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還眨了眨眼睛,張氏笑着道:“好好好,娘給你出份彩頭。”
那頭陳氏聽她二人比賽摘蓮蓬,隻當是女孩兒家的遊戲,也沒多想。
鄭思源站在陳氏身邊,陳氏看見她面孔還有些紅,心疼的道:“可是累了?”
鄭思源輕輕搖了搖頭。
顧玲珑笑着道:“快拿上來看看,兩位小娘子的成果!”
王府的下人将兩人采摘的蓮蓬呈上來,果然是相差很多,楚淑媛摘了不過小半簍子,鄭思源那兒可是滿滿一簍子。顧玲珑目睹了整個過程,她笑着說道:“思源赢了,那我也出一份彩頭。”
晉王妃也覺得有趣,也跟着拿了樣東西出來賞了鄭思源。鄭思源一下子就得了三樣東西,等她退到陳氏身邊,陳氏道:“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實在,随便摘點就是了,你摘這麽多。
在陳氏看來,女兒就不該得這頭籌。
楚淑媛道:“思源妹妹很認真,我就不同了,摘了幾個就手酸得很。”
這是爲鄭思源說話,也是不願陳氏繼續這個話題,更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大哥和鄭思源獨處了一段時間。
顧玲珑笑着打了圓場,讓幾個年輕人洗了手,吃了些瓜果解了暑氣。
孩子們也跑了過來,小石頭喊了一聲娘,看見鄭思源在,忙就跑到鄭思源面前,喊了一聲“思源姐姐。”
薔兒和文伯,文仲兄弟倆跟着他,小石頭道:“這是我思源姐姐,我思源姐姐做的東西最好吃了,比王府裏的廚子做的還好吃。”
小石頭童言童語,倒讓鄭思源有些不好意思。
顧玲珑道:“你既吃了你思源姐姐這麽多東西,怎也沒見你回禮。”
雖說今日别有目的,但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萬不能讓陳氏看出來。因着楚荀川的風評在京城實在是不咋的,如今又是被人退了親,若一來就說要求親,依着陳氏疼愛鄭思源的架勢,隻怕會一口回絕。
這事兒,得慢慢來。若是兩個年輕人互相有了那意思,往後說這些也容易些。
小石頭哼了一聲,有些不服氣,雙眼往四周看了看,見着冰鎮的西瓜,忙就去取了一塊來,跑到鄭思源面前,獻寶似的道:“思源姐姐,你吃,吃了解解暑氣。”
鄭思源接過西瓜,說道:“謝謝。”
顧玲珑又說道:“小石頭,你看屋子裏還有幾個人,可數得清楚。”
小石頭得了他娘的指派,又給每個人拿了一塊瓜來。
衆人在甯親王府上吃過了午飯,才各自散去。楚淑媛和鄭思源采摘的蓮蓬,一分爲二,被兩家各自帶了回去。
張氏心情不錯,她和楚淑媛坐一個車裏,問道:“你看那鄭家小娘子如何?”
楚淑媛回應道:“她挺好的,懂很多東西。而且,知道我是侯府嫡女,并不刻意谄媚巴結,我覺得她有風骨,值得相交。”
張氏笑道:“今兒我同她娘詳談,才知道當時你大哥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都是她做的。那鋪子原本不賺錢,陳夫人給了她,一個姑娘家,小小年紀有這份手段,很不錯了。”
掌家夫人,除了要管好内宅,也得有精明的頭腦,能打理好府上的各項産業。雖然不用抛頭露面,但也得精通幾分,如此家宅才會日漸豐厚。
楚淑媛笑了起來,又說道:“大哥今日真的是笨,我都給他營造機會了,他都不知道讨女孩子歡心。”
這樣說着,又忍不住笑出聲來,最後在張氏無可奈何的眼神中,楚淑媛道:“娘,我回頭給她下帖子,請她來府上玩兒,你覺得怎麽樣?”
