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玲珑氣道:“事實個屁!我什麽時候是你妻子了,你我可有婚配?可曾在衙門備過案?沒有吧,什麽都沒有,誰是你妻子,你别給自己帶高帽子。”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這麽在一起了,她連個正經的嫁衣都沒穿過,現在就說是他老婆,想得美!
管輕寒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竟讓他無言以對!誰讓他當初隐瞞着自己的身份,怕她知道了就跑,當時隻想着先把人哄住,等到回京之後再攤牌,可誰知道後面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管輕寒有些無奈地道:“孩子都生了,你怎就不是我娘子了!我這些年可隻有你一個女人,反正我隻認你。你要是覺得吃虧,等回京之後我們補上就成。”
這夫妻間該做的他們都做過,孩子都生了,這女人現在才來追問這些,不是太遲了嗎?不過,他确實欠她一個婚禮,等這次事情了卻,回京之後,他定會不給她一個隆重的婚禮,讓天下人都知道,她顧玲珑,是他妻子!
顧玲珑磨牙,他們兩個人的想法完全就不在一個腦回路上,她道:“你還嫌我事兒不夠多是不是?婚禮?我可不想到時候禮堂變靈堂!”
“那你是什麽意思?顧玲珑,我可告訴你,你是我女人,小石頭也是我的種,你敢紅杏出牆,你就給我試試,來一個我砍一個,來一雙我砍一雙,我倒要看看,誰敢!”他雙眸眯起,神色間帶着一股子戾氣,壓根兒就不是鬧着玩兒的。
顧玲珑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頓,“你想哪兒去了!我說你這人,什麽時候變成醋壇子了!我又沒說不原諒你,隻是現在你還在我觀察期内。我的名字還沒出現在你家的族譜上,你就開始管我了?管輕寒,我看咱倆還是算了吧,省得以後我跟人說句話還得征求你的同意。”
“玲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别生氣,我還不是以爲你不願意搭理我,不願嫁給我呢。”他嘿嘿傻笑着,堅決不承認自己剛才是真的動了殺心。
顧玲珑抿了抿嘴,不耐煩的道:“行了,夜已經深了,我要睡覺了。”
管輕寒忙點頭,“嗯嗯,睡覺,卻是該睡覺了。”
斜睨了他一眼,顧玲珑闆着臉道:“管輕寒,我警告你,你現在還在我的考察期内,不可做任何僭越的事情。”
管輕寒頓時如霜打的茄子,不能吃,還不能讓他看看?拉拉小手總不能說他是犯規吧,管輕寒苦惱的看着她,道:“是,我知道,你放心好了,你不答應,我還能強了你不成。”
顧玲珑見他說得露骨,頓時闆起臉,“管輕寒!”
“你不是說困了,想要睡覺了。好吧,我保證,沒你的同意,我絕對不會對你做過分的事情,五年我都忍過來了,不在乎再多等幾個月。”管輕寒笑眯眯的道,“再說小石頭還在,我總不能在孩子面前……”
顧玲珑氣得不行,伸手捂住他的嘴,這個男人,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好像是他多委屈似的,麻蛋,她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好不好!
“你再說,我可真的生氣了。”tqR1
管輕寒揚了揚眉毛,眼眸一轉,他笑着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顧玲珑一下子臉就紅起來,放手也不是,不放手更不是,她惡狠狠的瞪着他,“管輕寒,你剛才說的什麽,你别這麽快就忘了。”
她臉上帶着一抹嬌羞,管輕寒笑看着她,幾年不見,她比以前似乎更害羞了,他可記得當初這個女人在他們親密的時候,膽子也還很大的,也放得開。
管輕寒笑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嘴巴幹,我想舔舔嘴,誰讓你把手伸過來的。”
顧玲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
她氣呼呼的抽回手,走在最前面,管輕寒在身後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臉上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笑意。他隻是說暫時不跟她行夫妻間的親密事兒,可沒答應不偷個香竊個玉啥的。
他舔了舔唇,那薄薄的唇猶如染上了胭脂一般,很是豔麗。
顧玲珑還有些生氣,晚上他躺在身邊時壓根兒就不看他,渾身緊繃的背對着他。她有些懊惱,自己怎麽這麽快就原諒他了,明明當初是他不告而别!
