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在夜墨幾人要離開的時候,千薇又叫住了他們:“千安也和你們一起去,就是有人有懷疑的,看到千安,也會打消疑心。”
這倒是真的,令牌有可能是偷來的搶來的,可是千安和令牌一起出現的話,那就肯定不會有錯。
“母皇……”千安叫了一聲,這種情況,其實出去了反而安全,尤其是又是和夜墨幾人一起,他們随意哪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千安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但她心底,卻隐隐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你是要當皇帝的人,怎可如此小兒女姿态!”千安還沒有說出口,千薇就狠狠斥責了她一句。
“千安,你的爲皇之路,就從今日開始,快去吧!别連母皇交給你的第一件事情都辦不好!”
千薇話說到這個份上,千安也不能再說什麽,隻得點了點頭。
“母皇千萬小心!”雖然,曾經對千薇有着種種不滿,可是到了這樣生死危機的關頭,終究是血脈親情占了上風。
千安叮咛了一句,暗下決心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搬救兵過來,就跟着夜墨幾人一起往外面走去。
剛剛走出書房幾步,忽然……
轟……
塵土飛揚,一聲重重地敲擊砸地聲震的地面都顫了幾顫。
出門的幾人同時回頭,宗靖原本都已經躍起,此時也硬生生地停下來,轉頭看過去。
嗖地一聲,夜墨身形如一道流光,直接躍到書房門前,同時揚手一揮。
狂風形成風刃,猶如巨劍一樣壁斬過去,直接把書房從中間部位腰斬一般斬斷。
“當……”
木屑紛飛,可卻傳來了一聲清脆至極的聲音,這聲音絕不是斬過木頭能發出的,而是……金屬……
此時,書房外側牆壁也紛紛落盡,隻見……
一個巨大的銀色鋼鐵形罩子出現在衆人面前,這鋼罩一開始一定是以秘法調在書房中的,既可用來保護自己,也可以用來抓人。
但現在,卻是把千薇和雲輕兩個人都罩了進去。
“雲輕!”夜墨一掌拍上鋼罩,鋼罩重重地顫動了一下,卻沒有絲毫變化,甚至夜墨手掌拍到的地方,也不過是稍稍變了點顔色而已。
“千薇女皇,你這是何意?”東海子雲怒巅峰,卻強忍着,問千薇究竟想要做什麽。
“哈哈哈哈……”鋼鐵的罩子雖厚,可是傳音卻是極好的,所以說話都能聽得到。
千薇瘋狂地大笑着:“盧家和鄭家掌管皇宮防衛,怎麽可能不知道這裏?他們馬上就會找到這裏,到時,朕就會和雲輕一起去死!”
外面的幾個人臉色都很難看,千薇這是瘋了麽?她和雲輕有什麽深仇大恨?爲什麽一定要拉着雲輕去死?
“千薇,你不想要你女兒的命了麽?”夜墨手掌一吸,千安就不由自主地到了他手裏,夜墨手掌掐着她的脖子微微一握,千安立刻驚叫了一聲。
她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我千渚境内殺我皇位繼承人,你以爲你們還走得出去?而且……”千薇忽然又得意地大笑起來:“就算你們殺了她又如何,雲輕也一樣會死!”
“母皇!”千安大叫了一聲,她方才還爲她們的母女之情感動了一下,可誰知,她的母皇,從頭到尾都不曾把她放在心上過。
夜墨心底怒極,可是卻也毫無辦法。
一個人但凡心底還有一絲牽挂,都是可以找到辦法的,最難對付的就是像千薇這樣的人,她心底已經存了死志,不論他們在外面做什麽事情,千薇都會死,而且,還會拉着雲輕一起去死。
“去找燕傾來!”夜墨低聲地吩咐了一句,他的腳下,一個小白團子嗷嗷叫了兩聲,立刻跑遠了。
小白大人慣常是在雲輕懷裏的,但隻要夜墨一到,它就不得不從那個地方下來,所以現在,也沒有和雲輕一起被鎖進去。
“别輕舉妄動。”裏面終于第一次傳來了雲輕的聲音:“房間裏有炸藥,若是溫度過高,恐怕會爆炸。”
“母皇,爲什麽!”夜墨已經放開了千安,千安自己卻想不通,撲上去用力敲着鋼鐵的外壁:“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她是母皇唯一的女兒,可難道,母皇對她真的一點母女之情都沒有。
“千安,你實在太蠢了!”千薇不屑地說了一句,“你若是有雲輕一半聰明,我也不會這麽吃力。”
“母皇……”
“閉嘴!”