張氏道:“都依你。不過你可得注意些,别讓人起了疑心。你大哥那裏,也先别透露。”
那頭陳氏帶着鄭思源回到府,陳氏心頭很是高興,今日不但見到了幾位貴人,自己女兒還得了幾位貴人的賞賜。
陳氏将那半簍子蓮蓬讓下人拿了下去,一邊說道:“今日來甯親王府上的都是貴客,爲娘在燕京這麽多年,可不曾見過這些貴人。”
她的身份,參加貴婦人的宴會還不夠格。
陳氏又感慨道:“都是托甯親王府上的福,若不是小石頭拜你祖父做了師傅,咱們哪裏能見到這些貴人。”
陳氏越想越高興,又道:“賞你的那些東西你可得撿好,我瞧着可都是好東西。”
皇室裏什麽好東西沒有,顧夫人和晉王妃且不必說,便是承恩候夫人都給了一個極好的镯子,關鍵是那镯子是血玉的,市面上就很少見了。陳氏說着,又問起鄭思源今日同楚淑媛相處得如何,鄭思源自然說好,又說楚淑媛喜歡她做的東西,往後會來鋪子裏買東西。
陳氏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個鬼機靈,這個時候還知道做生意。”
鄭思源抿着嘴笑,陳氏道:“今日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鄭思源點頭退下,至于她同楚世子獨處在一張小舟裏的事兒,鄭思源是半點沒提,好在她娘也沒問,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怎麽回話。
又過了兩三日,楚淑媛給鄭思源下了帖子邀請她去承恩候府。陳氏見女兒得了楚淑媛的看重,也很贊同她去,還特意準備了禮物。
鄭思源無可奈何的說道:“娘啊,承恩候府什麽沒有,你那些東西,人家不見得看得上。”
陳氏道:“這頭一次登門,可不能失禮。”
鄭思源癟了癟嘴,“我準備東西了,娘應當信我,女兒不會把事情搞砸的。“
陳氏隻能作罷,親自送了女兒出門。
今日挑的日子,正是楚荀川也在家的時間。張氏最近神神秘秘的,便是承恩候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兩人是夫妻,張氏也不瞞着自己丈夫,隻說自己看中了鄭大儒家的嫡孫女,等選秀過後,就委托顧夫人說媒。
承恩候這才知道原來是這麽個事兒,雖說鄭大儒已經多年不在朝中爲官,他的三個兒子也不是什麽實缺,不過鄭大儒名聲極大,且鄭大儒是出自輔國公府。承恩候對這門親也算是滿意,便由着自己夫人操持。
鄭思源一來,沒想到承恩候竟也在府上,當即恭恭敬敬的給侯爺和侯爺夫人見了禮,随後楚淑媛救拉着鄭思源去了自己的院子。
張氏讓她們兩個小姑娘說話,又吩咐底下的下人們都伺候得仔細些,還備上了瓜果,給他們解解乏。
時下酷暑難耐,有錢人家每日都會弄些冰來解解暑。鄭府并沒什麽權勢,像這樣夏日擺上幾盆冰,還吃着冰鎮水果的奢侈待遇可是沒幾回的。如今因着小石頭在府上授課,那些冰塊還是娘爲了不讓孩子熱着,加上祖父年紀也大了,使了銀子買了些,也隻不過是上午小石頭在府上的時候用用,晚上再給祖父房裏放一盆罷了。
鄭思源心裏倒也不羨慕嫉妒,每個家庭都不一樣,有多大本事兒,自然做那匹配身份的事兒。
兩個姑娘家年紀相當,鄭思源雖說算不上什麽才女,可家裏祖父是當世大儒,出生這樣的府邸,自幼也是熟讀詩書,學習琴棋書畫等,和楚淑媛這位享譽燕京的才女交流起來,也能回得上話。
楚淑媛一邊跟她交談,一邊打量着她,鄭家這位小娘子不論是學識還是氣度,俱都不凡,以前竟然沒聽過她的名号,當真是埋沒了人才。
鄭思源懂的這麽多,爲人也不高傲,也沒有某些清貴之家養出來的那股酸腐氣,心靈手巧,絕對配得上大哥,楚淑媛當下對鄭思源更親近了。tqR1
兩個女孩子又吃了些瓜果,楚淑媛道:“我家裏有隻鹦鹉,可好玩兒了,它會說很多話,我帶你去瞧瞧。”
鄭思源來者是客,自然是遵從主家。
承恩候府雕梁畫棟,府上庭院也是極寬闊,楚淑媛帶着她一路走走停停,兩人細細說着話,不時有女孩兒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
進了一個院子,這個院子明顯跟楚淑媛的院子很不同,中間是一個寬敞的院壩。鄭思源擰了擰眉,沒有多問,楚淑媛拉着鄭思源直接往回廊裏去,一邊道:“在那兒,在那兒……”
那鹦鹉歪着腦袋看着下首的人,嘴裏喊道:“楚楚,楚楚,楚楚……”
鹦鹉吐字清晰,鄭思源也笑了。楚淑媛道:“這是思源,你叫聲思源妹妹來聽聽。”
鹦鹉卻傲嬌的沒有開腔,那豆子大的眼睛看着她。楚淑媛哼了一聲,“你個貪吃的家夥!”
還好她早有準備,說着抓了一把吃食兒,揚了揚手,說道:“叫思源妹妹,聽見沒有。”
說着丢了兩顆出去,那鹦鹉立刻含在嘴裏,最後它張着嘴叫道:“思源妹妹,思源妹妹……”
鄭思源有些尴尬,她的名字從一隻鹦鹉嘴巴裏念出來,這感覺好怪異。
過了片刻,那鹦鹉突然煽動着翅膀道:“世子爺威武,世子爺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