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玲珑說着,臉上的笑意收斂住,“南宮琉璃,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也會一一還給你!你說,像你這麽個大美人,若是被狼群撕碎,一寸寸的碾碎肌肉骨骼,聽見群狼撕咬吞咽的聲音,可你卻還沒死透,這是不是很痛快?”
南宮琉璃發出一聲尖叫,“不……不……爹爹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被狼吃掉!”
南宮青楓受了管輕寒一掌,此刻咳嗽不已。聽見顧玲珑和南宮琉璃的對話,南宮青楓強撐着道:“妖女,你敢!”
顧玲珑笑道:“南宮堡主,當日你們要殺我的時候可沒見你們手下留情!你們南宮家折磨人的這些手段,便是放眼整個武林,也是獨一無二呢!”
了抿嘴,顧玲珑輕笑一聲,“雙重标準也别這麽嚴重。”
管輕寒嘴角微微上揚,“玲珑,何必與他們廢話!今日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南宮堡主,連我的人你都敢動!”
話音一落,管輕寒手掌變爪,直直就朝南宮青楓探來。
南宮青楓心裏大駭,此刻也不敢掉以輕心,這年輕人的功夫邪門得很,拍打到他身體上的一掌竟然隐隐有黑氣入體。
顧玲珑擰了擰眉心,她拍了拍大灰的頭,随即道:“從今往後,這世上便再也沒有南宮堡!”
大灰發出低吟的狼嚎,下一瞬,聚集在屋外的狼群像是聽見了什麽命令一般,紛紛飛奔入屋。
顧玲珑嘴角上揚,她急速踏步出去,水牢的方位她還記得,南宮司晨雖然接觸不多,但在南宮堡還算得上是一個俠義之人!
水牢的大門被打開,南宮司晨愣愣地看着顧玲珑,急切道:“顧姑娘,你沒事兒吧!”tqR1
對自己的六弟南宮伍修,南宮司晨是知道的,女人入了他的手,不死也得脫層皮!
顧玲珑手中匕首投擲出去,擦着他手臂間的繩索而過,噗的一聲,匕首落入水中,捆縛着他的繩子也割斷。
“南宮司晨,你走吧!從今以後,江湖中将再也沒有南宮堡!”顧玲珑一臉凜然的道,“若是南宮少爺想要替父報仇,玲珑随時恭候!他日再見,是敵是友全在南宮少爺一念之間!”
顧玲珑強忍着說完,随即立刻離開水牢!
走了一段路,顧玲珑渾身哆嗦,緊緊咬着嘴唇,想要保持幾分清明!渾身滾燙,便是走一步都覺得極其費力!
顧玲珑明白,隻怕那藥已經開始發揮藥效了!
臉上閃過一絲嘲弄,顧玲珑踉跄着繼續往前走!
沒想到她竟然會死得如此的悲涼!說出來都覺得丢人!不過也罷,用她顧玲珑一人之身做餌,血洗整個南宮堡,這筆買賣,怎麽看都劃算!
大白……顧玲珑軟軟的靠着一處石壁,喘着粗氣!
今日南宮堡遭狼群血洗的消息,想必不日便會傳遍武林。大白,應該會把他摘出去吧!
顧玲珑眼神有些渙散,她感覺到體内的力量在一點點的流逝。
――
管輕寒看見顧玲珑出去,但并沒有阻止。
再者,場上的這種血腥,管輕寒并不想讓顧玲珑看見。
狼群肆虐,地上滿是鮮血和殘肢,南宮琉璃被吓得大喊大叫!大灰嘴裏發出陣陣嘶吼聲,硬生生将南宮琉璃逼離人群,瑟瑟一人癱軟在角落中!
“爹爹,救我,救我……”南宮琉璃哭叫道。她不想葬身狼腹,她才十八歲,還沒活夠,還沒嫁人……
南宮青楓大睜着眼,發出一聲慘痛的叫喊,“琉璃……”
說話間,将防身的重劍直直朝南宮琉璃這邊扔來。
大灰可不是普通的狼,頃刻間便躲過重劍的襲擊,它扭頭看了南宮青楓一眼,随即跳躍起來,直直朝南宮琉璃撲來。
“琉璃……”南宮青楓受不住地大喊!
四五匹狼撕咬着南宮琉璃的身體,偏偏卻不咬斷她的喉嚨,南宮琉璃哭喊着,肉體被撕扯的痛苦讓她根本暈不過去!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皮肉骨頭被撕扯掉,能聽見咀嚼的聲音。
“啊,啊……”南宮琉璃想要往前爬,卻根本不能!
南宮青楓想去營救,可面對管輕寒,卻根本沒法突圍過去。
管輕寒一直看着大門,估摸着時間,卻并沒有聽見顧玲珑的聲音。
“玲珑,玲珑……”管輕寒喊了幾聲,沒人應下!
管輕寒心裏沒有來的一陣煩躁,煩躁讓他的雙眸通紅,擡眸盯着南宮青楓,管輕寒已經沒有耐性在陪他繼續玩下去。
南宮青楓隻覺得眼前一個影子閃過,下一刻,他已經被人捏住脖子提起來,對上那雙沒有任何感情的血眸,南宮青楓突然想起幾千年前流傳的一個傳說……
怎麽可能?南宮青楓瞪大了眼,可惜他永遠沒法開口了,管輕寒手一捏,捏碎了他的喉嚨。
狠狠反手将南宮青楓投擲到狼群中,管輕寒身影一閃,頃刻間便離開了院子。
——
“玲珑,玲珑……”管輕寒的聲音在整個南宮堡内響起。
顧玲珑恍然間像是聽見有人叫她,她努力想要擡起頭,想要回應,然嘴裏發出的隻是一聲痛苦的呻吟。
這種渾身無力猶如一灘爛泥的樣子讓顧玲珑很是悲憤,可她無可奈何!
