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玲珑一臉嚴肅,沉聲道:“你的問題太多了,西羅王,我數三下,你若不放人,我就殺了你,即便我今天死了,有你這麽個墊背的,死的也不冤枉。”
“哈哈……”他大聲笑着,最後看着顧玲珑的眼睛,玩味兒的說道,“可以,我可以放你走。芙雅公主,不如我們來玩兒個遊戲,你若是能跑掉,還讓我找不到你,我就放過你,怎麽樣?”
“我跟你這個變态沒什麽好說的。一,二……”顧玲珑說着,手裏用力,那口子劃拉得更大,眼見着就要割到大動脈。
西羅王子看着她,面色陰沉,随即對周圍的士兵吩咐道:“放他們走。”
顧玲珑松了口氣,看向珈藍。珈藍朝神廟的人看了一眼,神廟諸人慌亂的上馬,很快就急速跑了出去。
珈藍卻沒動,顧玲珑說道:“珈藍,你快走。”
“我們一起走。”他坐在馬背上,認真的看着她。
顧玲珑微微一愣,她來不及多想,擡手一拳狠揍在西羅王的臉上,打他個措手不及之後,立刻朝珈藍跑去,握住他的手,她輕松掠上馬背。
西羅王眼睛被打得青紫,他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涓涓流血,他站直身體,一手捂着脖子,盯着遠去的身影,高聲喊道:“芙雅,你逃不了的。”
連續奔跑着,顧玲珑一刻也不敢放松下來,好在西羅王并未追上來。耳畔是呼嘯的風聲,她背後緊貼着珈藍的胸膛,這會兒安全了,顧玲珑忍不住說道:“珈藍,你不該牽扯進來。”
他帶着她一起走,依西羅王那個變态,肯定是要把賬算在他頭上的。
珈藍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兒的,倒是你,該怎麽辦?”
一回國,肯定是沒命的,可呆在西羅,被西羅王找到,她同樣會死去。珈藍眉頭糾結在一起,心裏升起一抹擔憂。
顧玲珑微微偏頭,她隻能看見他下颚線條疏朗的輪廓,她問道:“珈藍,有個問題,我還想再問你一遍。”
“什麽?”
“你真的,不相信前世今生嗎?”tqR1
“若我說,我曾經在夢裏見過你,你可相信?”她幽幽的問道。
珈藍雙目凝視遠方,淡淡說道:“也許吧。”
這模棱兩可的回答,顧玲珑并未繼續追問。芙雅對他的執念那麽深,她口口聲聲說,珈藍會娶她,作爲神廟的神職人員,以後很可能會是大祭司的珈藍,當真會娶芙雅?
顧玲珑頭疼得很,離三個月的時間,已經沒多久了,若是幕後殺她的兇手還不出來,她當真是要欲哭無淚了!她想回去,想小石頭,想那個他。
“珈藍,若哪天我離開了,希望你能記得我。”她兀自說道。
身後的珈藍沒有說話,顧玲珑沒發現那一刻,他呼吸有些沉重。
——
在顧玲珑還在擔憂事情究竟會怎麽發展的時候,戰争,卻爆發了。
新上任的西羅王,那就是個狂熱的戰争分子。珍公主死了,便被西羅按上刺殺前任西羅王的罪名,潛逃的芙雅,作爲被通緝的同夥,也被挂了出來。
顧玲珑不得不說,西羅王真是夠狠,果然是無毒不丈夫!芙雅,就這樣成了雙方交戰的炮灰,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珈藍帶着她躲躲藏藏,最後終于到了回到了兩國交界處,卻也步入了最前線。
前來督軍的,是芙雅的大哥,看見她的時候,雙目噴火,恨不得當場殺了她。顧玲珑擰了擰眉,這一個兩個,正主兒不敢找,隻會遷怒在她頭上,可真是讓她無語得緊。
頭頂之上,是半輪殘日,戰争的号角即便已經停歇,戰地之上,鮮血橫流,滿目屍體,似是染紅了那日。戰事兒雖初歇,西羅國也暫時退兵,可這場戰争,還并未結束。
“芙雅……”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顧玲珑偏過頭看去,他白色的袍子上,血迹印染開來,像是盛開的朵朵梅花。
“珈藍。”她站在廣袤的土地上,微微一笑,“你是不是也覺得,芙雅就是紅顔禍水?”
珈藍搖了搖頭,“這不關你的事。”
男人發動戰争,似乎女人總是背鍋的那一位。顧玲珑歎了口氣,說道:“大哥他,恨透芙雅了吧。”
“芙雅……”
“珈藍,我有沒有對你說過,芙雅喜歡你?”她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
那個姑娘,困守了上千年,即便忘記所有,忘記自己的名字,卻依然記得他,她在等他的珈藍。
珈藍,你可曾喜歡過那姑娘?