管輕寒看着她,咧了咧嘴,他像是那種不自制的男人嗎?更何況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即便兩人間親密之時,他也會照顧着她的心情。
管輕寒閉上眼睛,暗地裏盤算着會在這裏逗留多久,等到回京之後要不要先吃了再說,他可是餓了幾年了,總得給他點甜頭不是。真傻傻的站在原地等着她答應嫁他,哼哼,等回京看見他周圍的處境,搞不好這女人又反悔了。那他豈不是這輩子注定要打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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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他說到做到,真的沒有做一絲一毫的僭越動作,顧玲珑松了口氣,同時心裏又有些複雜,當年兩人親關系親近時,這個男人恨不得時時刻刻膩着她,在床上時更甚,每次都得她求饒了他才慢吞吞的放過她。
離王都越近,明顯能夠感覺到四周的盤查越發的密集,這個時候顧玲珑才知道帶個向導的好處。阿鵬是個很能說會道的,再加上管輕寒出手大方,每次遇到盤查的關卡,他們都很順當的被放進去。
阿鵬臉上神采奕奕,笑得合不攏嘴,路途中還不時遇見熟悉的人,顧玲珑這才覺得他應當是沒有撒謊,确實是個有些門路的。
一直走了近半個月,幾人總算是抵達王都。顧玲珑下了馬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城池,沒有高大威武的護城牆,進城處有一座高大的石碑牌坊,周圍民居緊湊,整個城市成回字形,一曲活水穿插在整座城市之間,不少孩子追趕着玩鬧,女人們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交談着。
這裏,和大燕很不一樣,一到這裏,感覺整個時間都放慢了。
小石頭滴溜溜的大眼睛左顧右盼,若不是被牽着,恐怕早就到處奔跑了。周圍的小攤小販沿街叫賣着,民族商品更是琳琅滿目。
“娘,娘,這裏看着好好玩兒,跟我們那裏不一樣呢。”小石頭仰起頭看着顧玲珑說道。
顧玲珑嗯了一聲,她看着走在前頭的管輕寒,他正和阿鵬說話。
“玲珑……”管輕寒站定,看向她,“我們先去客棧,待會兒我陪你出來轉轉。”
顧玲珑點了點頭,微微笑着。
阿鵬站在旁邊笑着,道:“六爺真疼夫人。”
往常來這裏的行商也不是沒有帶着女人的,可基本上都是帶的小妾,或者是直接路上買個丫頭伺候,能把妻子孩子都帶着一起來的,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管輕寒笑了笑,他牽着顧玲珑的手,朝阿鵬說道:“我這娘子長得漂亮,我得看仔細了。”
阿鵬哈哈大笑起來。
不多時,幾人來到一家客棧,顧玲珑發現這裏的客棧大部分都是那種家庭式的客棧,雖然小巧,但勝在安靜,還有一種家的感覺。
阿鵬顯然也跟這家的店主也是熟人,兩人立馬就熟絡的說起話來,顧玲珑作爲女眷,很快就跟着一位少女先下去,管輕寒倒是在外跟他們聊了起來。
“最近王都這裏怎麽樣?還亂嗎?”阿鵬問道。
“說是還沒抓到人。阿鵬,這家人看着像是個大主顧,你小子運氣真好。”店主是個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民族服飾,咧開嘴笑着。
“叔你可别取笑我了,自打前頭王都亂了那回,我可是好長時間找不到活兒幹,就我現在接的這個主顧,他也是沒法子不得不走這一遭,還一直追問我王都的情況,你說說這土司老爺鬧這一出,可把我們給整得沒活路了。”阿鵬一臉無奈的說道。
他們這地方比起大燕,可就差太多了,他還好,早早就出來跟着師傅當向導,日子還算過得去。可寨子中許多人,還不是隻能靠着那幾畝貧瘠的土地過活,遇上天災人禍,可是要活不下去了。
“你啊,也别在叔面前哭窮了,那人看着就是個富戶,你小子這趟隻怕賺了不少了。”
阿鵬嘿嘿一笑,“也就那樣。叔兒,我這主顧喜歡清靜,又帶着妻兒。大燕的女人跟我們這兒不太一樣,你也知道。”
“哈哈……你小子,倒是來跟我打哈哈了。行,我知道了,你也不看看,現如今王都裏大燕來的行商還有多少。不瞞你說,我這兒都好些日子沒接到客人了。”
阿鵬拉着他的衣袖,輕輕問道:“叔兒,我問你個事兒,前頭傳得那事兒,是不是真的?慕容……”
話還沒說完,阿鵬便被捂住了嘴,“阿鵬,可别說出來。現在上面查得緊,你可别打聽這些,小心被關進去。”
阿鵬笑了笑,道:“我也就是問問。再不說了,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