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潇臉上帶着勝利者般微笑,“對,我是嫁人了。那又怎麽樣,倒是你,孩子都這麽大了,當初弄大你肚子的那個男人怎麽沒見他出來?我可真是爲白簡秋不值,爲了一個被人穿過的破鞋,這些年還孤身一人守着你。”
顧玲珑抿了抿嘴,“不知道是誰,當初不要臉的送上門,可惜白簡秋壓根兒就不把你當回事兒呢?林潇潇,或者說,白潇潇,你背叛你爹,背叛藥王谷,在林家這些年過得可好?林家的大小姐呢,我還當你那便宜爹會給你找了個皇親國戚做夫君呢,原來也隻不過是右相養的一條狗罷了!”
“顧玲珑,你也隻有這會兒還能耍耍嘴皮子。放心,今日之後,這世上再也沒有你這個人了!”
顧玲珑笑得差點直不起腰來,“即便是殺了我,你又能怎麽樣呢?林潇潇,這一輩子,你都不要想靠近白簡秋身邊半步。你是這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就算是第一美人又怎麽樣,白簡秋連正眼都不看你一眼!啧啧,最後還不是被林家犧牲,做了聯姻的棋子!我顧玲珑再怎麽樣,至少還有個孩子在身邊。就算我死了,他身上流着我的骨血,也會延續我的血脈。”
林潇潇被她踩住了痛腳,她臉色變得有些狠辣,露出瘋狂的神色,文仲星何時見過她這般的模樣,她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身姿柔弱,讓人憐惜的。白簡秋,可是那位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醫聖?
“潇潇……”文仲星喊她的名字,再怎麽告訴自己要大度,可作爲丈夫,如今别人告訴他,他的妻子,心裏其實有另外一個男人,都不會好受!
強忍着心裏的酸澀和怒火,文仲星想要聽她解釋。
林潇潇上前一步,擡腳狠狠踹向她的受傷的腰間,“顧玲珑,你别在這裏挑撥離間。是,我曾經是愛慕過白簡秋,可因爲你,你們狠狠踐踏了我的尊嚴!顧玲珑,你是不是要你那寵物帶着你兒子去藥王谷?”
顧玲珑捂着傷口,譏诮的看着她,林潇潇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臉,“你可知道,白簡秋去了哪兒?他人可沒在藥王谷呢,隻怕他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想讓他救你兒子?哈哈,白簡秋,就他……還想恢複他慕容家的榮譽?得罪了右相大人,顧玲珑,你就在地獄裏等着你的白大哥吧。”
右相……難不成他也遇到危險了?顧玲珑皺着眉,臉色很是不好看。
“林潇潇,你把白簡秋的身份透露給了右相?”顧玲珑說得很肯定,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潇潇,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有多扭曲?還是這些年被奉承爲第一美女,就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tqR1
“是,是我透出去的,那又怎麽樣?”林潇潇笑了起來,“你們既然對我不仁,就别怪我對你們不義!”
顧玲珑斂下眼眸,輕輕道:“右相當初設計慕容家上百口人,用别人的鮮血,鋪就了自己的康莊大道。你一定是告訴右相,我顧玲珑,對當年的事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畢竟,在你眼裏,白簡秋對我很是上心,勢必會将自己的事情告訴我,是嗎?林潇潇,你可真是醜陋不堪,第一美女,我看是第一醜女還差不多!”
林潇潇随便她怎麽說,這會兒看着顧玲珑猶如喪家之犬,如今還不是被狠狠踩在腳下,被她多說兩句又能怎麽樣?
“顧玲珑,我林潇潇是美還是醜,不是你說了算。倒是你,還是想一想你那寶貝兒子吧,真當以爲養了一頭狼,就能把你兒子帶走了?”林潇潇笑着,伸出染着鳳仙花汁兒的指甲,輕輕彈了彈。
“呵呵……”顧玲珑笑起來,“大灰會帶着他走的!林潇潇,弄死了我,你心裏真就快活了?也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可憐女人,自己巴巴的上趕着,男人不要你,你就覺得傷了自尊?真不知道當年的白谷主,你的親爹泉下有知會有何感想。”
林潇潇手握成拳頭,抿着嘴,上下打量着顧玲珑,她身上破破爛爛,渾身是傷,腰間的一大片的衣裳已經被鮮血染紅,站起身,林潇潇道:“不管如何,顧玲珑,你我之間,最後卻是我活下來了。”
顧玲珑靠着牆壁,她眯了眯眼睛,“是嗎?你确定?”
文仲星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他望着自己的妻子,突然發現自己并不了解她。
“潇潇……”
林潇潇走到文仲星面前,擡手摸着文仲星的臉,道:“夫君,我曾經,确實愛慕過一個男人。但現在,那一切都已經過去,我身邊,隻有你。”
文仲星見她如此坦誠,心裏雖然還有幾分酸澀,但他一個大男人,心眼總不能那麽小,“潇潇,不管你以前愛誰,以後,你身邊,也隻有我。我文仲星,才是你的夫君。”
文仲星笑着道,他看着林潇潇,一如既往的溫柔。林潇潇點了點頭,“夫君,這個女人怎麽辦?”
