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要恨皇兄?”東海子瑩吃驚地看着他:“從小到大,皇兄都是對我最好的人,我爲何要恨皇兄?”
“可是……”
我的母妃害死了你的母妃,還差點害了你。
“皇兄怎麽也糾結起來了?”東海子瑩笑了起來:“雲輕和我說過一句話,她說,她從不看别人的想法。”
隻看,别人的行動。
宜妃,最終不是沒有對她下手麽?
這一點,就夠了。
東海子雲看着東海子瑩,許久沒有說話,最終,站起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雲王女,就那麽把宜妃扔在哪裏,真的可以嗎?”戰飛怎麽想怎麽覺得不放心。
雖說宜妃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過是贖罪而已,但是,她不管怎麽說都是逍遙王的母親,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隻怕逍遙王那邊也不好交代吧。
“擔心,你就去看着。”雲輕頭也沒回,還是往原來的房間走着。
師兄的心結,宜妃的心結,隻有他們自己能解,但是,解不開心結,就以死逃避,是她最看不上的。
師兄也許會認命,卻絕不會自己去尋死,但宜妃,卻是想用死逃開面對師兄的局面,還想要用她的死做籌碼,好讓她去救師兄。
也不知道幻雪島是怎麽教育宜妃的,好像在她的眼裏,隻要她付出了,就一定會得到回報似的,必要的時候,連性命也不過是交換的籌碼。
雲輕不悅地哼了一聲,真是不把命當命呀。
她一出生就在叢林裏,雖然有白虎收養了她,但叢林裏那麽多的危險,白虎隻能看顧她,不可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她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差點死。
雲輕向來惜命,這世上就沒有比命更重要的事。
像宜妃這樣的做法,她真的看不上。
“你怎麽還不去?”看到戰飛還跟在自己身後,雲輕冷哼了一句。
“屬下覺得,雲王女的判斷一定是對的,所以就不用去了。”戰飛果斷地恭維了雲輕兩句。雲王女明顯在生氣,他可不想往槍口上撞,而且他也相信雲輕,東海子雲在雲輕心裏的地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對于東海子雲母親的性命,雲輕也一定不會掉以輕心,所以雲輕說宜妃不會再死,那就是
肯定不會再死了。
他可不想惹得雲輕生氣。
雖然好些時候沒怎麽和雲輕打交道了,但他還記得當初雲輕整治荊遠帆的事情。
隻不過往荊遠帆懷裏靠了一下,就讓荊遠帆足足被殿下變着法子的整治了半個月。
那場景,想想就凄慘。
他可不想做荊遠帆第二。
“阿嚏!”荊遠帆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怎麽了?”夜墨一個眼神飛過去。
荊遠帆瞬間大爲感動,是不是因爲找到雲王女的原因呀,殿下比原來有人氣多了,居然都開始關心他這個屬下了。
原先就算是他受傷快要死了,殿下也不會問一句,現在不過是打了一個噴嚏,殿下居然都開口問他。
感動,太感動了。
正當荊遠帆要滿含熱淚表達一下他誓死忠于殿下的心的時候,夜墨嫌棄揮了揮手:“生病了就到外面呆着去,别傳給孤王的女兒。”
荊遠帆:……
一顆心瞬間摔的稀碎,他默默地往外站了站,又揉了揉鼻子,好像沒有發熱,也沒有别的症狀。
一定是,有人罵他了。
頓時,在心裏記了一筆。
會背地裏罵他的人,除了戰飛那個混蛋,沒有别人!
“抱……”糖糖在夜墨膝上玩的高興,但終究是在屋子裏,悶了點,看到荊遠帆往門外走,以爲他是要出去,立刻向荊遠帆伸手,表達了自己要出門的欲望。
荊遠帆大喜,還是翁主貼心啊!
可是還沒把手伸過去,夜墨就直接給攔住了:“他有病,不能抱。父王抱你。”
荊遠帆再受一重暴擊。
别說他沒生病,就算真病了,那也是生病,不是有病好不好?
殿下,你可知你這麽說,就好像在說他是神經病,又或者是有毛病啊?
可惜,夜墨全副注意都在糖糖身上,哪裏還會關注他,荊遠帆咬着唇,委屈的要命,但屋子裏的人沒一個看他的,隻好往外走。
剛出屋門,迎面就看到雲輕走回來,連忙上前叫了一聲:“雲王女……”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一道身影風一般從他身邊飛了過去,随即什麽東西往他手裏一塞。
他連忙順手接住,就聽前面有人喚道:“親親。”
荊遠帆看着夜墨含笑站在雲輕面前的樣子,又看了看懷中一臉甜笑的糖糖,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殿下,女兒不是才是你的心頭寶麽?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
就算你想要讨好雲王女,可是,要不要這樣?
