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的手中現在有三把鑰匙,按照白子書的說法,要集齊六把鑰匙,去到無極宮才有意義。
剩下的三把鑰匙,一把在幻雪島,這是雲輕早已知道的事情,另外兩把,卻是一直都沒有什麽信息。
不過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千渚的輪回殿裏也是有一把的。
現在的問題就是,先去東海幻雪刀,還是先去輪回殿。
“當然是去東海!”這個問題一問出來,東海子瑩立刻就大叫。
“雲輕,你答應過本公主要去東海的,不能說話不算話!”東海子瑩用力拽着雲輕,好像隻要雲輕說個不字她就要立刻翻臉。
雲輕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東海子瑩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不過卻是抿了抿,就接着說:“就去東海,就這麽決定了!你要是不去,本公主以後就不認你這個朋友!”
這麽說着,眼睛卻是很心虛地一直躲避着東海子雲的目光,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東海子雲先是皺了皺眉,然後便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
子瑩都是爲了他好,他又怎麽舍得去責怪子瑩?
雲輕目光在兩人之間看了一圈,随後便笑道:“好,我們先去東海,到了東海,你可要好好招待我!”
東海子瑩頓時歡呼起來:“你放心,到了本公主的地盤,絕對虧不了你!”
目的地既已決定,後面的事情也就很簡單了。
幾日後,所有的一切收拾停當,雲輕一行人便也踏上了出發的路途。
出發當天,雲輕一早被茶茶叫醒,茶茶看着雲輕眼睛裏都是擔心。
“王女,你真的沒事嗎?”
雲輕的面色太蒼白了,而且剛才她叫了雲輕好一會兒才叫醒她,這在以前是絕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因爲雲輕向來都是極爲警醒的人。
雲輕抿了抿唇,她自己也确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總之這幾日,一直覺得非常累,似乎一覺睡下來,就不想再醒了。
不過除了覺得累之外,又并沒有其他的什麽症狀,就連洛塵看了,也看不出什麽來。
“不礙事。”不想耽誤行程,雲輕還是強打精神,做出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出了門。
北境王宮,陰暗的地牢中,白玉唇邊噙着冷冷的笑。
“母妃,他們要把我們關到什麽時候?我們會不會死?”宗路從小養尊處優,雖然有一些小心機,可是畢竟沒有經過大的波折,遇到這種事情,幾乎把他的意志都給催垮。
“放心,母妃在這裏,沒人能輕易殺得了你。”白玉看着自己的兒子,眼中是少有的慈愛:“不止不會死,你還會成爲北境王。”
“北境王?”宗路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他母妃不會是瘋了吧?他們現在還是階下囚,要有什麽樣的變動,他們才有可能一躍而成爲北境王。
白玉看出宗路的疑問,但卻沒有解答的意思,她隻是眯了眯眼睛說道:“你且等着看吧。”
雲輕,你終究要按我給你安排的路去走。
北境的冬天要比别的地方都長一些,但一路往東往南,氣溫就漸漸地回暖。
隻是,雲輕的狀況卻并沒有好一些,反而每天越來越累。
這情況茶茶看在眼中,急在心裏,可是卻沒有絲毫辦法。
雲輕又覺得自己身體除了累之外并沒有什麽其他的問題,所以也就不許茶茶告訴别人,免得增添無謂的麻煩。
上路之後的第三日,走到北境與邊境中央地帶的一座小城,剛剛安頓下來,雲輕又是覺得乏得要命,但又不想過早躺下,忽然便聽到外面一陣喧嘩之聲。
“雲王女,我帶了故之人物前來,雲王女難道要避而不見嗎?”
一連數聲,都在叫着雲輕。
他的聲音十分高亢尖利,即使雲輕休息的地方和外面隔着兩重院子,都聽得一清二楚。
隐隐約約地,還能聽到侍衛們阻止他的喝罵聲。
雲輕推開門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都聚集到了院子裏。
“不必管他。”夜墨當即說道。
無論是什麽人,用這種方法要見雲輕的,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雲輕倒真沒打算去見人,她隻是擔心在自己房間又忍不住睡過去,所以才走了出來。
聞言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忽聽外面喊道:“雲王女,我帶來了平王遺物,雲王女連平王的東西也不願意見一見嗎?”
平王?
