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得到手的四把鑰匙,除去有一把鑰匙交給屯白悠,用來換取鑰匙的秘密之外,剩下的三把都在雲輕身上。
就算是當初掉入水下,也沒有遺失。
“這藏海洞,倒是真的不能不下了。”雲輕輕笑着,而其他幾人卻是都沉下了面容。
這鑰匙也不知和雲輕之間有着什麽感應,每當雲輕得到一把鑰匙,就會昏迷一次,而且每次昏迷的情況都不一樣。
他們這些人在外面,一點忙都幫不上,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等雲輕自己醒來。
這種感覺,能好受麽?
而且夜墨有種感覺,雲輕得到的鑰匙越多,離他就越遠。
若是雲輕真的集齊了六把鑰匙,她會去往何?會不會,去往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你們怎麽了?”雲輕察覺到氣氛有些沉默,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們。
“沒事。”洛塵率先開口,拿起了一本書書冊。
其他幾人也都各自轉開頭,拿起書冊來看。
雲輕略微一想,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她略微笑了笑,但沒有說什麽。
有些事情,嘴上說出來是沒用的,得做。
等到真的做到的那一天,他們自然也就信了。
幾個人分開看,速度頓時就快了不少。
雲輕在架子上也選了一個地方,看過幾本冊子之後,忽然咦了一聲。
“怎麽了?”東海子瑩站在她的旁邊,立刻走過來查看。
能讓雲輕疑惑的,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沒什麽。”雲輕搖搖頭:“隻是這灰塵有點奇怪。”東海子瑩往那邊一望,就見兩冊書上下疊落着,不過因爲放的不整齊,上面的那本書比下面的書短了一截一進去,若是這樣擺放,按說下面那本書沒有被覆蓋的地方都會有灰塵,可是現在卻不是,沒有被
覆蓋的地方隻有一部分是有灰塵的,而靠近裏面的地卻是幹淨的。
“是不是有人動過這書?”東海子瑩不在意的道。
“可能吧。”雲輕目光閃了閃,但沒有說什麽。
“大師姐……”水翩跹進了自己住的院子,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她看清來人,伸手一揮:“進房間說話。”
進了房間,她才壓低聲音道:“我讓你拿的東西拿出來了麽?”
“大師姐放心!”那弟子說道:“凡是涉及到那東西的冊子,全都拿出來了,他們絕不會看到任何相關記載。”
水翩跹點點頭:“做得不錯。”
“可是大師姐,若是他們真的在水下遇到那個,那豈不是逍遙王他也會……”
“你懂什麽!子雲師弟身體才大虧過,怎麽可能下水?我自會請師尊想辦法留住她的。”
“那子瑩公主……”
“她算個什麽公主?死了正好幹淨!”水翩跹神情狠厲,東海子瑩仗着自己是宜妃養大,和東海子雲從小親近,已經不是一次和她做對了。
這一次,正好一鍋端。
那弟子忍不住打了個顫,不過想了一想,還是再次說道:“可是那個雲輕也有念力,似乎也可以對付,先前在廊橋上……”
“那一點算什麽?真正能對付那些東西的隻有子雲師弟。”水翩跹想起祭海台上東海子雲單手揮舞,風姿朗朗,那些東西就随着他的動作成片退去的樣子,面上露出癡迷的笑容。
這天下間的男子,沒有一個比得上東海子雲。
至于雲輕,就算她在廊橋上運氣好,退去了些微,可現在他們要去的那是什麽地方?
那可是那些東西的……巢穴!
癡迷笑容退去,換上陰毒狠意:“雲輕,我就不信,這一次你還逃得掉!”
日上三竿,雲輕才從房間中出來。
昨日那些記錄委實不少,雖則大多數大同小異,可是對于藏海洞這樣從未去過的地方,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的好,所以她們盡量将那裏有的述作,一一全都看了。
早先的那些,大多講的是時面的洋流,機關,還有明明活着從水下回來,卻會在數年後莫名死去的事情。
這種莫名雲輕已經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輻射。
其實這輻射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早在吳國之時,吳景平不就是用那石頭的輻射結合獸血,這才能将好好的人變成獸人麽?
