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玲珑聽見手下說塗家獨子中了秀才,又拜了當地的賈舉人爲師,聽聞賈家有意将小女兒許配給塗家,到了這裏,顧玲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即便沒有蔡氏造謠,那塗家已然攀上高枝,肯定不會善待自己。
顧玲珑心裏有絲絲心疼,若不是自己,那個柔弱的顧玲珑當日即便活下來,隻怕也會被退親的事情再次逼得走投無路吧!
人都是有私心的,可若是爲了自己的私心就罔顧别人的死活,那就是自私自利!
顧玲珑不怕塗家不出手,她就怕對方不鬧出動靜。
連着幾日,劉佬都是唉聲歎氣的,面對顧玲珑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顧玲珑雖然生氣他把大白的秘密說出來,可也知道爺爺是爲了自己好,想要洗清自己在所有人面前的嫌疑,才不得不如此。
畢竟,在這個世界,一個品行有污的女人是很難找到婆家的。在知道那塗家兒子考了秀才,如今又和賈舉人家的女兒走得很近,劉佬經曆過多少事情,一下子就明白塗家打着幌子想要退親,究其原因不過是嫌貧愛富,想要攀附權貴而已。
顧玲珑看着爺爺成日裏因爲自己的事情憂心,少不得安慰他幾句,也說了自己這輩子不打算成親的想法,劉佬是又心痛又無奈,連着兩天沒有吃下任何東西。
顧玲珑也不去打擾他,這樣的事情需要他慢慢消化,隻要家人支持她,别人怎麽看,她根本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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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頭,各表一枝。且說劉氏衆人灰溜溜地回到紫石鎮,塗老爹看見自己婆娘這般模樣,當下便問了緣由,聽見妻子是被顧家那閨女打的,塗老爹也來氣兒了,歇了要兒子娶她的念頭。
塗駿聽見娘親病了,趕緊從賈府回家,看見渾身青紫的老娘,頓時大駭,“娘,是誰打的你?”
劉氏整張臉都浮腫起來,雙眼腫得跟核桃一般,隻留下一條縫隙,她努力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哭喊道:“我的兒啊,那顧玲珑娶不得,娶不得啊!她把爲娘打成這般模樣!我的兒啊……”
塗駿捏緊拳頭,喝道:“這個毒婦!我這就去找她算賬!”
劉氏今日是吃了大虧的,知道那顧玲珑的厲害,怎會讓兒子去受苦,連忙喊道:“駿兒,不要沖動。那顧氏女很是厲害,娘瞧着是練過的。你别魯莽。”
塗駿一聽對方竟然會些拳腳功夫,心裏也有沒底氣,他一介書生,平日裏連房間都未曾打掃過,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是人對手!塗駿漲紅着一張臉,說道:“娘,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那顧氏女連你都敢打,這樣的女人,孩兒可無福消受!”
劉氏如今全身沒有一塊皮肉不疼的,若是曉得那顧氏女這般厲害,她又怎麽會不做準備跑去自取其辱。
劉氏道:“都是你爹做的錯事,害得我兒命苦啊!”
塗老爹也是一臉愧疚,說道:“我哪知道那姑娘這麽厲害。”
“你不知道,你既不知道,你當年幹嘛要答應?報恩報恩,如今你瞧瞧,這就是你說的報恩?”劉氏說起來就來氣兒,對丈夫當年做出的這等荒唐事是恨得牙癢癢。
塗駿氣歸氣,好歹還有幾分理智,他道:“娘,您先養好身體,您放心,這事兒孩兒定會給你讨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