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還是刁難了她,但這點等待,她還受得起。
進去之後,發現不僅英帝、吳皇後和夜影在,夜天玄和雲嬌也在。
雲輕一進去,雲嬌就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又更快的收回視線。
昨天和雲嬌的談話其實并沒有得出結論,不過雲輕不急,她等着雲嬌自己想通。
雲嬌以前也跟着王氏母女做了一些事情,但總歸來說,她和雲輕離得遠,也沒做出什麽特别過分出格的事情,而且雲輕閹了夜天玄,可謂是把她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算一算,倒是雲輕對不住她的多。
現在有機會,如果雲嬌也願意,拉她一把也無妨。
而方才雲嬌的那個眼神是在告訴她,她想通了,同意了。
那一身的傷,那一次次生不如死的折磨,隻要是個人就受不了,就算有再多的愛情,也要被磨沒的。
雲嬌早就想逃,隻是沒有機會,現在雲輕給了她這個機會。
雲輕向英帝見了禮:“皇上,臣女幸不辱命。”
英帝面色鐵青,今天早朝上,大臣們一個個地都向他道喜,他還不知道什麽事情,直到有人說是壓安平鎮疫疾被控制下來,他才反應過來,雲輕竟然已經把這消息給傳出去了。
安平鎮是離歸陽極近的一個鎮子,這裏若是有疫疾,那歸陽也難以幸免,通常情況下,疫疾爆發至少也要一個月左右才會慢慢緩和,可是現在不過才三四天就被控制下來,自然是件極好的事情。
這些朝臣們揣摩着英帝的心思,都說這是他天恩浩蕩,不住地拍馬屁恭賀他,哪裏知道英帝氣得差點在把禦案都踢翻。
他忍了又忍才忍住了,畢竟疫疾得到控制這麽大的好事,他要是發了怒,那才不正常。
不僅如此,在衆大臣的提議之下,還同意今晚開宴,慶祝此事。
而朝中的那些太子黨自然不會忘記夜墨還被軟禁的事情,當即提出要放夜墨出來。
英帝心頭就是再不願意,也必須把包圍撤了,不過他心頭終究是不憤,因此借口夜墨行爲驕縱,遭此災劫他自己也有責任,命令再囚他一晚,明日再放出來。
此時的英帝看到雲輕,心裏隻有憤怒。
不過,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英帝鐵青着臉開口。
雲輕淡然地立着,沒有任何反應,等着英帝開口說下面的話。tqR1
“今晚宮中設宴爲你慶功,現在沒什麽事,你就先下去吧。”
“是。”
雲輕也不想在英帝面前虐待自己,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我去送送雲王女。”夜影見狀說了一聲,跟着雲輕往外面走去。
雲輕走了一段路見夜影始終跟在身後,選了個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氣色不好。”夜影打量着雲輕,雲輕今天穿着一件青綠色的長裙,披着同色系的天青色風氅,本該青春的裝扮,卻因沒有睡好而顯得疲憊。
“總是有人添堵,氣色哪裏好得起來?”雲輕若有所指地回望:“夜公子說過的話,該不會食言吧?”
“自然不會,我不會再在歸陽境内對付夜墨,可若是皇上要做什麽,卻不是我能控制得了。”夜影一點也不介意雲輕的針鋒相對。
他隻是不住地打量着她,這女人強硬夠味,難怪夜墨會看上她,凡是夜墨的東西,他總是想要的。
以前他隻是純粹因爲雲輕是夜墨的人才對她下手,現在倒是真的有幾分興趣了。
“你是怎麽解了蠱毒的。”這個時候,再瞞也沒有什麽意思。
“不高興告訴你。”雲輕抿着唇,很不客氣。
“雲輕,歸離會是我的,不如跟了我,一樣讓你做這歸離地位最高的女人。”
雲輕眯了眯眼睛,沒有理會夜影的話,卻是說了完全不相幹的事情:“今天晚宴上,我告訴你我是怎麽解蠱的。”
青色的身影搖曳,慢慢去遠了,夜影怔了一會兒,這女人有毛病吧?
