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夜墨神色冰冷,可是隻說了一個字,眉心就擰了起來。
他方才用了力,血液随着加速運行,立時就察覺了身體裏的不對勁。
很熱,而且口唇也開始幹燥。
他自幼身中劇毒,服了不知多少靈藥,早已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可是那碗湯裏,明顯不是毒。
神色一下子就變得猙獰,這是崔心蘭的手腳,還是雲輕的主意?
那碗湯,可是雲輕讓崔心蘭送來的。
崔心蘭見夜墨的樣子知道定然是藥效發作了,她特意讓落梅去買了藥性最厲害的,據說是服下之後頃刻就會見效,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不顧身體還在疼痛,崔心蘭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夜墨跟前:“殿下,我幫幫你可好?”
說着話将腰帶一扯,她今天穿的衣服是特意準備的,隻要一扯腰帶,衣服就會整個落下來,而且她裏面什麽也沒有穿,衣服落下之後,身子立刻一覽無遺。
崔心蘭也算得上是美女,她自認身材不錯,對男人絕對有着吸引力,尤其,現在夜墨中了藥,定然無法再抗拒,因此伸手就往夜墨的肩上搭去……tqR1
雲輕今天晚上很乖,不止沒睡,還親手做了幾個菜,讓人在爐火上偎着。夜墨不是那麽好哄的,想要哄他,總要做出點誠意來。
剛剛把菜弄好出了廚房,空中一陣卟啦啦的聲響,雲輕一笑單臂一伸,立刻一隻小鷹準确地落了下來。
“微風,這麽晚了跑來做什麽?”雲輕笑着問它,最早馴的兩隻鷹裏,微風更粘她一些,在京裏這幾日,時不時地就會跑來找她,她也會給微風準備一些吃食。
微風扇了幾下翅膀,嘴裏也是咕咕咕地幾聲。
明明是鷹,叫聲卻和鴿子有點像,雲輕向來都會用這個取笑微風,不過今天她聽微風說完之後,面上的神色卻是有些僵。
“你說有人去了太子那裏,還帶了吃食,是我做的?”
微風又是咕咕咕了幾聲,像是埋怨似的,雲輕去莊子裏的時候曾帶過幾塊自己做的點心,微風很是喜歡。
它今天是來賣萌加讨食的。
雲輕既然做了吃食,還送到太子府裏了,那她府裏肯定還有。
小鷹是有智力的,這麽簡單的事情,它能想明白。
可是雲輕聽了微風肯定的叫聲卻是一下變了面色。
“來人!”雲輕大聲叫着,人也快速地往外走:“備馬,我要去太子那裏!”
有沒有做東西,雲輕自己最清楚,她不知道白天的時候她到底說了什麽,但再沒有節操,也不會讓崔心蘭去做這種事情。
那也就是說,這都是崔心蘭自己的主意。
她可以給崔心蘭一個機會,讓她有機會把心裏的話對夜墨說出來,但絕對不會大方到任由自己的男人被别人分享。
那些侍衛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雲輕氣勢洶洶地就沖了出去,他們不敢怠慢,連忙也都上馬跟着,一路上隻覺得寒意從雲輕的身上不斷地散發出來,比這外面的天氣還冷。
一時間差不多所有人心裏都有種感覺,這雲王女怎麽和殿下越來越像了啊,這寒意簡直能凍死人。
夜墨的别院很快就到了,雲輕下了馬把缰繩一扔,連話都沒說,直接就往夜墨的書房沖了過去。
這種時候,夜墨是肯定在書房的。
剛推開門,就見一物黑乎乎地往自己砸了過來。
雲輕一閃,那東西立時就落在了地上。
“殿下,好痛……”崔心蘭這次是真的摔實了,張口痛呼着。
“心蘭郡主皮這麽厚,我以爲應該是不知痛的。”崔心蘭身上光溜溜的,隻有一點薄紗挂着,雲輕心裏本來就猜測到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此時親眼看到,還是氣得火直往腦門子上湧。
就算再喜歡一個人,也要有尊嚴,也要有臉吧?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簡直是讓人惡心。
“你敢羞辱本郡主!”崔心蘭被夜墨踢開心裏本來就正不爽,再聽到這話幾乎惱羞成怒,開口就斥責,可是看清人之後她卻是傻了,張口結舌:“雲……雲輕?”
她怎麽會在這裏?
頓時有些心虛,她下午的時候說要向太子緻謝,雲輕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很痛快地就把腰牌給她了,她當時還有些受寵若驚。
可是給腰牌歸給腰牌,她現在做的事情,确實有些不地道。
雲輕看也沒有看她,直接走到夜墨跟前,伸手往他眼前一擋:“不許看!”
