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這當成一個好玩的遊戲了。
洛塵先是看着小白,然後伸出手摸在了它的頭頂,小白仰腦袋一臉享受,夜墨嫌棄至極地看了它一眼,真是一點節操都沒有的家夥。
若不是親眼見到過,真的很難想像這東西也有威風凜凜的時候。
片刻後,洛塵拿開手,道:“我感覺不到。”
海中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刻意地放出念力,那些念頭就自己湧入了他的腦中,一度讓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可以感知到動物的念頭。
但現在,他想要去感知小白的念頭,但卻完全沒有一絲波動。
小白在桌子上滴溜溜打了個滾,很得意的樣子。
本來嘛,除了那個笨女人之外,是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它的念頭的。
“那是怎麽回事?”雲輕這下是完全弄不懂了。
洛塵不能感知到動物的念頭,卻能感知到海中那些怪物的念頭,總不至于,海裏那些,其實全都是人吧?
這個念頭一出現,連雲輕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怎麽可能?海裏那些再怎麽看也是動物,不可能是人的。
搖搖頭把這個念頭甩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東海子雲的身體。
就連洛塵都說沒有辦法,那其他大夫就更不用想了,唯一有辦法的,估計隻有一個人。
雲輕看向東海子瑩。
東海子瑩點點頭:“以前海祭之後,皇兄也有虛弱的情況發生,都是師尊幫皇兄治療的。”
雲輕微微皺眉……
海祭到現在也有好一會兒了,幻雪島主,也該來了吧?
正在想着,門呯地一聲被推開。
“子雲!”
水翩跹裹着風沖進來,口中也是大叫着,待得看到一屋子的人,想要把叫出口的話收回去,卻也是來不及了。
“我倒不知道,大師姐什麽時候和我皇兄這麽親密了,連師弟都不叫了。”東海子瑩當即刺了一句。
水翩跹情到急處,的确是失禮了。
她面色變了幾變,恰好此時水如煙也走了進來,她當即轉身拉着水如煙的衣袖:“師尊,子雲師弟吐了那麽多血,一定傷得極重,你快去看看他!”
海邊情勢極亂,雖然雲輕退去了那些怪物,可畢竟好些人都被傷了,需要有人安撫,這種時候,水如煙根本離不開。
不過那邊一安定下來,她也就過來了。
“島主……”一道聲音細弱響起,卻是宜妃也趕了過來。
她先前也是一直守在東海子雲身邊,還是看着東海子雲穩定下來,才被雲輕勸着去歇了,現在水如煙過來,她聞訊又趕了過來。
說起來,宜妃也曾是幻雪島的弟子,可是她離島嫁了人,見到水如煙就不能再叫師姐,隻能叫島主。
她望着水如煙,眸子裏欲言又止,水如煙微微颔首安慰她:“你放心,子雲也是我的弟子。”
宜妃咬了咬唇,似是有什麽許多話要說,可是卻硬是咽到了肚子裏。
雲輕目光輕眨,這幻雪島的秘密,似乎很多。就連早就脫離了幻雪島的宜妃,也像是有着什麽不能說的事情。
但現在,不管什麽事都比不上東海子雲的安危重要。
她将水如煙往内室讓了一下:“師叔請。”
因着柳真如當年的一段學藝經曆,她到現在,還是叫水如煙師叔的。
水如煙也沒有客氣,直接邁步進去了。
“雲輕,師尊的救治的時候,向來不許她人觀看!”水翩跹一步橫在門口,擺出一付要看守的樣子。
雲輕翻了個白眼,她有說過要去看嗎?
外間的人都沉靜下來,各自在桌邊坐着,沒有一個人去理會水翩跹,水翩跹悶了一會兒,自己受不住了。
“雲輕,你可想知道,子雲師弟爲何會如此?”
雲輕擡了擡頭,看着她。
“不想。”
“那我不妨告訴你……你說什麽?”水翩跹滿心以爲雲輕會說想,然後就可以用恩賜的語氣告訴雲輕,然後再順理成章把徹底救治東海子雲的主法說出來。
見過雲輕在海祭上的表現,水翩跹就是再不甘都不得不成承認,這天底下如果有一個人可以去藏海洞,那就必然是雲輕。
可是,雲輕居然說不想?
“雲輕,你有沒有良心?子雲師弟對你這般好,你竟然連他受傷的原因都不想知道?”
她快要被氣死了,爲什麽事情就不按她設計的那樣來?方才那句話一出口,簡直就像是傻子一樣把自己的念頭擺在了所有人面前,簡直是……太蠢了!
更可恨的是雲輕,她坐在那裏安然不動,隻有眼睛裏透着清明,分明就是從一開始就看出了她的打算。
雲輕自然想知道東海子雲是怎麽回事,但是,東海子雲說了會告訴她,那她就等得起。
至于别人……
哼,她是那麽蠢的人麽?
