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玲珑卻有些疑慮,她道:“管輕寒,這個世上當真還有其他種族存在?”
管輕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能走一步是一步。”
抱着腦袋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顧玲珑道:“算了,算了,我懶得問了。真是,越想越頭疼。小石頭現在這樣,你還要送他回京城嗎?我可不願意送他走了,要是跟你一樣,胡亂變個身,還不害了他!”
管輕寒嗯了一聲,說道:“不送他走了,他跟我們一起。從今以後,我會教他功夫,這個過程會很艱難辛苦,你雖然是他娘,到時候也不得插手。”
顧玲珑嗯了一聲,“我明白。”
現如今,和小石頭最親近的除了她就是他了,小石頭身上藏着秘密,除了這個男人,她還能信誰?誰也不能信。
管輕寒道:“好了,咱們也出去吧,荀川他們恐怕還沒出發。”
兩人出去,楚荀川一行人果然還在外外頭守着,個個臉上都有幾分擔憂,看見他們出來,楚荀川問道:“王爺,孩子沒事兒吧?”
管輕寒搖了搖頭,“不礙事。荀川,小石頭就不跟你們走了。”
孩子剛才那模樣,可不像是沒事兒,心裏雖然還有些想法,但既然甯王這麽幹脆的拒絕,他也不會這麽沒眼力勁兒的使勁兒往這上頭扯。
“那行,我們就先回去,期待王爺早日回京。”楚荀川笑着說道。
管輕寒點了點頭,“好。”
尤娘子看着顧玲珑,道:“姑娘,既然小石頭不走了,我也不走了。”
顧玲珑道:“尤娘子,你可以先去京裏等我們,等事情處理好,我們就來接你。”
“姑娘,就讓奴留下來,守着顧府,等着姑娘回來吧。”尤娘子祈求道。
顧玲珑看向管輕寒,“你怎麽看?”
現在小石頭那裏有些不妥當,她肯定得另做安排才行。管輕寒抿了抿嘴,道:“既然如此,就留下吧。”
尤娘子歡喜不已,摟着兩個孩子就進了屋。
楚荀川笑了笑,道:“既然他們都不走,不如幹将和莫邪就留在王爺身邊,也有個照應。鄭大儒有我保護着進京,也沒什麽問題。”
“荀川,這一路就辛苦你了。”
——
楚世子走了,鄭大儒走了,幹将和莫邪留了下來。
一直到傍晚時分,小石頭才醒來,他一睜眼,便大聲喊着娘,顧玲珑一直守着他,聽見他的喊聲,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小石頭,娘在這裏。”
小石頭睜開眼,看着娘親在,這是他熟悉的房間,他緊緊抓住顧玲珑的手,小嘴一撇,“娘,你不要趕我走。”
摸了摸他的頭,将小石頭摟靠進懷裏,她道:“娘不趕你走,再也不讓你離開。我們永遠在一起。”
“娘,爹爹呢?爹是壞蛋,他要趕我走。”小石頭還記着上午的事兒呢,這會兒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顧玲珑笑了笑,道:“你爹也是爲了你好,我們都是爲了讓你平安,并不是想趕你走。既然你不願意走,那就不走。”
小石頭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娘倆在屋子裏說着話,管輕寒站在屋外,聽着屋子裏女人孩子的聲音,他笑了笑,推開房門,道:“小石頭,你若是哪日變得強大了,以後就再也沒人敢趕你走了。你可想變強?”
小石頭看見他進來,生氣的噘着嘴,“壞人!我才不要你當我爹。”
顧玲珑闆着臉,“小石頭,怎麽說話的!”
管輕寒道:“小家夥,你想不想學功夫,爹教你。”
小石頭看着他,有些意動,可還念着上午他兇他時候的樣子,還是不動,管輕寒道:“那飛檐走壁的功夫,你若不願學,我就去教尤力了。”
“不行!你是我爹,你要教我,不能教别人!”他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跑到管輕寒身邊,拉着他的衣裳。
“你不是說不要我當你爹?”
“你就是我爹!”
“我考慮考慮。”tqR1
“爹,爹你教我嘛,教我好不好!”小石頭圍着他轉,早就忘了剛才還記恨着他呢。
見爹爹沒有答應,小石頭急了,朝顧玲珑道:“娘,娘,他是我爹,他是我爹,是不是。你快告訴他啊。”
“我不要别人當爹,就要你當爹。你本來就是我爹。”他急得臉都紅了,想不出法子,一下子耍賴起來,抱着管輕寒的大腿嗷嗷幹嚎。
“我一定乖乖的,不跟你搶娘了。我把娘讓你好了,你和我娘睡一起我也不反對了,爹啊,你不要不教我功夫。”
顧玲珑滿頭黑線,怒道:“你個混蛋小子,這樣就把你老娘給賣了,你給我過來,老娘保證不打死你!”