北境的事情不必提,能綿延那麽長時間,造成那麽多人死亡,絕對和輻射的情況相合。
可是到了千渚,卻有些不一樣了。
千安第一次碰到那石頭時痛苦不堪且不能被脫離,可短短時間過去,卻奇迹般擁有了水之念力。可見,将那東西埃完全想成輻射還是簡單了,那絕不是她前世所知道的死物,會無差别放出輻射,而是被人以鬼斧神工之力改造過,可以選定特定的人,甚至可以通過這種力量,改變人體構成,賦予對方
原本不存在的力量。
“雲王女,午膳已經擺好,請用膳。”一個幻雪島的弟子走進來,頗爲恭敬地邀請她。
雲輕點了點頭,把方才腦中想的東西暫放一邊。
每逢想到這種事情,雲輕都有種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覺。
明明是在古代,卻感覺,她即将面對的,是比她那個時代還要先進的東西。
這種違和,不到徹底揭露開所有的秘密,恐怕是永遠不會消除了。
吃飯的時候其他人都在,尤其是燕傾。
燕傾管着夜墨的軍隊乃至于暗衛,雖然知道他就在身邊,可是卻已經好久沒有露面,以至于雲輕見到他都快有種陌生的感覺了。
“燕統領,你可終于舍得露面了。”雲輕長長地歎一聲:“你再不露面,我都要不記得你了。”
燕傾木着臉:“不必,你記。”
記着他做什麽?他本來就一直在她身邊的,何需記?
這麽彎彎繞繞的意思,雲輕居然聽懂了,點點頭:“不錯,不記也行。”
“久别重逢,以菜爲敬!”雲輕又笑嘻嘻地夾了一塊魚卷放在燕傾的碗中,燕傾這次倒是沒有說什麽,低着頭默默地吃了。
午飯過後,又有幻雪島的弟子過來:“雲王女,下水所需的一應物品,師尊都已經爲各位準備好了,還請過來一看。”
“不必了。”雲輕淡淡出聲,“這些東西我們都有準備,用自己習慣的就好。”
弟子聽後沒有什麽異樣的神情,大概早就猜到會是這樣,因此隻是點點頭,轉而向東海子雲說道:“師兄,師尊要見你,請師兄随我過去一趟。”
“師尊可有說何事?”
“未曾。”
東海子雲眉間輕驟,随即便站起身:“那現在就去吧。”
早去也可早回。
最佳下海時間乃是傍晚夕陽将落未落之時,若是錯過了,就不好了。
弟子欠欠身,引着東海子雲離開了。
海邊。
雲輕看着遠處海水平靜一片,碧波如藍色綢緞上下起伏。
“真是想不到,這麽安甯的海水之下,竟會有那麽兇險的東西。”
雲輕說的是包裹鑰匙的盒子,若不是在鏡原雪山的時候已經有了一些猜測,這一次又剛好看到同樣的記載,她恐怕都不敢那麽肯定。
但是,真的肯定了,又有些虛妄玄幻的感覺。
太陽漸漸西下,離要下水的時候已經不遠了。
他們這次要下水的事情隻有有限的幾個弟子知道,所以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若是猜得不錯,逍遙王隻怕不會過來了。”
中午被水如煙叫走之後,東海子雲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師兄不來也好。”雲輕抿抿唇,“師兄的身體狀況也不宜再強撐了。”
雲輕話剛落下,就聽一道聲音傳來。
“輕兒,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麽沒用的人。”東海子雲身形疏朗,從不遠處的山石後潇然而來。
一邊向這邊走,一邊面含笑意地看着雲輕。
雲輕頓時微窘,難得說人家一點不好的話,還被正主聽個正着。
“水如煙沒留下你?”夜墨挑眉問。
“留了。”東海子雲道:“但這麽好玩的事情,怎麽能讓你們獨自去?”
昨夜看過幻雪島留下的那些記載,知道下面有多危險,這些人是爲了他的身體去尋找答案,而他這個正主,怎麽可以昨陣脫逃?
“也是,這一種多少事情,都是一起玩過來的,這麽好玩的事情,自然不能缺了人。”雲輕微微一笑,想到了什麽:“隻是,大概有人要氣死了。”
……
“師尊!”水翩跹如狂風一般卷入水如煙的房間。
“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水如煙怒斥。
她這個弟子是好用,可是有些時候,卻也太過莽撞,讓人不喜。
若是往日,水如煙早已吓得連話都不敢說,可是今天她卻什麽也顧不上,直接撲到水如煙的身前,急聲問道:“師尊,子雲師弟呢?你讓他下海了?”
水如煙神色冷厲:“怎麽?不對麽?曆代相傳,隻有在藏海洞中才可解除幻雪島男子的詛咒,他不下水,如何解咒?”
“不是的,難道不是藏海洞中有什麽東西,拿上來就好了嗎?”“誰告訴你的?”水如煙盯着水翩跹一字一字道:“自然不是,中咒之人,必得親下海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