得說。不過,對外說是我沈家的主母,一個養在外頭見不得光做了十幾年情婦的女人,這臉可真夠大的,我都不知道那些迫不得已同她交往的貴婦們私底下是不是都臊得慌。”
沈文倩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臉上是紅紅白白,哪裏還能保持着平時的半分端莊,她咬牙切齒的看着對方,轉頭就跑去追秦蓁蓁了。
顧玲珑抿了抿嘴,就這麽點道行,就想來跟她鬥嘴仗?
沈文倩走了,顧玲珑卻不準備放過她。她這人向來就是睚眦必報的主,敵人越是不高興,她就越高興。轉頭看向沈文倩帶來的那個男人,顧玲珑輕佻眉頭,說道:“講真,東方大少這眼光還真是有些問題。”
縱然東方禹圍觀了整個嘴炮的過程,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過,這會兒聽見顧玲珑這麽說,他勾了勾嘴角,道:“玲珑小姐恐是誤會什麽,我同沈文倩小姐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今日是沈老的八十大壽,我東方家自然不能缺席這樣的盛會。”
顧玲珑呵呵笑了兩聲,沒有應答。這就是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可憐沈文倩要是知道她費盡苦心扒上宏達太子,想讓自己更上一層樓,如今被她給攪合了,會不會被氣死。
在場的衆人都看着站在會場中間的那個年輕女孩兒,此刻她氣場全開,就像最耀眼的星星,由不得你看不見!誰都想不到,當年那個小姑娘,竟然當衆就能同秦蓁蓁嗆聲,還把她奚落得下不來台,半點面子都不給。
沈偉琦道:“好了,都各自散開,賓客們也要來了。”
顧玲珑笑了笑,見好就收的道理她懂,畢竟是沈偉琦的生日,剛才她炮轟秦蓁蓁母女他沒出言,就已經是給她面子了。顧玲珑說道:“爺爺,真是對不住,我這一口氣上不來呢,就噼裏啪啦說了這麽大一堆。待會兒我小舅舅要是來了,您可不能告我狀!”
沈家的人都各自散開,沈昊神色複雜的看着堂妹沈玲珑,“你還真敢說!”
要不是前頭扯出了白一誠,又把陸家擡了出來,沈玲珑剛才說的那些話,恐怕早就惹得爺爺不高興了,哪兒還能讓她繼續呆在這裏!
“不過,是不是很爽?”沈昊問道。
顧玲珑張口笑道:“還算不錯,我今兒個才知道,原來罵人這麽爽!我也實在是憋屈,不罵那對母女,我心頭不爽!”
沈昊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今天算是徹底将他們給得罪了。玲珑,還是收斂些,現在白一誠對你是個什麽态度,咱們還不清楚。伯父很寵沈文倩的。秦蓁蓁也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今天一下子就把他們得罪狠了,恐怕往後他們會更針對你。”
大紅的紅唇輕啓,顧玲珑道:“那更好啊,我求之不得。巴不得他們趕緊對我出手!反正都已經撕破臉,要讓我陽奉陰違,再喊那個女人叫‘媽”,我惡心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往後你自己注意點。”沈昊囑咐道。
顧玲珑嗯了一聲,說道:“你去前頭接待賓客吧,我就随便看看。”
腳上穿着一雙十二寸的高跟鞋,即便是有防水台,可那根兒是細的,走起路來還真的是腳累得緊。
顧玲珑退到一旁的角落裏,脫了鞋子揉了揉腳。
想當年她也是穿恨天高如履平地的人,現在麽……算了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裝逼就裝這一回。
賓客已經陸陸續續過來了,沈偉琦帶着幾個兒子都去了前面。過了沒多久,顧玲珑看見沈博濤出來,他看見她的時候,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顧玲珑朝他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沈博濤的臉色就更臭了。
顧玲珑看他這樣子,心頭高興得很。反正能讓這幾個人憋屈的事兒,她很樂意幹!
大廳裏男男女女來了不少。秦蓁蓁也出來了,她重新收拾了儀容,言笑晏晏,很有女主人的範兒,這會兒已經看不出來先前的失态。她身邊帶着沈文倩,沈文倩雖然笑着,但眼睛還有些紅,想必是剛才哭過。比起一點破綻都沒有的秦蓁蓁,沈文倩确實是比她媽媽的段位差了不是一丁半點。
秦蓁蓁從始至終都沒有甩顧玲珑一個眼神,就好像當她不存在一般。她同那些貴婦們攀談,談笑風生自是不提!
顧玲珑笑了笑,以爲不介紹她給這些貴婦人就難爲到她了?果然還是女人啊,或者說,她隻是依附于沈博濤的女人,忘了對這個圈子裏而言,什麽情意都是浮雲,身份、地位、背景、利益才是重要的。她也不過是靠着沈博濤妻子的名頭,被人才對她另眼相看,倘若沒有沈博濤妻子的名頭,她秦蓁蓁,什麽不都是!
沈玲珑就算抛開沈博濤女兒的身份,可她還是白一誠的外甥女,光隻是這一點,就已經讓人側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