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對于全京城的百姓來說,都将會是一個難以忘懷的日子,因爲那是甯親王娶親的日子。
雖然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也有一個孩子,管輕寒對這次婚禮很是重視,瞞着顧玲珑親自策劃了婚禮,就爲了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婚禮的前幾日,一行人來到了甯親王府,這群江湖人士,是前來拜見了顧玲珑的。這些人來自秋水山莊,領頭人,赫然便是高鵬飛高莊主。
顧玲珑怎麽都沒想到竟然還會再見到高鵬飛,連忙請了他上座。
高鵬飛看着她,臉上揚起一抹和藹的笑容,說道:“看見小小姐如今也要嫁人了,老夫也頗爲欣慰。”
顧玲珑笑着道:“高叔不遠千裏來看望玲珑,玲珑很是感激,謝謝高叔。”
高鵬飛爽朗的笑道:“小小姐大婚,我高鵬飛自然要親自來。少主子一早就傳了信兒來,我怕時間來不及,趕緊就先動身了,還好是趕來了。”
顧玲珑微微抿了抿嘴,想到那個表弟,她問道:“璟兒如今怎麽樣?他可出來過。”
高鵬飛回道:“少主過得還算不錯,不過卻再也沒有出過山!長老們看他看得很嚴,不過少主也不是軟柿子,會由着他們拿捏,少主子是澹台氏幾百年來少見的天才,當年也多虧白先生将他體内的蠱毒清除,如今長老們雖然不讓他出山,卻也不能拿他怎麽樣。少主子說了,讓小小姐不要擔心他,有朝一日,自然會再見。“
顧玲珑點了點頭,知道他安好,心裏稍微放心下來。當年那個有些體弱的少年,如今也不知長成什麽模樣了。顧玲珑道:“還請高叔勸勸他,他身體不太好,有些事兒,急不得,得慢慢來。”
管輕寒聽見秋水山莊的高莊主來了,自然來接見了他,高鵬飛也不藏着掖着,說道:“王爺,我高鵬飛今日來,是來給我家小小姐助威的,也要送小小姐出嫁,我們秋水山莊的姑娘,自然不能草率。”
這話換一個說辭就是在說,顧玲珑乃我秋水山莊的姑娘,即便你是王爺,也别想欺負她!
顧玲珑倒是聽出了他話裏的含義,心裏頗爲感動,不管高鵬飛是不是因爲澹台璟之故,他今日能來,也是有給她撐腰的意思。
管輕寒道:“高莊主請坐,我與玲珑情投意合,本王自不會負她。”
高鵬飛爲了給顧玲珑撐腰,這話本是站着說的,想要拿出點氣勢來,他甚至心裏都想了諸多的草稿說辭,但凡甯親王有些什麽遲疑,或者面露不快,他定要給他好看!他要敢對不起他們小小姐,他高鵬飛第一個就要出來找他拼命。
可這會兒甯親王直言說不會負她,倒是顯得高鵬飛剛才有些失禮了。原本是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高鵬飛此刻也有些尴尬,不過他是江湖漢子,也沒那麽多講究,當下便道:“在下剛才的魯莽,還請王爺見諒。我這次奉命前來,要護送小小姐出嫁。我已在京城置辦了院子,還請王爺能準許小小姐跟我回去,待大婚當日,再請王爺來求娶。”
高鵬飛雙手抱拳,雖是在征求他的意見,言辭間卻不是商量的語氣,看來是一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了。
管輕寒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自然可以。”
因着高鵬飛的到來,顧玲珑也算是有了娘家人了。
高鵬飛很是高調,大刺刺的将顧玲珑迎回院子。
秋水山莊,雖然隸屬江湖,卻又和江湖人不太一樣,這是一個神秘的地方,沒有人敢小瞧秋水山莊。傳聞秋水山莊擁有富可敵國的财力,因着太過神秘,同時與外界的聯系并不是很多,是以秋水山莊在江湖上名聲更是顯赫。
如今高鵬飛現身燕京,直言是秋水山莊嫁姑娘。一些江湖中人爲了趁機攀上秋水山莊,紛紛趕來京城,燕京城一下子變得比往日裏更熱鬧了不少。
——
司辰壓了壓帽檐,身邊一位顯得略微有些嬌弱的美男子嬉笑着道:“司辰,你急急忙忙趕來,就是爲了這個?”
