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虛幻地飄在半空,不住地打量着水長卿。
她上輩子最後的念頭,都是對水長卿的恨意。
若不是他與白宮主合作,無極島不會大亂,無極宮人不會死傷那麽多,她和白琰,還有他們的女兒,也不會遭遇滅頂之災。
可到頭來,若不是水長卿,雲輕也不可能活下來。
雲輕此時有些猜測,但更多的還是不确定。
水長卿說,聚念珠裏的水錦繡是她的母親。
也就是說,那個被聚念珠吸幹了所有血肉精力,最後又僅存一線生機被送出去的嬰兒,就是她。
可是,那已經是一千多年的事情,和現在的她,也隔着一千多年的歲月。
這麽久的時間,中間已經不知道過了幾百代,她又怎麽可能是水錦繡的孩子?
直到此時,水長卿才終于露出一絲溫潤的笑容,就像雲輕第一次被拉入那個古怪的空間時,所看到的那樣。
“時空之間時間流錯亂,于我們而言,已經等待了一千多年。可是于你而言,你就是你。”
他用禁術将雲輕送走之後,剩餘殘魂飄飄蕩蕩無處依托,自己也不知能去哪裏。
等到醒來之時,才發現,他居然進入了聖獸之卵。
那是無極宮僅存的最後一顆聖獸的卵,也是能檢驗出生之人是否爲純血最準确的東西。
曾幾何時,無極宮雖然血脈淡泊,可還是有幾位能孵化聖獸,與聖獸結下終身契約之人的。
雖然孵化出來的聖獸都不完全,而且威力也連傳說中的一半都沒有。
可是到了水長卿那一代,居然已經一個能與聖獸結定契約的人都找不出來。
而随着那場大劫,無極宮的血脈幾乎成斷崖式衰落,就更不可能找出這樣的人。
更糟糕的是,就他們小心翼翼保存下來的聖獸的卵,也一個個在漫長的等待之中自行死亡。
隻有融入了水長卿靈魂的這顆卵,也不知是不是因爲聖獸血脈和水長卿靈魂的相互作用,竟然在這麽久的歲月中幸存下來,最終,機緣巧合,落入了雲輕的手中。
也成爲唯一一樣還能最準确判斷純血之人的物品。“從我那一代起,純血之人就已經斷絕,在我生活的年代上數三百年,也隻有一位純血之人降生。”水長卿淡聲說道:“純血之人有非常嚴格的血脈選擇,若是與無極宮沒有
關系的人,又或者以如今淡如白水的血脈,都不可能生出純血之人。”
他擡眸,靜靜看向雲輕:“你能孵化聖獸,就足以證明,你是錦繡的孩子。更何況……”
微微停頓了一下,水長卿道:“若非是你身上有我留下的印迹,你又怎麽能進入那片空間,見到我。”
雲輕還是很懵。
她穿越,遇到小白,修習念力,見到無數不符合科學道理的事情,這已經夠超出她的認知。可是現在水長卿卻告訴她,她根本就是這裏的人,隻不過,是以靈魂的形式,到另一個世界,去旅遊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