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她醒來沒瞧見人,還當他昨晚上自己離開了,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厚臉皮,耍無賴的半夜爬她床!她說怎麽小石頭不在,倒是她睡在床裏頭,合着是那人搞的鬼!
顧玲珑幾乎是一口銀牙咬碎,一臉猙獰,咬牙切齒的樣子可不像是夫妻二人和好的樣子。尤娘子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顧玲珑氣惱道:“給我吩咐下去,今日起,咱們顧府,甯王與狗不得入内!去,在院子門口給我立塊牌子去!”
“姑娘……”
顧玲珑氣呼呼的起身,她看着尤娘子道:“那個死不要臉的,晚上竟然敢趁着我睡着了,偷偷爬我的床!還弄得你們都知道了,他還真把自己當咱們府上的主子了不成?管輕寒,那就是個臭不要臉的混蛋!”
尤娘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合着,還是她誤會了?難怪先前甯王那樣子看她,尤娘子一臉尴尬,對上現在一臉怒容的顧玲珑,她猶豫着道:“姑娘,這事兒……真是對不住,可能是我給誤會了。瞧我,這都幹的是什麽事兒啊!”
顧玲珑這會兒是恨不得把那男人暴打一頓,竟敢蹬鼻子上臉的敗壞她名聲!這顧府可姓顧,不是他甯王府!
這一上午,顧玲珑都在生悶氣,越想越氣,還真是在院子裏立了一塊牌子,上書‘甯王與狗不得入内’,好在她還有點理智,雖然生氣,還沒把這快牌子立在府外,雖然她原本是有這打算,後來想一想還是不要把事情鬧大了,她顧玲珑可不想再次成爲衆人圍觀的對象。
小石頭從鄭師傅那裏下了學便往娘親院子裏跑,看見牌子上寫了一行字,他如今已經開始啓蒙,一些簡單的字兒已經會念了,他照着牌子念了一遍,趕緊跑到顧玲珑那裏,道:“娘,娘,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顧玲珑看見他回來,心情稍微好了點,哼了一聲,道:“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别問。”
小石頭握着拳頭,道:“娘,甯王是誰?就是欺負你的人嗎?我去告訴爹,讓他去打跑那個壞人,竟然敢惹我娘親生氣。”
顧玲珑面色一僵,看着孩子,心裏一陣懊惱,這孩子隻知道那人是他爹,可還壓根兒不知道他的身份呢。
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顧玲珑道:“小石頭,你下學了?今天鄭師傅教你什麽了,給娘說說。”
說着牽着他的小手,母子二人朝屋内走去。她岔開話題,并與願意同孩子說管輕寒的事兒。
小石頭見娘親主動問起他的學業,立馬來了精神,屋子裏很快便傳來他陣陣充滿童趣的聲音,顧玲珑含笑的看着他。等到小石頭說完,他跑到顧玲珑身邊,拉着顧玲珑的手,說道:“娘,你不用怕,有我保護你,爹爹也會保護你。”
他說着,小胸脯一起一伏,像個小男子漢一樣。
顧玲珑咧了咧嘴,笑道:“娘沒事兒,我的小石頭長大了,都知道心疼娘了。”
小石頭傲嬌的哼了哼,“娘,你放心,我會跟爹爹好好學功夫,等我長大了,就打跑那些壞人。可是娘,你還沒告訴我甯王是誰?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大壞蛋。”
顧玲珑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雙眼不自在的撇開,看着角落裏擺放的一盆萬年長青盆栽,道:“是啊,他是個壞人。”
小石頭吸了吸鼻子,道:“可惡的甯王,竟敢惹娘親生氣。娘,那甯王和狗狗有什麽關系啊?”
顧玲珑汗顔,這孩子,咋這麽多爲什麽。
“娘這是在罵他呢。好了,你去找尤媽媽吧,娘這裏還有點事兒。”
小石頭大睜着一雙眼睛,黑漆漆的眼眸裏閃着不解,随即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快速的道:“我知道了,娘親說他是狗!”
顧玲珑被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得有些煩躁了,闆着臉道:“小石頭,娘的話也不聽了?讓你去找尤媽媽,你就快點去,娘這裏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小石頭瞧了顧玲珑一眼,跑過來拉着她的手,“娘,我聽你話。娘,爹爹昨天是住在娘的院子裏嗎?他怎麽都不來看我。”
小石頭一臉懊惱,顧玲珑心裏憋着一口氣兒,道:“回頭你問他吧。”
“娘,你昨天和爹爹打架了嗎?”
顧玲珑臉一黑,眼裏夾雜着幾分怒火。
“尤媽媽說,你和爹爹打架,才有我,是不是啊?”