牧笛有些不解,他們這幾年闖蕩江湖,仗劍走天涯,可司辰突然就說要來燕京,他也隻好跟着。牧笛抿着嘴笑道:“我說,你該不不會是想來見哪位老相好吧。”
司辰抿了抿嘴,也不看他,說道:“算是一位老朋友。”
司辰打聽了情況,牧笛手裏的骨扇唰的一聲收攏,上下打量着他,“你要見的就是那位未來的甯親王妃?我說司辰,先不說甯親王如何,就是那秋水山莊咱們可招惹不起。”
牧笛摸了摸鼻子,不懂司辰怎麽會認識那位甯親王妃,他頓時在腦子裏腦補起來,莫非是司辰暗戀那位姑娘?可是那位姑娘最後卻投入了甯親王的懷抱,所以最後司辰隻能傷心的遠走他鄉!牧笛越想越覺得他真相了,看着朋友臉上帶着一抹挂懷,他忙道:“司辰,你可千萬不能幹傻事。”
司辰看了他一眼,說道:“牧笛,你先自己随便找個客棧住下,我晚點來找你。”
“司辰,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吧,你竟然要把我抛下!”牧笛不依不撓的道:“我可不幹!”
司辰懶得跟他細說,認識牧笛這麽多年,他早已經領教的牧笛的腦子有多坑。這會兒他腦子裏不定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找到了秋水山莊置辦下來的院子,司辰走上前,拉着扣環拍了拍,不多時,門打開,門房的人看他是一副江湖人士打扮,說道:“公子可有請帖?”
這些日子,有太多的江湖人想來,門房已經瞧得太多了。
司辰雙手抱拳,說道:“麻煩你給你家姑娘顧玲珑說一聲,就說有舊友來訪。”
那門房本是不太相信他,可見他輕易就把他家小小姐的名字都說了出來,難不成真是舊友?
牧笛在旁邊插嘴道:“他真的認識你家姑娘,自聽見她大婚的消息,我們不眠不休連着走了好幾日才來到燕京。”
門房秉承着甯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的想法,說道:“那公子且等着,小的這就去回禀。”
顧玲珑聽見有江湖人士找她,還自稱是舊友,她挑了挑眉,一時倒是想不到會是誰來。顧玲珑讓門房将人放進來,她也想要瞧瞧究竟是誰來找她。tqR1
進來的是兩名年輕男人,走在前面的一個人頭上還帶了黑色的幕笠,臉被黑紗遮着,顧玲珑一時間也不知道對方是誰。至于旁邊的一位,她更是沒見過。
顧玲珑道:“閣下既說是玲珑的朋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時辰擡手将頭上的幕笠摘了下來,看着眼前這位身穿紫色窄袖繞襟深衣的女子,咧嘴笑道:“顧玲珑,好久不見。”
顧玲珑看着他,愣愣的道:“南宮……”
“我現在的名字叫司辰。”他說道。
顧玲珑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會是他,她上下打量着對方,他身上有一種俠客的味道,同當年那位南宮家公子比較起來,如今的他顯得成熟了許多。
顧玲珑道:“确實是好久不見了,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司辰點了點頭,“挺好,走了很多地方,看了許多風景,比以前強。”
牧笛見他二人還真的認識,撓了撓頭,又見司辰沒有介紹他,他自己就長嘴說道:“我是司辰的朋友,我叫牧笛。”
顧玲珑笑了笑,點了點頭。
顧玲珑嘴一揚,笑着說道:“你不會是來找我報仇的吧。”
司辰無奈的搖了搖頭,顧玲珑道:“來者是客,兩位請坐。”
下人上了茶來,顧玲珑問起他這些年都去了哪兒。司辰說這幾年一直在外流浪,去過塞外,也去過江南,甚至乘船遠去過南洋諸國。
顧玲珑仔細聽着,感歎道:“你竟去過這麽多地方。”
說着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那現在回來了,以後準備去哪兒?“
“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這是我是來喝你喜酒的。”
說着他拿了個包袱出來,“恭賀你大婚。”
顧玲珑笑道:“你能千裏迢迢來喝我的喜酒,我自然是高興。又何須如此破費。”
司辰道:“不過是點小玩意,禮不可廢。”
顧玲珑收下,笑道:“在外面這麽多年,竟然還守着這些虛禮。”
兩人又說了些話,司辰便起身告辭了。顧玲珑親自送他們出門,看着兩人走遠了,她抿了抿嘴,心裏唏噓一片,當年的南宮司晨,這幾年變化可真大。
當然,他不是來尋仇的是最好。
顧玲珑回到屋子裏,将包袱打開,隻見裏頭是一個很普通的木盒子,她打開來看,裏頭放着滿滿當當一匣子的各色珠寶,都是沒有打磨過,顧玲珑抿了抿嘴,這人,也變得怪有趣兒的。
天還未亮,顧玲珑就被叫醒了,她閉着眼,由着碧雲和綠鞘幾個人服侍着沐浴洗澡,穿上大紅的嫁衣。請來的喜娘昨日便到了這裏,等到顧玲珑沐浴完畢,喜娘忙進了屋來,給她梳頭挽發,還用柔軟的棉線絞她臉上細細的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