“你想怎麽樣?”文仲星看着她,“我都依你。”
林潇潇笑了笑,“還是聽你的吧。我一個女人,能有多少想法?”
文仲星聽了心裏終于放松了,潇潇和她之間明顯因爲那個男人有過過節,若是潇潇當真說要如何處置她,文仲星還有些不放心,這說明,那男人仍然還在她的心裏。
顧玲珑看着這對夫妻在她眼前秀恩愛,笑了笑,她張口道:“林潇潇,這些年你倒是長進了不少,也更能把控男人的心思了。這張口說瞎話的能力,還真是讓我顧玲珑開了眼界。”
又看向文仲星,她道:“文公子,你雖生得也算英俊潇灑,但比起白簡秋,可是連他一個手指頭都比不過。林潇潇不過是因愛生恨,借由你文家的手除掉我罷了,可笑你還當真以爲她這樣做是爲了你們的千秋霸業?女人的心思啊,你們男人還是不懂!”
文仲星冷聲道:“顧娘子,你以爲這番挑撥離間之詞,就能破壞我們夫妻二人的感情?死到臨頭,還嘴硬。來人,給我将她綁起來!”
顧玲珑笑着,她腰間的血流了很多,屋子裏彌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她努力半撐起身體,讓自己站起來,眯了眯眼睛,道:“文公子,你怎麽不往後面看看。”
文仲星聞言朝後看去,卻什麽都沒有,他回過頭,“顧娘子,别想耍花招。”
笑了笑,顧玲珑半低着頭,“聽,它們來了!”
話音一落,屋子裏突然傳出一陣沙沙聲,還夾雜着一股腥臭氣,隻見連接後院的走道上,密密麻麻的爬着各種蟲蟻蜈蚣毒蜘蛛,甚至還有一群色彩斑斓的毒蛇,一眨眼,這些東西頃刻間從屋子的各個地方爬過來,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整個屋子,已經被這些東西給整個蓋住。
這等場面,饒是文仲星也不由得皺了皺眉,林潇潇本就是女人,女人天生對這些醜陋的東西害怕和厭惡,她抓着文仲星的手,扭頭朝顧玲珑望去,“是你搞的鬼?”
顧玲珑聳了聳肩,“我一直在這兒,能搞什麽鬼。”
林潇潇怒道:“肯定是你,顧玲珑,你耍什麽把戲,當真以爲有這些東西,你就能逃出去?你以爲你是湘西一帶的蠱毒師嗎?”
顧玲珑低着頭,“我确實不是什麽蠱毒師,隻是,你們又怎麽知道隻有這些東西?”
像是映襯着她的話一般,屋頂先前被破開的洞口處,一下子從上面接連跳下來二三十頭身材健碩的狼,它們下來之後,都圍在顧玲珑身邊,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将她和周圍的人隔離開來。
一頭狼不可怕,可若是一群狼,外加這屋子裏還有那麽多的毒蟲蛇蟻,就有些恐怖了。
文仲星瞧着顧玲珑,壓下心裏的煩躁,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文公子不是已經知道了,我不過是個女人而已。”顧玲珑擡頭笑看着他。
林潇潇看着顧玲珑,冷聲道:“顧玲珑,沒想到你竟然堕落到和這些醜陋的東西爲伍。”
顧玲珑笑而不語,她拍着她身旁一頭狼的腦袋,她整隻手都沾染上了血迹,偏那狼卻像狗一般,蹭了蹭她的手心,甚至還伸出舌頭舔她手上的血迹,很快的,她原本血淋淋的手變得白白淨淨,纖長的手指,如玉般光潔的皮膚,在那灰色大狼的皮毛上襯得更白,可在這種場景下卻硬是凸顯了幾分詭異。
文仲星腦子裏飛快地計算着,他是不怕這些東西,但這還是遠遠超出了他心裏的預期,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有這一手。
林潇潇看着她和群狼相處得這麽好,腦子裏一個念頭閃過,她一臉震驚的看着顧玲珑,帶着幾分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你……當初血洗南宮堡的人是你?”
當年武林中南宮堡主一家人一夜之間被群狼血洗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她是沒有親眼見過,但事情發生之後,林家也出面調查,南宮堡裏的人,每一個人的軀體都被撕扯得支離破碎,南宮堡主和南宮琉璃甚至隻留下了一個頭顱,軀幹全無。
顧玲珑臉上露出一個妖娆的笑容,“你說呢?它們,可是吃活物長大的。”
南宮堡當初的事情鬧得實在是太大了,便是朝廷都驚動了,但畢竟是江湖中的事情,也沒人管。可這會兒文仲星聽見竟然是她搞得鬼,心裏沒有來地一陣心驚肉跳!這個女人,果然有幾分手段,若是今天放她離開,他日他文家是不是也會變成第二個南宮堡?
文仲星抿了抿嘴,看着顧玲珑道:“顧玲珑,原本不想殺你,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氣!”
話音剛落,文仲星舉起劍,顧玲珑身邊圍着的狼群頓時呲牙咧嘴的發出陣陣嘶吼聲,正在這時,一直緊閉着的大門突然間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