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們抓到了什麽?”一張滿臉橫肉的臉湊到了跟前。
“真的假的?獸孩?”
有人想要來摸她,雲輕張開嘴,狠狠地咬了過去。
“哈哈哈,是真的!”她的威脅并沒有吓到那些人,反而,讓他們得意的大笑。
“這獸孩若是用來展覽,必然會賺瘋了。”
不知道是誰先提議的,下一秒,雲輕就到了一個集市上,數不清的人圍着她一直指指點點。
她想反抗的時候,卻從身體身處浮現出了可怕的記憶。
鞭子,鋪天蓋地的鞭子。
隻要她稍有反抗,稍有不配合,鞭子就會狠狠地落在她的身上。
雲輕狠狠地瑟縮了一下。
不對,不是這樣的,她已經不怕鞭子了。
可是,是誰幫了她呢?
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來。
眼前的場景仍然在繼續着,來看她的人走了一波又來一波。她的存在爲那些人賺了無數的錢,可是卻連一頓飽飯都很難得到。
那些人故意餓着她,因爲隻有如此她才能保持住一絲兇性,看起來才更像是獸孩。
年幼的她被鎖在一個連身子都伸展不開的籠子裏,暴戾在心底一日一日地壓制着。
終于,有一日他們疏忽了,居然沒有鎖籠子。
雲輕竟然沒有光,她恍無聲息地從外面撿了一小截細鐵棍放在手裏,又再次潛回籠子,當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第二天展覽照常進行,抓到她的那個人走到籠子旁邊的時候,她忽然間撲了出去,将手中的鐵棍狠狠插入了他的胸口。
眼前的畫面一陣模糊,雲輕記得不多,隻記得人群瘋了似的奔走,尖叫,她也想跑,可是她實在太餓了,一直蹲在籠子裏的腿也站不直,所以隻能茫然地呆在原地。
周圍有人向她扔東西,還大聲叫她怪物,雲輕不知道那些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隐約知道不是個好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有人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溫和地和她說着話,說了很多,然後對着她伸出了手。
雲輕那時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說的又是什麽話,隻是下意識感覺到,這個人不會傷害她。
于是,當他把手伸出來的時候,雲輕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畫面爲之一轉,終于清朗起來。
那一天,就是她命運的轉折點。
她殺了人,周圍的人報警,正巧,她後來的領導在當地辦事,聽到消息後一起跟了過來。
看到雲輕的第一瞬間,他就覺得雲輕是個可造之材,再加上雲輕受了些什麽待遇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毫不猶豫地對她伸出了手。
那之後,有人教她站起來走路,有人教她說話,有人教她一切技能。
雲輕終于開始以一個人的身份,融入了這個社會。
她果然沒有辜負老首長的期待,無論學什麽都非常快,學什麽都是最好的。
她開始學會笑,珍惜身邊的每一個戰友。
這段畫面美好的讓雲輕幾乎流連忘返。
這種感覺很奇妙,她身在夢中,但同時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夢中,她像是站在高空之上,旁觀着她曾經有過的這一段經曆。
畫面中的雲輕向着老首長的辦公室走去,她記得這是一次北非的任務,這個任務并沒有什麽特殊,不知怎麽會夢到。
“報告!”她在門邊大聲地喊了報告,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沒有得到回答就直接笑嘻嘻地開門進去。
老首長背對着門站着,雲輕笑問道:“首長,這次又是什麽任務呀?”
可是首長卻沒有說話,雲輕好奇了又問了一遍,周圍的光線突然地暗下來,那人轉過身,根本不是什麽首長,而是當初抓住了她的人。
在他手中,還握着一根鞭子!
“終于找到你了。還記得這根鞭子的滋味嗎?”
他獰笑着,一揚手就把鞭子甩了過來。
曾經的疼痛和屈唇像潮水一樣彌漫過來,雲輕什麽也不怕,就算是槍林彈雨也敢往上沖,惟有鞭子,是她過不去的坎。
這一鞭若是打中會有什麽後果?會不會不能動彈,就這麽任那個人生生打到死?
鞭子越來越近,當終于到了雲輕眼前的時候,她忽然一伸手,把鞭梢抓住了。
即使是在夢裏,也清晰地看到那人臉上震驚的神色。
“你……”
“我已經不怕了,你不知道嗎?”雲輕手腕一振,鞭子立刻到了她的手中。
“你以爲我怕的是鞭子?錯了,我怕的是我的弱小和無助,怕的是沒有人能幫我,怕的是周圍的惡意和傷害。可如今,我并非自己一人,也不是當初那個弱小之人。”将鞭子用力甩了一下,雲輕根本不再看那個人,而是舉目四顧,冷聲道:“就隻有這麽一點本事嗎?你到底有什麽功能?讀取我的記憶,還是感知我的情緒?若是隻會這麽
一點,就不要出來丢人現眼了。”
說完,手中長鞭用力一振,直接向着那個人甩去。
啪的一聲,那人應聲而碎,化成一片淩亂的光點。
周圍的迷霧也擴散開,露出第五層真實的樣子。
山川河流,草地紅花。
但雲輕卻仍是看也不看。
每多上一層,她對無極島的認知就更多一分。
不過是個極期精密的儀器罷了,就算内部的拟态做得再好,也不可能真的有這麽多的無限空間。
就如第四層是有頂的,可以被觸及和破解一樣,這第五層隻會更小,根本不可能有它顯示出來的那麽大。
隻是,她雖然出來了,可是夜墨和洛塵呢?他們會在哪裏?又做了什麽樣的夢?
她略微判斷了一下,就向着一個方向快速離開。
雖然他們三人掉下來的時候是在一起,但雲輕懷疑這裏的地面本身就會移動,現在夜墨和洛塵所在的位置絕不會是在這附近。既然這樣,那去找一下,總比站在原地等待遇到他們的幾率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