千薇厲聲喝斥着,目光卻是一直盯着雲輕,雲輕看到了炸藥,也知道有多危險,可是從頭到尾,連表情也沒有變一下。
她絕望到底,早就存了死志,可是雲輕呢?難道她也不怕死?
外面的喊殺聲傳得很近了,千薇大笑起來:“雲輕,你今天注定要和我一起死。”
盧家和鄭家的炮火攻過來,不用炸毀屋子,隻那熱度,也足以讓裏面的炸藥爆炸了,就算爆不了,她手上還有火折子。
“女皇陛下,你這是何必呢?”雲輕歎了一聲。
“何必?若還有一線希望,我何至于此?”千薇大笑起來:“雲輕,你的運氣比你娘好多了,你愛的人也愛着你,所以你不會知道愛而不得的滋味!可是我知道!我守了雲宏烨這麽多年,他想要什麽我都幫他去做,就是他想要我這千渚國,我也能毫不猶豫地給他,可是結果呢?我幫他做了這麽多事,他想要的,卻不過是用你去複活水玲珑!”
鋼鐵房間不隔音,千薇說的話,外面的人都能聽到。
雖然早就猜到雲宏烨想做什麽,但從千薇口中聽到自己母後的名字,還是和雲宏烨連起來,夜墨還是黑沉了臉。
“你真的相信我能複活武後?”雲輕是不可能直呼玲珑名字的,那是夜墨的母親。
而且,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相信過死人複生這一回事。
雖然,她自己也是穿越過來的,可是,那也是因爲這具軀體本身隻是剛剛離世,并沒有完全斷絕生機,而如夜墨的母後,已然去世二十多年,怎麽可能再複活?
“我信不信不重要,雲宏烨信就行了!”千薇神情瘋狂:“他不是永遠都看不到我嗎?不是永遠都對水玲珑有着希望嗎?那我就徹底斬斷這個希望,我要他隻要一想起水玲珑就會不得不想起我,要他永遠都忘不了我!”
“母皇,你瘋了!”千安大吼:“你心裏隻有那個什麽雲宏烨,若是這樣,我算什麽?我父後又算什麽?”
明明,千薇就是成過親有丈夫的,明明他們已經生了自己這個女兒出來。
“我就是瘋了!”千薇大吼:“雲輕,今日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你必然和我一起死!不過,我幫你殺了雲妩,也算是給你一點補償!”
雲輕頓時了然:“要複活武後的事情,是雲妩告訴你的。”
“不錯,所以爲了感謝她,我讓她去死了。而現在,你也要和我一起去死!”
雲輕搖了搖頭:“我不會和你一起去死。”
“這房間是我特意用鋼水澆鑄的,一點縫隙都沒有,你以爲你還能逃出去?”
“不如你猜猜看?”雲輕說着,忽然擡頭。
什麽?
難道有人從上面?
千薇也緊跟着擡頭,往上方看去,可是一擡頭她就反應過來了,這鋼鐵的房子是一體澆鑄的,上方的屋頂也是一樣厚實,而且如果真的有人在上面,一定會發出聲音的。
不好,是聲東擊西。
她立刻往雲輕的方向看過去,一看之下,神色大變。
就在雲的身後,不知何時,鋼鐵的房子竟然溶了一個大洞出來,隻是,雲輕方才說話的時候,一直若有若無地擋在那裏,所以,她竟然沒有看到。
“雲輕,休想逃!”
千薇猙獰地吼着,向着雲輕猛地撲了過去,同時還點燃了她早就拿在手中的幾顆炸藥。
“出來!”那個洞一點也不大,堪堪夠一人進出,夜墨抓住雲輕的手,飛快地向外一拉,而一側宗靖則是雙手一揮,頓時無數銅鐵刀劍齊齊飛過去,瞬間将那個洞給堵住。
“雲輕!”千薇撲過來的時候,早就已經來不及了。
她凄厲地大吼了一聲,随即,一聲巨大的悶聲響起,緊接着又接連響了數十聲爆炸聲。
千薇身上的炸藥爆炸,連帶着屋子中其他的炸藥也一起爆炸了。
鋼鐵屋子真的很結實,既然是這麽多的炸藥,也隻是炸的搖搖晃晃,四處突起,而并沒有完全炸開。
夜墨早就攬着雲輕退到了遠處,其他人也是。
雲輕被夜墨護在懷裏,都感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力量,不由也是有幾分後怕。
她看向燕傾,微微一笑:“多謝。”
燕傾的火焰是黑色的,可燃盡一切,燃燒時也會産生劇烈的高溫。可是雲輕卻清晰的記得,有幾次接近燕傾火焰的時候,是感覺不到溫度的。
她說那些話,就是爲了提醒夜墨,要用冷的那種火焰來救她。
幸好,她沒有記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