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三言兩語安撫了北境王,又叫來幾個年輕的妃子陪着北境王花天酒地,自己便走了出去。
剛走了幾步,就有宮人匆匆地走過來,低聲禀報:“娘娘大喜。”
白玉眉梢一皺,大喜?她還能有什麽大喜?
宮人一臉谄媚:“娘娘,小王子傳了信回來,已經找到王權之劍了!”
王權之劍?
白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臉上揚起一抹實實在在的喜色。
“當真?”
“奴才不敢說謊,這是小王子送來的書信。”宮人連把把一封書信呈上。
白玉立刻接過來展開看了,一看之下更是喜出望外,伸手一揮:“賞,自己去領二百兩銀子!”
北境不比歸離和東海富庶,二百兩銀子,那是極大的一個數字,宮人也是心花怒放,一邊狂喜一邊謝了恩下去了。
“想不到路兒這麽争氣。”白玉捏着手中的信,看了好久,然後才叫來了自己的親信,低聲對他吩咐了幾句。
待親信走後,白玉臉上露出冷漠的神色,既然路兒這麽争氣,她自然也不能差了,好些事情,也都該動手了。
宗路此時正被五花大綁着,怒目瞪着雲輕:“你要我寫的信我已經寫了,你還不快放了我!”
想起這件事情,宗路心裏就憋屈的要命,他們居然要他寫信給母妃騙她,他自然是不肯的,可是雲輕這女人也太狠了,竟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一條蛇來。北境草原,還是冬天,她居然弄了條蛇,還是隻有在南方才能見得到的蟒蛇。
雲輕什麽也不說,隻是叫那條蟒蛇過來吞了他,從腳開始吞起,他好歹也是北境的王子,自然也是有骨氣的,可是再有骨氣,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吃掉也是受不了的,在蟒蛇吞到他的大腿,眼看着就要把他很重要部位吞進去的時候,他終于受不住了,大哭大叫着同意了雲輕的要求。
到現在,他的眼睛上還有淚水呢。
他就沒見過比這個女人更狠的。
寫信的時候,他本來是想動動手腳,在信中給母妃幾個暗示。
可是,他隻要一動主意,那蟒蛇就立刻沖着他擡頭,一次兩次的是巧合,可是好幾次都是這樣,他擡眼看了一眼雲輕,在看到她身側的白衣男子的時候,才終于反應過來。
他簡直就是豬,就算先前宗靖把雲輕的身份保護的很好,讓所有人都以爲她不過是個毫無價值的女人,可是在知道她是雲輕之後,怎麽可能還猜不到她身邊那個男子的身份?
如此一身白衣,又氣質如此出塵的,除了醫者洛塵之外,還會有誰?
而洛塵的念力,正是可以輕易讀出他人的心裏所想。
有這麽一個人在,他居然還想在信裏搞小動作,簡直是可笑。
宗路這次簡直是連哭的心都沒有了,隻能老老實實地寫下了給他母妃的信。
從頭到必,雲輕的面色都是冷冰冰的,龍有逆鱗,狼有暗刺,每個人都有絕對不能動的東西,而對于她而言,糖糖無疑就是那片逆鱗。
雖然從宗路這裏知道,他母妃現在還不知道糖糖的重要性,也知道師兄就在王庭,可是她内心的煎熬卻還是一分一毫都沒有少。
糖糖還那麽小,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現在卻被扔到了宮裏,不知道那些照顧她的宮人有沒有虐待她,她有沒有吃的飽,睡得暖。
先前懷着糖糖的時候,這具身體的意識根本不是她的,後來又差不多都在養病,她甚至沒有準備好怎麽做一個母親,可是現在突然間知道糖糖可能會有危險,那種焦慮和憂心,才像是排山倒海一樣地襲過來。
她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可是這種情緒還是在他們離開冰原雪山之後爆發了。
“我們要去哪裏?”她冷冷地盯着宗靖,她的方向感極好,這個方向不是回王庭的路。
“去我母妃的部族。”宗靖沉聲說着。
“我不去!”雲輕直接叫了出來:“我要回王庭,宗靖,我要把糖糖帶出來!”
這種時候,爲什麽還要繞道去别的地方?他不知道糖糖正處于危險之中嗎?難道說,他過去一年多中對糖糖表現出來的疼愛都是假的?都是做秀?
宗靖面目沉下,雲輕在想什麽他怎麽會看不出來,隻是她現在關心則亂,所以他不與她計較。
“雲輕,王庭都在側妃的控制之下,沒有兵馬支撐,就算我們救出了糖糖,難道就能帶着她順利離開嗎?”
洛塵也輕聲地勸說着她:“除非宗靖成爲北境的王,否則的話,糖糖永遠不會安全的。”
“我不管!”幾日來的沉默和壓抑讓雲輕心緒早已亂了,她一邊往後退一邊冷聲開口:“要奪位或者要怎麽樣随你們,可是我隻要我女兒,你們不去,我自己去。”
雲輕轉身往馬匹的方向跑過去。
她不想再耽擱,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耽擱。
“親親!”
肩膀被人拉住,雲輕想也沒想,回身就是一掌擊去。
“呯”的一聲……
手中傳來結結實實的觸感,身後的人,竟是連半點都沒有躲,任由她一掌印在了胸前。
雲輕忍不住怔住了,頓時回頭。
一片鮮紅灑過眼前,透過暗色的血珠,看到一張慘白的絕色容顔。
“殿下!”荊遠帆和戰飛同聲叫了起來,大步往他們的方向奔過來。
雲輕睜大了眼睛。
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武功是夜墨和燕傾一手調教的,原本就比不上他們,更何況她病了這麽久,實力也早就大爲下降。
可是爲什麽,她這麽輕這麽随手的一掌,夜墨竟會吐血?
還有,他爲什麽不躲?他明明就是可以躲開的。
“你爲什麽……”
爲什麽不躲呢?
一句話,梗在喉裏,竟說不出口。
這幾日來,這是她和夜墨說的,最有感情色彩的話。
夜墨眸中閃過一道亮色,絲毫不在意唇色的血色,一雙流麗的眸子隻是溫柔地看着她,輕聲問:“可有感覺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