他問的時候不說,到了不問的時候,又說晚上的時候要告訴她。
這陰陽怪氣,和夜墨一個樣。
心情一瞬間就不好了,他哼了一聲,甩袖回去。
夜天玄和雲嬌在那之後不久也從皇帝宮中離開,自從夜天玄失了命根之後,英帝對夜天玄的态度就大爲改變,無論先前他有多疼愛夜天玄,可身爲皇家,對一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子嗣,都是絕不會看重的。
更何況,現在還有了夜影這麽一個候補。
夜天玄今天進宮,純粹是因爲吳皇後一再要求,讓他在英帝面前多露面,省得英帝把他給忘了。
可是吳皇後卻不曾想過,現在這種樣子的夜天玄,隻怕皇帝多一眼也不想看。
所以雲輕和夜影都離開之後,英帝也直接拂袖而去,吳皇後拉着夜天玄淚水漣漣,夜天玄不耐煩,很快就也告辭了。
雲嬌宛如一個奴婢一樣走在夜天玄的身後,她覺得今天的夜天玄格外的可怕,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麽事情。
她是怎麽也想不到,夜天玄先前已經和雲輕見過了一面。
“這次崔均炜那個女兒也來京了,還封了郡主,她和雲輕的關系不錯?”忽然開口,聲音尖細細的。
雲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和她說話,連忙應聲:“是有這麽回事。”
“今天晚宴上,你多和她親近親近。”
“王爺……想做什麽?”雲嬌不知道夜天玄又打的什麽主意,但和雲輕有關,她不能不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能讓雲輕不好過,她自然是樂意的,可是雲輕先前又說了能讓她脫離苦海,所以她還要小心,不能真的得罪了雲輕。
“讓你做你就做,哪那麽多廢話!”夜天玄瞬間翻臉,狠狠吼了一句,一腳踹在雲嬌的肚子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自從斷了下面的那東西,夜天玄的脾氣也是越來越喜怒無常,根本看不出他什麽時候會發火,又是爲了什麽發火。
雲嬌被踹得幾乎喘不過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咬牙強撐着,慢慢往宮外走過去。
雲輕回了雲府。
昨夜沒有睡好,今天又要去應付這些人,她精神實在不怎麽樣,因此一回府就睡了。
睡到下午時分,茶茶過來通報,心蘭郡主來訪。
雲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誰,直到茶茶小聲說了崔小姐幾個字,她才想起來,崔心蘭已經封了郡主了。
把人請了進來。
崔心蘭穿了一身郡主制式的常服,衣擺上的朵朵蘭花十分漂亮,襯得她整個人也嬌媚了幾分。
一見到雲輕她就立刻迎上來:“雲王女,我聽說殿下是妖孽的事情已經澄清了,馬上就要放出來了,是有這麽回事麽?”
前面幾天她來找了雲輕好幾次,就是想問夜墨的事情,可是雲輕一直不在。
今天早上她又來了,卻聽說雲輕已經進宮,她沒辦法隻好回去,到了中午那會兒聽到一些消息,又有人通知她晚間進宮赴宴,因此就又來找了雲輕。
她在歸陽之中沒有什麽勢力,想要探聽到什麽消息,隻能找雲輕。
雲輕點了點頭:“明天包圍就會撤掉了。”
“太好了,我就說太子殿下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妖孽。”心中一直牽挂事情落了地,崔心蘭面容都生動了不少。
雲輕有些疑惑地看了崔心蘭一眼,她對夜墨的态度,也未免太熱絡了。
那一眼崔心蘭察覺到了,連忙解釋:“先前在陽昆谷的時候,多虧殿下救了我,如果不是殿下,我恐怕早就死了。”
雲輕應了一聲,心思就沒再往上面轉。
崔心蘭和夜墨之間是不可能的。
當年的崔均炜實實在在地背叛了武帝,夜墨不會對崔心蘭有任何想法,崔心蘭應該也知道這點,所以她關心夜墨,應該就隻是感恩而已。
“雲王女,今晚的宴會,太子殿下會出席嗎?”崔心蘭小心地問了另一個問題。
“不會,皇帝要明天才肯放人。”雲輕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崔心蘭說了。
“原來是這樣。”崔心蘭面上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手指也撫過自己衣服上的蘭花。
她今天打扮的十分漂亮。先前一路上,崔心蘭都不曾這樣打扮過自己,而是一直以雲輕的半個奴婢自居,而到了歸陽之後又立刻遇到了事情,直到現在第一場宴會,她才好好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雲輕也注意到崔心蘭的打扮,心頭轉着念頭。
崔心蘭不是個笨人,笨人學不好陣法。
她失去了平西王府,歸陽沒有任何靠山,隻有找個強力的夫家才能立足,這是夜墨早就看出的一點,崔心蘭自然也看得出。
所以,她打扮的這麽精緻,是想在今天的宴會上,爲自己尋找一個合适的夫家?
本來這件事情,她是想要先問問崔心蘭的意思,然後再找夜墨幫忙的,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崔心蘭自己就做好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