顧玲珑被這磨人的小壞蛋折磨得快瘋了,她戳了戳他的小腦袋,“娘還有事兒,你别在我跟前礙眼了,回你自己院子去。”
小石頭幾乎是被黑臉的顧玲珑給擰出了院子,顧玲珑氣得坐在椅子上獨自生悶氣。
——
一直以來,都冷着一張臉的甯王殿下,今日裏臉上竟然帶了幾分笑意,即便那笑容很輕很淺,但楚荀川還是發現了他細微的不同。圍着甯王轉了兩圈,上下打量着他,還猛吸了口氣,沒啥胭脂水粉味道啊。
管輕寒瞥了他一眼,“劉尚書呢?”
楚荀川癟了癟嘴,“今兒又去牢裏了。王爺,現在日頭這麽大,那幾具屍體,即便用冰塊鎮住,恐怕也撐不住多久了。”
管輕寒眯了眯眼睛,“先等劉尚書幾人調查完再說。”
說着,他坐下,一副要開始辦公的樣子,楚荀川偷偷咧了咧嘴,有些想笑的模樣。這人,平日裏政事兒都丢給了他,自己就成天往顧府裏跑,難得今天還安靜的坐在這裏。
昨兒他好像沒回去睡,前頭有一天也沒回去睡,楚荀川張了張嘴,小小的驚訝了一下,莫非,他住宿在顧府裏?楚荀川忍不住偷偷又看了看他,難不成那顧玲珑這麽快就原諒他了?
楚荀川竟然有些小小的失望,那女人當日那麽強硬的要跟他劃清界限,這才過了幾天?
管輕寒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今兒準你休息一天。”
楚荀川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連日來他都在幫着處理事情,收拾殘局,難得有一天能休息,這會兒聽見他這話,也歇了打探的想法,生怕他反悔一般,一股風一般就沖出了衙門。
幹将和莫邪對視一眼,兩人雙手抱胸,看着楚世子瘋癫一般跑出去,無奈的癟了癟嘴。
例行的批複公務,處理公文的事情并不複雜,都是些簡單的事情,管輕寒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就将事情處理妥當,他停下筆,這一天的時辰還這麽長,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要不要回府裏去?
管輕寒略微猶豫了一下,便站起來走出房門。幹将和莫邪見主子出來,兩人也走出來,管輕寒抿了抿嘴,朝兩人吩咐道:“這裏的事情,最多還有兩日便妥當。到時候我不回京,你二人護送鄭大儒和楚世子回京,小石頭我已經囑托楚世子關照段時間,你二人保護好小石頭,不可有丁點閃失。若有不長眼的人,大可先斬後奏。”
兩人應諾,莫邪藏不住事兒,聽見王爺不跟他們走,頓時急了,道:“爺,您咋不一塊兒回京呢。”
幹将無語的看了莫邪一眼,這個蠢蛋,怎麽就問了這麽個問題。王爺好不容易找到了顧玲珑,若不将人給給帶回去,他此番肯定是不會走的。
“玲珑心裏,還是放不下白簡秋。我得陪着她看看,若白簡秋當真有危險,本王自當要出面營救,也算是還了他的救命之恩。”管輕寒說道。tqR1
莫邪還要說什麽,幹将感激道:“王爺既然已經安排妥當,屬下們當是遵從。”
管輕寒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衙門。莫邪瞪着幹将道:“幹将,你剛才幹嘛不讓我說。這次宣城鬧的事情鬧得這麽大,回到京裏,不定要怎麽折騰,偏王爺又不回京。那顧玲珑也真是的,好好的日子不過,跑去找白簡秋,白簡秋堂堂的當世醫聖,還會有難?”
幹将瞪了他一眼,直戳他要害,道:“我看你是覺得主子不帶你一起去,你心裏不痛快!莫邪,主子的事情,他自己會處理,我們做手下的,千萬别僭越了。白簡秋和顧玲珑關系親密,雖然不說,可在主子心裏,這就是一根刺兒。若白簡秋當真有危險,這次出手救他,就像主子說的,就是還了他當年的情。以後在顧玲珑面前,主子爺更有底氣。”
男人和女人的關系,就莫邪這個愚蠢的腦袋瓜,怎會明白?他們跟在主子身邊的暗衛,一生的時間和精力都是爲了主子,暗衛很少有人會成親的,因爲那會多了牽絆,除非是主子主動賜婚,但這少之又少。
莫邪一臉挫敗,揉了揉腦袋,道:“不說了,不說了,女人真是麻煩。”
管輕寒回到顧府,守門的人今早就接到吩咐,不讓甯王進入,這會兒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一臉驚懼的看着管輕寒,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