在水翩跹氣得快要炸掉的時候,水如煙出來了,相比進去之時,她明顯顯得憔悴幾分。
“師尊!”水翩跹立刻迎上去,一雙眼睛裏全是詢問。
“不礙事,再過半日,差不多就會醒了。”
一語落,水翩跹的心才定下來。
“師尊,您的身體可有什麽不适?”
到了這時才想到水如煙,不覺得晚了麽?
雲輕真不知該如何評價水翩跹,隻是覺得,她把自己當成是敵人,可能真的,有點太高看她自己。
“雲輕。”水如煙走到了雲輕的身前。
“師叔……”雲輕也叫了一聲,安甯地看着水如煙。
“子雲醒來之後,和他一起來一趟幻雪島。”
這件事情,她已經叫水翩跹和自己說過了,現在又親自來說一遍。
“好。”雲輕點了點頭。
就是她不說,自己也是要去的。
水如煙沒有停留太久,直接出去了,宜妃送了送水如煙,并沒有送很遠,隻是送到院子門口。
雲輕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兩人的身影,就見水如煙走了之後,宜妃又在原地站了片刻,即使是背影,看上去也是憂心忡忡。
“娘娘,島主已經走了。”伺候的小丫頭低聲說道:“娘娘别擔心,逍遙王吉人自有天象,一定會沒事的。”
宜妃緩過神,點了點頭,往房間望過來,正好和雲輕的目光對上。
雲輕笑了笑,宜妃卻是快速低下了頭,然後往一邊走了。
“怎麽了?”夜墨察覺到這邊的情況,走到雲輕身邊。
“殿下,有沒有覺得師兄的母妃有些奇怪?”
夜墨目光看着宜妃的身影,“親親,宜妃隻是爲東海子雲擔心而已,爲母之心,有些失常也是情理之中。”
夜墨是很清楚東海子雲身體情況的,所以在他看來,宜妃的擔憂,都是正常的。
“是麽?”雲輕問了一句,夜墨皺眉,雲輕這句根本不是問他的,也沒有打算從他這裏得到回答,而好像隻是習慣性的随口說一句。
“親親!”夜墨握着雲輕的手臂把她拉過來:“你眼睛裏看不到孤王很久了。”
雲輕一怔,見夜墨沉着臉看她。
“你以前遇到事情,好歹會向孤王問主意的。”夜墨覺得委屈,他是真的很委屈啊。
自己的女人太要強,弄得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雲輕無語。
話說,這都是誰逼出來的呀?
“親親,重新學着來依靠孤王。”
雲輕歪了歪頭,很是想了一下,才點頭:“好。”
夜墨吐了一口氣。
他敢信麽?
說的容易,可這女人都快養成獨來獨往的習慣了。
現在這麽多人在這裏,可是她其實誰的幫助也沒想要,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想,自己在找解決的法子。
他得扭轉這種局勢才行。
不然,何時才能再把她抱在懷中?
雲輕可不知道夜墨腦子裏轉了這麽多心思,她隻是在想着宜妃。
也許宜妃的表現真的隻是正常的,可是她卻有種直覺,總覺得宜妃有些事情是瞞着大家的,而且瞞的不是小事。
對于别人來說,這種直覺幾乎可以等同于玩笑,可是對于從叢林裏出來的她而言,直覺遠比理性來的更準确。
水如煙說東海子雲傍晚時分能醒來,但東海子雲還沒有醒,小院中就又迎來了别的人。
“子瑩姐姐,雲輕姐姐。”東海子玉偎在東海子的懷裏,小臉上都是擔憂:“子雲皇兄真的沒事嗎?”
東海的皇帝,帶着浩浩蕩蕩一堆人,也來了。
白天的事情,他們也受了不少驚吓,本想回皇宮,可是想到東海子雲還在這裏養病,于是還是決定過來看看。
畢竟,海中的那些怪物,隻有東海子雲才壓得住。
此時外面忙忙碌碌的,在準備着迎接皇帝的宴席,雖然皇帝說了一切從簡,可是畢竟是皇家,再簡單也是有排場的。
而東海子玉就是跟着皇帝一起到來的。
“子雲哥哥沒事,很快就會醒來的。”
正說着話,就聽裏面傳來輕微的響動,雲輕立刻轉頭望去,就見東海子雲眼睛動了動,然後緩緩張開。“師兄!”她立刻迎了上去,見東海子雲困倦地向她露出一個笑容,心頭一直懸着大石終于落地,心情也好了不少,向東海子瑩誇獎說道:“你可真是個小福星,你才一關心,師兄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