雲輕腦中頓時浮現出那個總是追在她的身後,一口一個小媳婦叫着她的身影。
那個吳景平,才是雲輕承認的真正的吳景平,而現在王位上的這一個,才是雲輕根本不認識的。
幾乎沒有什麽猶豫,雲輕往外面走過去。
洛塵和東海子雲都是微微地歎了口氣,然後就舉步跟了上去。
吳景平一直是雲輕心頭的一處愧疚,不得不說,外面的人很高明,故意拿了吳景平的東西來。
雲輕并沒有走到門外,而是在一處待客的廳中坐了下來,門外的守衛很快得到命令把人帶了進來。
“雲王女!”來人是個中年男子,面容樸實平凡,屬于扔到人堆裏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種。
“你帶了什麽東西來?”雲輕直接問道。
“雲王女請看。”那個人倒也沒有扭捏,直接就拿出了一樣東西。
夜墨微微側了下頭,荊遠帆立刻上前,把那樣東西接了過來。
不明之人送來的東西,是不可能直接入雲輕的手的。
送東西來的人也毫不在意,就隻是站在原地看着荊遠帆檢查。
荊遠帆仔仔細細地把盒子還有裏面的東西都查看了一番,又讓洛塵來試了毒,确實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終于把東西遞給了雲輕。
雲輕在檢查的時候就已經看清了盒子中的東西,那是一個小小的木像,雕琢的十分樸拙,可是卻仍是隐隐約約能看出是雲輕的樣子來。
夜墨很是不爽,可是當時雲輕之所以會同意吳國的和親,有一多半的原因都要怪在他的身上,而且吳景平現在又已經死了,所以他也不好說什麽,隻好沉着臉坐着。
雲輕把東西把東西接過來,頓時一種觸電般的觸感滑過全身,讓她忍不住震了一下,手中也是一顫,竟直接将那樣東西掉在了地上。
眼前忽然之間就是一黑,一直驅也驅不走的疲累徹底湧上,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抓住他!”夜墨離雲輕最近,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雲輕,又大聲地對着其他人吼。
燕傾站的離門口最近,立時上前一步,封住那個人逃跑的道路。
一手去拿他,另一手就要捏向他的兩颌,防止他自盡。
可惜仍是晚了一步,那人先一步咬碎了藏在齒間的毒藥,燕傾抓住他的時候,隻看到他口中流出一道黑色的血迹。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電光石火之間,發生的極快,做完所有這一切,雲輕手中的木人才堪堪掉在地上。
呯……
木人落地,摔成兩半,露出裏面一顆淡藍色的石頭。
這東西他們都不陌生,正是不久前才北境秘庫中見到的東西。
這石頭雲輕早就摸過碰過了,一直都沒有事,可現在爲什麽……
“說,你主子想讓你做什麽?”洛塵一步躍到送東西來的人跟前,擡起他的衣領,厲聲發問。
雲輕這幾日的狀态十分不對,可是就連他也看不出究竟來,隻能開些補氣養神的藥。
所以現在他根本不去号雲輕的脈,而是去逼供。
那死士躺在地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主子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早就……該從這裏……滾蛋了……”
洛塵怒極,還要再問什麽,那死士的面容卻量僵,瞬間不動了。
事情如此突然。
雲輕靜靜地躺在床上,她在呼吸,她的血液在流動,可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意識。
夜墨很想說服自己,她就和先前的幾次一樣,是在得到那把奇怪的鑰匙之後,昏睡了。
可是眼前的情況卻讓他根本無法欺騙自己,這和那個時候是不一樣的。
那個時候雲輕雖然也是昏睡着,可是眼珠會轉動,還會有一些其他的信息,讓他們知道她是在這裏的。
而這一次,她卻好像是根本不在了。
“怎麽樣?”洛塵把過脈之後,夜墨立刻追問,其他人也都看着洛塵。
洛塵知道所有人都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好的結果,但他真的無能爲力。
不得不,搖了搖頭。
從沒有一刻,他覺得如此沮喪無力,他空有這一身醫術又如何,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救不了。
“王女!”茶茶隻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忍不住悲泣起來。
夜墨的手掌猛然握緊,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隻不過一瞬間,突然就變了模樣。
“她的念力被強行提升,本就有一場大劫。”洛塵眼眸輕輕眯起:“本來,應該有三年的時間才對,現在才是第二年。”
“不錯,的确應該有三年,可是這三年裏,她受傷,懷孕,生子,又傷了元氣。”東海子雲眼底也是一片幽暗:“我們都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