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明帝要選秀充實後宮?皇帝老頭,你确信你不是在糟蹋人家小姑娘?都是爺爺輩兒的人了,這樣真的好伐?
選秀的消息一出來,在京城裏便炸開了鍋,瞬間吸引了京中所有人的眼睛。卻也讓不少人家着急上火,尤其是一些年歲到了,卻還未曾定親的女孩兒家裏。
顧玲珑正在爲那些即将一朵花兒插在啓明帝這攤牛糞上的姑娘們默哀時,前頭的下人便來禀報說是鄭府的當家夫人陳氏來訪。
陳氏來了?顧玲珑有些驚訝,然還是整理了儀容,出去見客。
陳氏瞧着面色憔悴,眼睛裏都是血絲,她一看見顧玲珑出來,當下便上前一步行大禮,道:“求夫人助我。”
顧玲珑一把扶着她的手,抿着嘴說道:“陳夫人快快請起,你是長輩,般玲珑可受不起你的禮!”
說着,忙将陳氏扶了起來,顧玲珑看她面色凄凄,放慢語速道:“有什麽話慢慢說,不要急。\"
陳氏擦了擦眼睛,說道:“真是對不住,隻是如今,我也隻能來求你了。”tqR1
”你先說說是什麽事兒,若是能辦到的,玲珑自當讓王爺想法子。”顧玲珑一邊說着一邊拉着陳氏往旁邊的椅子上走去。
陳氏當下便将事情說了出來,原來也是爲着選秀一事兒。陳氏膝下如今隻得鄭思源一個女兒,本就是幺女,平日裏疼愛非常,哪裏願意讓她進宮!雖說公爹出自輔國公府,可到底已經從輔國公府上分家出去多年,如今輔國公府的老國公爺同公爹不過是堂兄弟,也就逢年過節走一走,如今遇上這樣的事情,便是擡出輔國公府的名頭也沒法子。
顧玲珑聽了,寬慰道:“你也莫慌,雖是要選秀,可到底選秀的日子還未定下,總是有辦法的。”
陳氏抹着淚道:“我但凡還有些辦法,也不會腆着臉來求你了,我這實在是沒辦法了。前頭我一直都在給她相看人家,隻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說句不好聽的,不過是空有個名聲。公爹雖是大儒,卻是個隻知道做學問,哪裏知道府上如今生計艱難。夫君又恰恰是六品,這麽些年,也沒見上進一二。說句實話,我在府上裏當真是恨不得一分銀子掰成兩分用。思源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不願意委屈她,原本想着慢慢相看,可哪知道如今要選秀,想要擺脫選秀,隻得在選秀名單定下來前趕緊定下親事。可眼下,如咱們這樣的人家多的是,誰都想找個好的,便是不好,也得矮個子裏撿個高個子,先前有兩家有意,我隻說還得考慮考慮,哪知道這回我遞了信兒去,人家說已經定了人。\"
“這幾日裏,我是吃不好,睡不好,一閉眼,一睜眼都是思源,她若是入了宮,便是我對不住她了。”陳氏越說心裏越是痛苦,面色也慘白了幾分。
“若咱們家當真是高門大戶,我也不怕她入宮,就算入宮,想來陛下也會給她指派個不錯的婚事兒。可怕就怕如咱們這樣的人家,朝中又沒什麽人,官職又小,若是陛下要留她的牌子,以後一輩子困守在皇城,得個低等的封位,他日孤獨老去,想到這些,我就心疼。”陳氏道。
顧玲珑聽着也忍不住皺着眉頭,确實如她所言,皇族選秀,選的是門第。再者啓明帝年這麽大了,這次雖然打着替皇子皇孫選秀的旗号,到底啓明帝還是個男人,免不得要給自己留幾個。當然,啓明帝給自己留的,一般而言,也不會選高門大戶的女子。
像鄭思源這種,家中并不是世家,親爹隻是個小官,祖父雖是大儒,可并未在朝中爲官,隻是個文人而已,即便和輔國公府些,可到底隔得有些遠了。這種有才有貌家世又不是特别高的,還真有可能被啓明帝瞧中。
顧玲珑雖是知道這些,也隻能安慰道:“好歹鄭大儒是出自輔國公府一脈,再不濟,武伯候府與鄭家也是姻親關系,想來陛下應當不會亂來。”
“雖說小姑子嫁到武家,可到底不姓鄭。”陳氏面色凄凄的道。
即便是姻親,像這樣的事情,誰又願意爲了不相幹的人去得罪皇帝?
