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州戰戰兢兢的出來,看着孤玲珑,小舅子正被她擰住了脖子,翻着白眼兒,“顧……顧娘子,放了他,本官饒你不死。”
“饒我不死?”顧玲珑冷笑一聲,手裏的勁兒卻在漸漸加大,李總政滿臉充血,臉紅得不行,似乎就要缺氧死去,卻又不能輕易死去,他被擰在半空中,雙手雙腳一陣亂蹬。
宋知州看得是心驚膽戰,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道:“快放了他!\"
顧玲珑抿着嘴,看着周圍圍過來的人群,數了數,估摸着有三十四人,“宋知州,爲什麽要設下圈套圍捕我?”
這是顧玲珑最想不通透的地方,她來到宣城這幾年,自認爲沒有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或是結下仇家,可怎麽都想不到,以往是她店裏的常客,往常有事兒還很幫忙的宋知州有一天,竟然會倒戈相向,對她痛下殺手。
宋知州心裏對這個女人怕得要命,他本不願意出面,可這會兒卻被迫承受着所有的壓力!爲何拘捕她?他哪裏知道是爲何,橫豎上面的人要她的命,他一個小小的知州,也隻能照辦。
宋知州苦着一張臉,道:“顧娘子,你若是就此收手投降,本官可保證不拘捕你家的老弱婦孺。”
大笑三聲,顧玲珑道:“讓我投降收手?我連自己犯了什麽罪都不清楚,宋大人以爲我會就此乖乖停手?我若是死了,我的兒子下人,我顧家可還能保得住?”
顧玲珑滿臉嘲諷,看着宋知州,“你拘捕我,我讓你說我犯了什麽法,你卻說不出來?宋知州,莫非你背後還有主使者?”
雙眸一轉,她朝先前宋知州隐藏的地方看去,那裏看不見誰,但顧玲珑卻笑着道:“文公子,可是你?千裏迢迢來到宣城,隻是爲了捉拿我顧玲珑,可還真是費盡心思呢。”
那個京城來的文公子來的時間實在是太巧了,一來自己就遭了暗算,這其中若說沒有什麽牽扯,她是不信的,隻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燕京的哪位貴人,竟然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啪,啪……”文仲星從暗處出來,帶着滿臉的笑意,他拍着手,一邊道:“顧娘子,果然是厲害。先前我還納悶兒,爲了對付你這麽個女人,是不是太過興師動衆了。這會兒我才發現,你這個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文公子,既然要拿我的性命,也該讓我知道,我顧玲珑究竟是哪裏得罪了你們京中的大人物兒吧?”顧玲珑笑着說道。
笑了笑,文仲星道:“顧娘子若想要知道,那就乖乖把人放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顧玲珑不言語,放了他?做夢!既然要死,不拉幾個墊背的一起,這賠本的買賣她顧玲珑又豈會幹?
鄭榆看着出現在面前的男人,姓文?文太師與他是什麽關系。
一直觀察着事态的鄭榆這時候站了出來,他看着文仲星道:“文公子?不知當朝文太師與你是什麽關系?據我說知,文太師有四個兒子,你,是排行第幾?”
文仲星沒想到這夥人裏竟然有認識爹爹的人?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老頭,卻打量不出什麽來,“你是誰?”
“我是誰,你回京之後自然可去問問文太師!爲了對付一個女人,你們做出這樣的事情,可還有天理?”
文仲星摸不準眼前的老者究竟是什麽身份,他雖然穿着打扮看着并不顯眼,可卻能認出文太師,聽他所言,言語之中對自己爹爹似乎并沒多少敬畏。心裏百轉千回,文仲星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夫君……”一聲輕輕的叫喊聲,文仲星扭頭瞧去,見自己娘子站了出來,文仲星立刻迎上去,拉着她的手,有些責備的道:“你怎麽出來了?你身體不好,快回去休息。這裏一切有我。”
林潇潇搖了搖頭,她頭上戴着幕笠,輕紗垂下,遮住了容顔,但聽聲音,看體态,應該是個年輕女子。
林潇潇看了眼被被圍困的人群,她一眼便認出了顧玲珑!幾年不見,歲月似乎并沒在她身上刻下痕迹,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根本看不出已經有個四五歲的孩子!反觀自己,這些年内心的折磨,壓在心田的壓力,讓她根本就沒法高興得起來,她變得蒼老了,即便容顔依舊,卻掩飾不了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顧玲珑,你占據了白簡秋的心,卻爲何又離開了他?你憑什麽,過得如此潇灑快樂!