那氣勢,霸道的不行。
夜墨額上有些薄汗,氣息也有些粗重,不過雲輕的動作做出來之後,他的面色卻是比前一刻好多了。
這不是雲輕的主意。
否則的話,她不會這麽急匆匆地趕過來,還這麽一副惡霸的樣子。
不過,這種惡霸的樣子,他喜歡。
唇角勾了勾:“你來得這麽晚,該看的都看到了,怎麽辦?”
雲輕臉色立刻就黑了,狠狠瞪夜墨一眼,這男人是白癡嗎?這麽明顯的當也會上?
“來人!”雲輕又一次叫了人,夜墨的人跟前,她的命令是和夜墨一樣有用的,立刻就有人跑了進來。
他們本來就跟着雲輕到屋外,隻是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所以沒敢進來,現在雲輕一叫,自然立刻出現。
看到屋裏的情形,這些人也是愣了,崔心蘭來找殿下的事情他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麽一副場面。
崔心蘭光着身子倒在門邊,太子衣着完好,可是明顯站着的身體有些吃力,似乎不太對勁,而雲王女就更有意思了,伸手捂着殿下的眼睛,好像……在守衛自己的領土似的。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雲輕能驅獸,所以他們時常會覺得雲輕站在哪裏,就像是百獸之王似的,而現在,就是有人入侵了雲輕的領土,而雲輕毫不留情的守護加驅逐。
“把她給本王女扔出去!”雲輕回頭都沒回,因爲夜墨的話而怒意難平。
什麽叫該看的都已經看過了,這個死男人,欠教訓!
“不要!”崔心蘭大聲尖叫,她從剛才人沖進來的時候就懵了,直到此時才想起要遮蔽身子。
可是還沒有緩過神,就聽到雲輕說讓人把她丢出去。
她現在什麽都沒有穿,如果被丢出去,還能見人嗎?
“不要,雲輕,雲王女,我錯了,你不要這麽對我……我求求你了!”她不要被丢出去,真的不要啊。
“她的身材沒有你好。”夜墨又是低低地說了一句,火上澆油。
雲輕的怒意因爲崔心蘭的哀求有所下降,聽到夜墨的話又是竄了起來,冷聲喝令:“丢出去!”
她現在是面對着夜墨站着的,根本看不到崔心蘭的樣子,崔心蘭沒有穿衣服的事情在她腦中隻是一個念頭,卻沒有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她現在想的隻是把崔心蘭丢出去,從夜墨眼前消失,卻根本沒想起來她是光着。
“雲輕,我恨你,明明是你叫我來這裏的,你憑什麽這麽對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得好死……”崔心蘭的哭号聲撕心裂肺地傳過來,不過雲輕卻沒顧得上,因爲夜墨很突然地虛弱下來。
“殿下……”雲輕連忙低叫,伸手扶了夜墨一把。
“親親,孤王看了些不該看的東西,幫孤王洗洗眼睛如何?”夜墨伏在雲輕的肩上,在她耳邊低低地吐着氣息。
雲輕隻覺得一股戰栗地從尾椎骨直升上來,身體都酥麻了。
房間裏的太子府衆人悄沒聲息地退了出去,還不忘帶好了房門。
不是他們識趣,而是……
沒看到太子殿下瞪着他們那眼神嗎?分明是讓他們趕緊滾,别礙事。
那樣子,哪有一星半點的虛弱啊?
唉,也就雲王女會上殿下的當了。
“親親……孤王難受……”夜墨滿意地看到那些人都滾了,不要臉起來越發沒有心理負擔。
都是因爲她的疏忽才讓崔心蘭有機可趁,雲輕心頭愧疚,就順了夜墨的意思:“怎麽洗眼睛?”
夜墨心裏得意,面上還是做出委屈的樣子:“看些該看的,自然就是洗眼睛了。”
不等雲輕反應過來,夜墨已是手中輕扯,把雲輕的腰帶扯開了。
“這是書房!”雲輕一下按住夜墨的手,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夜墨在裝可憐,隻是不想拆穿他罷了,可是,能不能有點節操。
“書房不是正好?”這點動作根本不可能阻住夜墨,他一邊繼續扯着雲輕的衣服,一邊口中說着:“有你在的地方,孤王的辦事效率也會高,以後這裏留下你的氣息,孤王就算處理公事的時候,也能想着你,做事也快了,哪裏還有比書房更合适的地方。”
簡直是胡言亂語!
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太子殿下這麽不要臉的?
雲輕想要攔他,可是忽然夜墨擡眸,看着他眸中明顯的火熱和因藥染上的血色,雲輕頓時就下不去手了。
算了,本來就打算今天向他賠罪的,自己挖的坑,還是得自己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