“東海子雲如何?”夜墨陪着雲輕往屋中走,屋内,洛塵幾人也都往這邊看過來。
“不知道。”雲輕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能說的,都說了,接下來的,就要看東海子雲自己了。“我們先準備下藏海洞的東西吧。”雲輕回憶着在水下看到的那個發光的地方,那地方明顯和他們之前見到的不一樣,并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鋼鐵房間,隻從門口,還有周圍延伸出去的範圍,就可看得出來
,那地方很大,也許,是非常大。
“要準備一些吃的,還有睡覺的東西,我覺得,我們可能要在裏面呆上一段時間。”
夜墨微微皺着眉,其實,他并不太想讓雲輕下去,因爲現在已經十分确定,那裏面有鑰匙。
而有鑰匙,就意味着雲輕也許又會像先前一樣,再次昏迷。
每多得到一把鑰匙,他就會覺得雲輕離得更遠一些。
但最終,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對着荊遠帆使了個眼色,荊遠帆立刻會意,将手裏的糖糖交給洛塵抱着,自己和戰飛下去準備了。
需要的東西,下面的人自然會準備好,雲輕他們也就沒有什麽事情,幹脆逗着糖糖玩。
糖糖現在會搖搖晃晃的走,還會說一些簡單的字,正是最好玩的時候。因爲剛會走不久,還走不穩,東歪西倒的,看着危險的不行,洛塵宗靖燕傾幾個,簡直恨不得時時護在她的身邊,雲輕卻不讓他們那麽做,隻是看了一眼就說:“讓她走去,反正那麽胖,摔一下也摔不到骨
頭,有肉墊着呢。”
洛塵:……
宗靖:……
燕傾:……
夜墨:“親親,這是你的女兒,親生的。”
“嗯,不是親生的能養這麽胖麽?”雲輕喝茶,老神在在。
衆人無言。
不過話雖這麽說,幾個大男人的眼睛還是都盯在糖糖的身上,不過糖糖也的确很有本事,雖然搖搖擺擺像個小鴨子似的,但就真的一次也沒摔着。
隻是,有次走到雲輕身邊的時候,做勢要摔,然後一把抱住了雲輕的腿。
她很快就蹭着站起來,又繼續走,夜墨幾人也沒當回事。
但雲輕卻立刻跳起身,拎着裙腳就看。
這一看,頓時……
“雲小糖!”
咆哮,裙子上那稀稀白白的一片,若不是這丫頭的鼻涕,雲輕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神醫爹爹抱!”糖糖口中麻溜地吐出五個字,直接撲到了洛塵的懷中。
她早就發現了,幾個爹爹幹爹中,她太子爹爹是見了娘親就忘了她的,她王子爹爹是根本不是娘親對手,被娘親壓着欺負的,逍遙爹爹不在,還有一個燕叔叔,又不會說話,肯定也沒有辦法。
隻有神醫爹爹,娘親從來舍不得對他發火,犯了錯找神醫爹爹,準沒錯。
“不過是無心的罷了。”洛塵抱起糖糖,輕輕拍着她的背:“反正你也要下水,這衣裳,遲早要換。”
“糖糖真是聰明,小小年紀知道要擦鼻涕。”
燕傾木着臉,但是,點了點頭。
“你們……”雲輕無語了,“你們就慣着她吧!”
一轉身,跑出去換衣服了。
隻有夜墨沒怎麽出聲,不過,眸色卻是深了幾分。
雲小糖。
這丫頭,似乎到現在,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呢。
都已經周歲多了,也該起個名字了。
他起身走了出去。
荊遠帆到下面安排事情,院子裏留着戰飛在伺候。
夜墨一個眼神,戰飛就跟着他走到了僻靜處。
“同國和三苗安置的如何了?”夜墨淡聲問着。
雖然這一路一直在陪雲輕,但國中之事,一直都有折子密報不間斷傳來,一點也沒有落下。
就如宗靖,雖然被暫時占了國,但北境也一直有人給他傳信,他私底下的布置,一樣不少。
就算是洛塵,并不太管西楚之事,可是當今監國的是他母妃,一樣每月兩次,将國中大小之事彙總,送到了他的手中,明顯,是要他将來回去繼承西楚的。此時夜墨走到僻靜處,戰飛心中就知道他是要問國事,立刻回答:“按殿下原先的吩咐,這兩地已盡屠王族,設爲州郡,收歸我歸離治下。兩處郡守已經上任小半年,餘黨基本肅清,随時可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