林潇潇走上前來,雙眼朝衆人一一看去,在顧玲珑身上略略多停頓了一下。文仲星心裏有些着急,他并不願意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露出殘酷的一面,潇潇這麽柔弱,若是在她眼裏自己變成了冷酷無情的男人,她會不會從此懼怕自己?
“潇潇,乖,你先下去。這裏我會處理好的。”文仲星試圖勸她離開。tqR1
林潇潇搖頭,“夫君,我就在一邊看看。”
文仲星無奈,點了點頭,他瞥向那老人,道:“既然你知道我爹,就該明白,有些事情,已經注定。”
鄭榆道:“原來你還真是那老匹夫的兒子?果然是有那老匹夫的作風,明明心狠手辣,卻都披着一張人摸人樣的僞善皮子!”
“你……”
“文家小兒,今日老夫就在此,你若是有膽子動我們就試一試!我倒要看看你們文家是不是能夠一手遮天!”鄭榆一個跨步上前,站在了衆人面前。
顧玲珑道:“師傅,此事兒與你并無關系,你不要摻和進來。”
既然是京城的權貴,可見既然準備要她顧玲珑的命,今天就不會輕易放她離開!何苦再牽連進别人來。
文仲星心裏陡然發怒,他笑着道:“老人家,不管你是誰,是什麽身份,我勸你想一想,今日的事情,你若是參與進來,會不會給自家招不痛快!”
鄭榆呵呵一笑,“我明白,你們文府,不就是右相的一條狗嗎?朝堂中右相權傾天下,仗着自己是太子嶽丈爲所欲爲,誅殺了多少忠臣,你當老夫不知道?”
竟然連右相都知道,文仲星變了臉,“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文家小兒,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鄭榆。”
鄭榆,鄭榆,京城鄭家……文仲星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輔國公府的鄭家?”
鄭榆笑而不答。
文仲星卻有些躊躇起來,鄭家乃世家,若是動了世家子弟,即便是他們文家,也得掂量掂量了。看出了丈夫的猶豫,林潇潇道:“夫君,他說他是鄭家的就是輔國公府的鄭家?輔國公可是在京裏呆得好好的。即便他真是鄭家的人,去落魄在外,想來跟鄭家也沒什麽緊要關系。我到是想看看,到時候鄭家到底會不會來出這個頭!”
顧玲珑擰着眉,這個女人,可真是好狠毒的心腸。
“夫君,别忘了我們的此行的目的,既然是要捉拿顧玲珑,那其他什麽阿貓阿貓若是非要逞能,咱們何不送他一程。”林潇潇這會兒看着顧玲珑,心裏怨恨蹭蹭往上,她真是恨不得将顧玲珑親手誅殺。
文仲星抿了抿嘴,道:“夫人說的是,即便是鄭家的,真死在了這裏,我就不信鄭家還會出頭?”
鄭榆挺直腰杆,紋絲不動,他歎了口氣,道:“想是老夫離開了太久,竟然不知道如今燕京如此烏煙瘴氣。奸相禍國,奸相禍國啊!”
文中星抿了抿嘴,他日太子登基,他們文家就有從龍之功,奪嫡之路,本就充滿了血腥。如今的鮮血,隻不過是爲了明日的繁華,待新君登位,這天下誰還敢說他們文家是右相的走狗?
屋子裏一時間有些寂靜,顧玲珑擰了擰眉,聽見了一絲輕微的啪啪響聲,她擡頭往房屋頂上看去,微微眯了眯眼睛,她道:“文公子,太過自信,就是自大了,自大的人,總是會翻跟鬥!”
顧玲珑抿嘴笑着,下一秒,她手心一緊,李宗政的脖子被她生生的捏斷,偏她臉上還帶着笑意,随即輕飄飄的将屍體朝衆人扔去。宋知州被吓得兩股打顫,看見這個女人如此狠絕,他戰戰兢兢的看了文公子一眼,“二公子……”
文仲星咬緊牙關,一雙眼睛淩厲的看着顧玲珑,“好,好,顧娘子,本公子今日若是不留下你,豈不是我文仲星窩囊?”
顧玲珑笑看着他,下一秒,房頂突然啪的一聲落下一大塊瓦來,所有人都朝樓頂瞧去,片刻的功夫,那洞口處,竟然露出了一顆狼頭,那匹狼惡狠狠的盯着他們所有人,随即隻見它從洞口處縱身躍出,很輕巧的落在了二樓的欄杆上。
這匹狼毛色光亮,身長恐有兩丈,衆人何曾見過如此大的狼,一時間都有些不敢動。顧玲珑笑了笑,打了個響指,大灰嗖的一聲蹿出來,來到了顧玲珑身邊。
顧玲珑抿着嘴,摸了摸大灰,“好家夥,今天,可得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