珈藍看着她的面容,她眼裏是他看不懂的情緒,似乎是在緬懷什麽,即便她說,她喜歡他。珈藍擰了擰眉,隻覺得喉頭間有些腥甜,他有些無力的道:“芙雅,我是祭司……”
顧玲珑笑了笑,“我知道,我隻是想問問你,抛開祭司的身份,抛開王族公主的身份,珈藍,你可喜歡過芙雅?”
珈藍看着她的眼睛,她眼裏清澈的倒影着自己的身影,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這位姑娘,應該是說的真話吧。
他愣愣的看着他,震驚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顧玲珑歎了口氣,忍不住伸出手撫摸着他的雙眉,“珈藍,芙雅的願望,就是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失去所有。你,可曾喜歡過她?”
她那清亮的目光灼痛了他的心房,珈藍猛然間有一種錯覺,她像是在跟自己道别。
“芙雅,若珈藍不是祭司,定會喜歡你這樣的姑娘。”
顧玲珑笑了笑,朝他揮了揮手,“我知道了,珈藍,謝謝。”
她說着,小跑着跑進自己的營帳。
——
入夜之後,營地裏很是安靜,即便白日裏清掃過戰場,鼻間還是能夠聞見那股濃郁的血腥味。
顧玲珑低垂着眸,不多時,屋外響了一陣腳步聲,神廟的聖女高高在上的來到她面前,“你喜歡珈藍?”
“怎麽,難道芙雅喜歡他,都不行?”
聖女眯了眯眼睛,說道:“芙雅公主,你是國家的罪人!”
顧玲珑微微笑了笑,“聖女,事情究竟是怎麽樣,你我都清楚。别往我頭上潑髒水。聽說,西羅王今日受傷了?\"
聖女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芙雅,這場戰争,是因爲你打起來的。”
顧玲珑笑了起來,聲音在夜裏顯得異常的清脆,“聖女,你這樣睜着眼睛說瞎話真的好嗎?想讓我背鍋,也不是這樣的背法。聖女,你可是神廟裏最冰清玉潔最善良的聖女,怎麽今日,這般沉不住氣,還是說,聽見我說喜歡珈藍,你受了刺激?”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顧玲珑猜測着,莫非,這位聖女其實是珈藍的愛慕者,不然如何對自己抱有這般大的敵意?
聖女闆着臉,袖子一甩,盯着她的目光讓人發憷,冷聲道:“芙雅公主,我勸你還是不要妄想了。珈藍以後,會成長爲神廟的大祭司,他不會娶你的。”
顧玲珑攤開手,說道:“我知道,他娶不娶我,是他的事。芙雅隻是将自己的感情表達出來而已,和你們無關。聖女,如果你隻是爲此來警告我的,那請你離開。“
聖女臉上的表情略顯猙獰,她盯着顧玲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會如意的。”
顧玲珑掏了掏耳朵,再次重複道:“聖女,請你離開。”
帳篷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顧玲珑獨自坐在床上,暗自沉思着。現在她主動對珈藍表達了芙雅的情意,不管他是什麽想法,究竟會不會娶她,也算是給芙雅一個交代了吧。
作爲下一任的大祭司人選,珈藍,絕對不會娶任何女人!芙雅啊芙雅,你說珈藍要娶你,會不會是你自己的幻想,在這一路中,或許他曾經對你施與援手,所以你單戀上他了。
揉了揉腦袋,身體往後一躺,顧玲珑将被子往頭上一蒙,睡覺,睡覺,不想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月牙進了房間,她笑着說道:“芙雅公主,你怎麽了?”
顧玲珑眨了眨眼睛,悶悶的說道:“沒事兒,不用這麽大驚小怪。月牙,這麽晚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月牙卻沒動,說道:“公主,您真的喜歡珈藍祭司?”
她說着,還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顧玲珑皺着眉,她這才對珈藍說了芙雅對他的感情,怎麽這麽快,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顧玲珑闆着臉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看着她說道:‘\"你聽誰說的。“
月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露出如此兇的眼神,她結結巴巴的道:“公主……月牙,月牙也是偷聽到神廟的人說的。“
“神廟的人?”顧玲珑擰着眉,雖然和珈藍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但他應該并不是那種嘴碎之人才對。怎麽神廟的人都知道了呢?先前聖女來,她還并未當回事兒。
顧玲珑道:“到底怎麽回事兒?”
月牙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月牙聽見那兩個神廟的人是這樣說的,他們說大祭司要珈藍祭司立刻回去。他們還說,珈藍祭司爲了一個女人,想放棄了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