顧玲珑抿了抿嘴,道:“隻是玲珑初到京城,對京中也并不熟悉,我這樣的身份,京中的貴婦們也不接受我。我隻能說,若是當真沒辦法,我隻能讓王爺到時候想法子讓她落選了。”
陳氏忙道:“若王爺願意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
顧玲珑笑了笑,說道:“思源那孩子我也見過,是個好姑娘。”
若當真被啓明帝那老頭子給糟蹋了,她都看不過眼!再者說了,小石頭如今拜在鄭大儒門下,當然是要給鄭家幾分面子的。鄭家雖隻有個名聲,沒什麽實權,然在讀書人心裏鄭大儒的名氣卻很大。管輕寒将小石頭送到鄭大儒門下,也是有幾分考量的。
到時候想法子讓鄭思源落選,想來應該也不難。
陳氏得了顧玲珑的承諾,心裏也踏實了幾分,自選秀的消息一經傳出,她當真是坐不住了,連日來心裏的那根弦都繃得緊緊的,就怕的女兒被留在宮裏。輾轉反側,實在是受不了内心的煎熬,隻得厚着臉面來求甯親王了。若是甯親王願意插手,事情也就不會這麽棘手了。
陳氏又陪着顧玲珑說了會兒話,顧玲珑留她在府上用飯,陳氏推說府上還有事兒便家去了。
碧雲見顧玲珑神色間帶着一抹疲累,她給顧玲珑揉捏着肩膀,說道:“鄭家夫人對女兒當真是好。”
早些年,碧雲在宮裏也見過選秀,看見過那些不得寵的女子被送入宮中之後的生活,能得聖上恩寵的人,畢竟是少數。便是她從前伺候過的那位娘娘,雖是個五品官的女兒,仍然是被家族送入了宮中。
顧玲珑點了點頭,說道:“陳氏對她這女兒,倒确實是真心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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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林老夫人正和林素商量着選秀的人選,林老夫人道:“瑤兒有意在萱姐和言姐兩人中選一個,你看這次的選秀,讓誰去比較合适?\"
啓明帝要給甯親王選妻,還得給齊王選妻,這一來就會出兩位皇子妃,也不知會是哪家的姑娘。林老夫人捏緊帕子,又道:“瑤兒以前說,陛下有意爲六皇子選一門貴妻,也不知會選哪家的姑娘。”
林素道:“這事兒你們拿主意就好,到時候有我和娘娘從中周旋,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
林老夫人又道:“那我還是進宮問問她吧,你也知道瑤兒的性子,若是不跟她說一聲,回頭她又要埋怨了。”
林素揮了揮手,說道:“你看着辦吧。”
林老夫人點頭應下,“那我明日便進宮去。”
翌日一早,林老夫人便獨自一人去了宮中。
林貴妃看着她娘,輕聲說道:“娘這次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林老夫人當下也不拐彎抹角了,說道:“娘娘,宮裏要選秀,你看咱們家讓誰來比較好?”
林貴妃擰了擰眉,“娘看誰好一點?”
林老夫人道:“按着我說,萱姐和言姐都是不錯的,隻是萱姐更穩妥一些,隻怕是萱姐更合适。她這年歲,若是入了王府,更容易受孕生子。\"
林貴妃抿了抿嘴,“我也是屬意三房的萱姐,言姐的到底是小了些。”
說了選秀的事兒,林老夫人又同她閑話了些家常,最後才說道:“娘娘,有件事兒,憋在我心裏很久了,我一直都沒好意思說。”
林貴妃看着她,“咱們娘倆,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
“這事兒說起來,我也委實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因着這确實不是什麽好事兒。”林老夫人面色有些難堪,停頓了片刻,才又道:“上次長公主舉辦賞花會,我應邀前去參加,卻看見了甯親王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我有心給她點教訓,沒想到她卻是個嘴巴利索的,加上長公主又在旁邊,似乎對她很是維護。你說這,仗着幾分寵愛,就作威作福,往後誰進了王府,豈還能管得了她?”
一想起那日在長公主府上丢了臉,林老太太臉上就帶有幾分怨恨,那個年輕婦人,看着瘦瘦小小的竟然也是那般的厲害!
林貴妃對顧玲珑很沒好感,聽見她的名字就讨厭,她冷哼一聲,“娘是不知道,那女人便是連我都沒放在眼裏。”
顧玲珑,當真是可惡!
林老夫人訝然的看着林貴妃,“她竟這般大膽?”
林貴妃冷笑道:“仗着男人的幾分寵愛,可不就是這樣大膽!”
說着林貴妃娘将上次顧玲珑進宮面聖的一事兒說了,又說起她是如何對她不尊敬,如何的不懂禮數。聽得林老夫人也是直皺眉頭。
林貴妃道:“等回頭這選秀的事情落地,看我怎麽收拾那女人連同她生的那個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