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蹙着眉,雖然她也有親近之意,可是這東西畢竟之前沒有見過,她不敢輕易上前。
無極宮的東西,樣樣都透着古怪,誰知道這個東西裏會不會有。
忽然之間,她的身子一震。
當她緩過神時,不由吃驚叫道:“水長卿!”
雲輕一直知道,那幻境空間雖然崩塌,可是水長卿卻并未消亡,而是在她身體的某一處存在着。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幾次三番地進入到不知多少年前水長卿的生活中去。
但知道歸知道,此時水長忽然從她的身體中出來,還是讓雲輕驚詫了。
她有些不自在地撫了撫手臂,不管誰知道自己身子裏還藏着另外一個人,總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和水長卿之間可算是熟人了,可此時水長卿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完全不理會她,隻是定定地看着前方的聚念珠。
“錦繡……”忍不住向前移動幾步,明明是靈體的開狀,所謂走,甚至說飄妥當。
但,本該飄逸的姿勢,卻生生被他弄出踉跄的感覺來。
即使變成了靈體,依然激動成這樣,也不知,前面這聚念珠裏,到底有什麽。
就在雲輕思忖的時候,忽然她神情一動。
那珠子的感覺怎麽變了,從先前的親近,變成一種分明的厭惡。
那種厭惡如此鮮明,就連雲輕都感覺到了,更惶論本來就是靈體,對念頭感知更爲靈敏的水長卿。
前移的步子頓時停下,他癡癡地看着那顆珠子,面上的神情越來越苦澀,低聲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喂!”這人,把她的身體又或者念頭當做寄宿的地方,可是卻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是不是太惡劣了。
“水公子,我好像是活的吧?”翻了個白眼,有些不爽地問着。
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說全都是陌生的,她什麽也不知道,可水長卿不同,他對這裏絕對非常熟悉。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兩個人是一體的,水長卿應該先幫她想辦法好不好?
難不成,她要一直困在這裏嗎?
聞言,水長卿終于回身看了雲輕一眼。
雲輕挑了挑眉,道;“水公子肯發現我這個活人了?”
她不知那珠子裏面到底是何種存在,可是對她親近,卻對水長卿厭惡,這其中的分别,讓雲輕忍不住提起了幾分小心。
雖然隻是一絲絲,但水長卿還是察覺了。
唇邊浮起一絲苦笑,但又很快掩去了,他的神情恢複平靜,散落的長發,淡色的抹額,俱都靜靜垂順,可這麽安靜的表象之下,卻說出了一句讓雲輕幾乎震驚到無法相信的話:
“來見過你娘親。”
娘親?什麽娘親?
原主的娘親是柳真如,原主的父親說,她的娘親沒有活着,也沒有死去。
所以,面前這顆聚念珠裏,聚着的是柳真的如的念頭?
可若是柳真如,她怎麽會認識千年前的水長卿,又爲何對他這般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