管輕寒挑了挑眉,手一抄,小石頭已經被他單手抱了起來,他對小石頭剛才的話表示很滿意,狹長的眼睛朝顧玲珑望去,“你說你要打死他?嗯哼?”
“管、輕、寒!”顧玲珑一字一頓咬牙道,“你别得意!”
雙眉一揚,管輕寒對小石頭道:“走,爹帶你玩兒飛飛。”
“好好,玩兒飛飛,玩兒飛飛……”
看着那爺倆離開,顧玲珑氣得胸膛上下起伏,這個混蛋,還真是會順着樓梯往上爬,沒臉沒皮,沒羞沒躁!壓根兒忘了她自己上午更沒羞的摸人家身體。
晚飯的時候,小石頭更是膩在管輕寒身邊,叽叽咋咋和他說個不停,壓根兒就不像平時一般黏糊顧玲珑。默默吃着菜,她幾乎是口口都狠狠咀嚼着,一雙眼睛不時瞪着管輕寒,他簡直就是個無賴。
玲珑心裏還有些生氣,吃了飯便回了院子。尤娘子看着兩人又鬧起别扭,不由有些想笑。
夜漸漸深了,管輕寒讓小石頭早些睡覺,小石頭依依不舍的被尤媽媽帶下去,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管輕寒,“爹,明天還要玩兒飛飛。”
管輕寒點了點頭。
顧玲珑屋子裏還點着燈,管輕寒推門,沒推動,才發現房間門被栓住了,他拍着房門,道:“玲珑,快開門。”
“你這麽厲害,你自己進來啊,還讓我開門,想都别想!”顧玲珑冷哼着道。
屋外,是管輕寒的悶笑聲,“你這是吃醋了?小石頭和我親近,你還吃兒子的醋。”
顧玲珑咬着牙,“你個臭不要臉的,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誰吃醋了!要吃醋也不會是你的醋!”
“玲珑,這麽晚了,你快點開門,把爲夫關在門外,被人看見了多不好。好歹給爲夫留點面子。”
顧玲珑靠着軟榻,手裏的書冊揚了揚,“你若有本事就自己進來,沒本事就外外頭站一夜吧。”
她說完,朝大門看去,那門栓可是扣上了,看他怎麽進來。
管輕寒嘴角勾了勾,當真以爲這樣就能堵住他?他手指輕輕一彈,一股黑氣從門縫中鑽了進去。顧玲珑大睜着眼,覺得自己腦回路有些不夠用了,隻見那一縷黑氣化作一隻手的模樣,輕飄飄的就将那門栓給拿了下來。
管輕寒推開房門,看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揚了揚眉,“我進來了。”
顧玲珑大張着嘴,都快能吞下一顆鴨蛋了,聽見管輕寒的調侃,她惱道:“你作弊!”
管輕寒笑着關上房門,“我作弊?我怎麽作弊?你自己說的,有本事就自己進來,現在我進來了,你還想抵賴不成?”
顧玲珑咬着牙,“你别以爲你有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血統就厲害了。”
管輕寒笑了笑,道:“這麽晚了,也該歇息了。”
顧玲珑一甩袖子,朝床上去,她躺在床外側,朝管輕寒道:“打地鋪也好,睡椅子也好,随你便。就是不能爬我床。”
依照這男人一貫死皮賴臉的作風,不跟他說清楚,待會兒定是被他忽悠了去。管輕寒看着她,笑道:“你我夫妻一場,你就忍心讓我睡地鋪?”
“愛睡不睡,不喜歡,那你就走啊!賴在我這兒作甚?”她氣呼呼的說着,背對着管輕寒。
管輕寒看着屋裏的軟榻,歎了口氣,今夜還得委屈自己睡那小地方,想想都心塞,罷了罷了,還是聽她的話,給她點面子。
蠟燭被吹滅了,顧玲珑看着他自己窩在軟榻上,哼了一聲,她解下蚊帳,黑暗中,她咧了咧嘴角,亮晶晶的眼睛彎成一彎月牙,雙手抓住被子,忍不住笑起來。
‘軟榻小,女人睡還可以,管輕寒蜷縮在上頭卻是有些難受了,他睜着眼睛,朝顧玲珑床上看去,見她床帳都放了下來,隐隐約約隻能看見裏頭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個女人,防他跟防賊一樣,又不是沒見過。雖然這般想着,他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影,即便黑暗中并不能看清。
能看着她,守着她,真好。
躺了一陣,顧玲珑卻睡不着,她扭頭往外看去,軟榻上的人影看不清楚,沒聽見他說話,也不知他睡着了沒有。顧玲珑咬着嘴唇,她這是怎麽了,他睡沒睡着關她什麽事兒,沒把他趕出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