管輕寒擰着眉,心裏越來越煩躁,也讓他身邊的黑氣越發濃烈!
大灰跑出屋子,尋着顧玲珑的味道尋找她。
顧玲珑整個人蜷縮着躺在地上,大灰發出陣陣狼嚎,朝顧玲珑奔跑過來。
管輕寒聽見大灰的聲音,立馬掉轉頭朝她奔去。
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無力的一面,管輕寒心裏一疼,擡手将她緊緊抱在懷裏,她身子熱得厲害。
“玲珑,玲珑……”
顧玲珑眼皮動了動,卻沒辦法睜開眼睛。
管輕寒心中急切,抱着顧玲珑的身子幾個閃身便消失在天際。
大灰仰起頭,看着他們離開,随即跑回主院!
傳說,狼,是最忠誠的夥伴,也是最記仇的動物!
這一夜,南宮堡衆人全部死在狼口中,尤以南宮堡主和南宮琉璃,他二人隻剩一顆完整的頭顱,軀幹全無。
——
幹将和莫邪帶着傷趕來南宮堡,剛到南宮堡的圍牆外,便看見了這一輩子都讓他們無法忘記的場面!
上百上千的狼奔跑着,朝着南宮堡湧去。
幹将咧嘴笑了笑,看着莫邪道:“我就知道,顧姑娘會沒事兒的!”
一頭狼不可怕,可這黑壓壓一片的狼群,任你在武林中武功多高,也不得不避讓。
莫邪摸了摸腦袋,說道:“幹将,我二人還是守在南宮堡外等着他們出來。”
今夜之後,這世上恐怕是再也沒有南宮堡了。
兩人在屋外守了半個多時辰,突然看見面前的黑影閃過,幹将道:“爺……”
二人跟着跑過去。
靠近南宮堡附近的居民,有些還沒入睡的,聽見陣陣狼嚎紛紛吓得不敢出聲。
最繁華的街道正中央,有一棟藥鋪,管輕寒一眯眼,擡腳将緊實的木門踹斷!
藥鋪的格局是前面是藥鋪,裏面是居住的地方。
這番大的響動,驚動了内院裏的主人。
“誰啊……”一個六七十的老頭子披着外袍點着油燈喊道。
黑暗中,突然對上雙紅色的眸子,老頭子吓得幾乎肝膽俱裂!
管輕寒道:“老人家,你給我看看她!”
幹将和莫邪也随即抵達,兩人看着被吓得瑟瑟發抖的老人,幹将道:“老伯,我家主子受傷了,你勿要怕,還請給我們家主子瞧瞧。”
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好熱的,老頭子哆嗦着點上屋裏的蠟燭,将幾人帶進房間。
“諸位,可否放過我家人!”
幹将笑道:“老伯别擔心,我們并不是濫殺無辜之人。隻是人命關天,事急從權,你的損失,我們會補償的。”
說話間,幹将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
管輕寒擡眸看着那老人,老大夫又被吓得一個激靈,他趕緊道:“是哪位受傷。”
拿開右手,顧玲珑的身影出現,她緊閉着眼睛,燙的渾身發紅,發間已經完全濕透,衣裳都被汗水濡濕。
老大夫行醫幾十年,醫治過的病人沒有上萬也是上千,隻瞧了一眼,便道:“這是被下了藥?”
管輕寒緊緊抿着嘴,幹将和莫邪頓時覺得周遭的空氣都冷凝了幾分!
這麽年紀輕輕的一個姑娘,沒想到竟然遭人下藥。老大夫平日裏頗有些嫉惡如仇的性子,對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更是深惡痛絕,當即便道:“且将她放平身體,待老夫仔細看看。”
老大夫診治了兩盞茶的功夫,眉頭越檸越緊。衆人紛紛看着他,過了一會兒,老大夫看着幾人道:“這姑娘中的藥可不是普通的藥,此藥名爲‘妖娆’,是當今最烈性的藥,施針根本無解。”
管輕寒擰着眉,道:“我若替她運功,可否逼出毒素?”
老大夫收了針包,搖了搖頭,“無法,非陰陽調和不可。若不然,此女将會活生生爆體而亡!”
話音一落,三人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嚴肅。老大夫看了幾人一眼,道:“當務之急,還是給這姑娘找個男人吧!”
話一出口,三雙眼睛直直瞪着他,老大夫哆嗦了一下,“這是最有效的法子。不然,不然就隻能去藥王谷看當世醫聖白簡秋了!”
管輕寒抿了抿嘴,“她還能支撐多久?”
“怕是撐不過今夜!”
管輕寒手握成拳,眉間緊鎖,道:“老伯先給她施針,我在問問她。”
一寸多長的針紮在皮膚上,她卻絲毫沒有感覺,管輕寒心下一沉,一臉凝重。
施了針灸,那姑娘并未醒來。老大夫歎了口氣,又找出一個玉瓶,道:“實在是沒法的時候,便用吧。也讓她少受點罪!”
管輕寒盯着那玉瓶看了又看,半晌才伸手接過,隻覺得那瓶子猶如燙手的山芋。
“如此,謝過老伯。”管輕寒說完,抱着顧玲珑離開。
幹将又扔出一錠銀子出去,和莫邪一起追出去。
老大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真是作孽喲!當世竟然還有‘妖娆’……”
‘妖娆’之名,藥性剛猛,任如何的剛烈的女子也無可奈何,尋常人食之,若是不當即行事兒,活不過兩個時辰!那姑娘也真是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