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夜墨懷中的雲輕,幾人的眼瞳都是忍不住縮了一下,這副樣子,還有剛才傳出來的聲音,就是傻瓜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這件事情,是遲早要發生的,甚至他們方才在某種程度上也親曆了這件事情的發生,可是真的看到的時候,那種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東海子雲微笑着,慣常的面對親近之人時略有的促狹,可是眼底深處,卻是有一抹黯然。
曾經,他母妃得知柳真如懷孕,開心地去信和她說:若是女兒,便指給我家子雲。
柳真如一口應下,回了一個好字。
縱然他從不曾真的對這門親事抱着什麽期待,也一直都把雲輕看做是師妹,可是終究有些什麽東西,是不一樣的。
宗靖眸子不斷地轉動着,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燕傾沉默,比以往更深沉的沉默。
至于洛塵,早已恢複常态,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袍袖下的手,早已是血迹斑斑的一片。
“這件事情,孤王不會善罷甘休。”夜墨冷聲說道。
他得到了雲輕,可卻一定給她留下了一下糟糕至極的第一次的印象。
而且,若是他不在呢?雲輕又會發生什麽?
隻要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心底的暴戾就完全無法控制住。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洛塵淡聲說道,完全沒有任何表情。
沉默……
對視……
終于,夜墨冷哼一聲,大踏步抱着雲輕離開。
雲輕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像是被火車碾過一樣,每一塊骨頭都是酸的。
她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疼痛的來源。
她和夜墨已經……
臉一下燒得通紅,用力把被子拉起來,整個人都鑽在裏面。
真是不要活了,第一次就那麽勁爆,還是在野外。
她雖然偶爾開開小黃腔,可是從本質來說,還是一枚清純純潔的美少女啊。
“王女,你醒來了!”茶休從門外進來,一看被子的樣子就知道雲輕是醒的。
“你餓不餓,我端了東西來。”
雲輕是真的有些餓了,做了一夜那麽激烈的運動,不餓才會有鬼。
從被子裏鑽出來,就看到茶茶端着一個托盤過來,一碗暗色的湯汁放在上面。
“這是什麽?”雲輕問道,那湯汁散發着非常甜的味道。
茶茶抿着唇,強忍着笑意說道:“當然是紅糖水了,王女你才經曆了那種事情,一定要喝紅糖水補一補。”
雲輕端着碗的手直接僵住,差點把碗摔了。
真是無法無天了,連茶茶都敢笑話她,而且,昨夜的事情到底是被多少人知道了?
“太子殿下直接抱着你進來的,估計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吧。”茶茶像是能看出她心中想法似的,直接說道:“雲王女,你現在可是實實在在的太子妃了,隻等這次回歸陽,再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雲輕是夜墨的人,這幾乎早已是所有人的共識,這件事情在疾風衛和珑軍裏雖然讓他們又好好八卦了一把夜墨,可是卻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相反,所有人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心态:
殿下終于把雲王吃掉了啊,他們還以爲要等不到了呢。
雲輕聽茶茶說了這些,臉上更是黑線一片。
她被吃掉,怎麽感覺好像是衆望所歸似的。
她人緣有那麽差麽?又或者說,夜墨的人緣有那麽好嗎?那些人平時不是都很喜歡看夜墨吃癟的?
但不管怎麽說,這都已經是事實了,根本沒有辦法再更改。
看到茶茶還在笑,雲輕說道:“茶茶,你信不信等你到這一天的時候,我準備一大鍋的紅糖水,擺在府門口,逢人就發?”
茶茶臉上笑容一下僵住了,嗚嗚嗚,主子腹黑,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好倒黴。
“雲王女好大的威風。”一道聲音傳來,卻明顯帶着戲谑之意。
茶茶聽到這聲音長長舒了一口氣,連忙趁機跑了出去。
夜墨走到雲輕床邊,半坐在床上問道:“身體可還難受?”
雲輕雖然昨夜已和夜墨有了肌膚之親,可是那畢竟是在昏迷之中,此時見夜墨問,臉就先紅了。
“不關你事。”雲輕說道。
故意問這種事情,讓她怎麽回答。
含羞的小臉粉紅一片,誘人至極,夜墨忍不住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
雲輕身子一顫,頓時往後退了一點。
“現在還害羞?”夜墨問道,故意逗她。
雲輕狠瞪了夜墨一眼,不肯再說話了。
過了片刻,她才問道:“殿下,我睡了多久?”
“已經三日了。”
那麽久?雲輕頓時微驚,夜墨原本是要趕在新年的時候回到歸陽的,可是現在停留了三日,那豈不是都耽擱了?
“殿下,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這裏?”
雲輕一開始隻是想起了身體酸痛的原因,可是随着她醒來的時間加長,那夜的許多其他事情也是想了起來。
她記得是吃了采薇的東西以後出事的,能夠支使得動采薇的人,隻有雪妃而已。
後來,阿塵進來,她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但最後幫她解了藥的卻是夜墨,這裏面,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洛塵把她送到夜墨身邊的。
雲輕的心情很複雜,她十分不滿雪妃的手段,可是對洛塵,卻又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虧欠和心疼之感。
她和洛塵之間,曾經有過一次這樣的事情,她知道洛塵絕不會再傷她,可是現在,雪妃的錯誤,卻讓他承擔了結果。
“你想要什麽時候離開?”夜墨問道。
雲輕眨了眨眼睛,伸手握住夜墨的手:“殿下,不管什麽時候走,走之前,我想……”
話還沒有說出來,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通傳:“殿下,楚皇有旨意到!”
雲輕面色微凝,楚皇早已被雪妃銀針入腦廢掉了,這旨意與其說是楚皇的,不如說是雪妃的。
握着夜墨的手略微緊了一下,雪妃一計不成,不知道還要生出什麽事情來。
倒是夜墨反握住她淡聲說道:“無妨,聽聽也好。”
終究,他們還是出去聽旨了,因爲是歸離的使者,所以也不必跪,隻是聽聽他們說了些什麽而已。
“奉吾皇之令,皇子赫連辰恭敏謹順,甚合朕意,立爲西楚皇太子,特此召告天下。”
念完旨意之後,傳令的宦官笑着說道:“雲王女,還有一道旨意是給您的。”
雲輕面色立時微微僵硬,立了洛塵爲太子,第二道旨意就是給她的,雪妃這是想要做什麽事情嗎?
手被人握了一下,夜墨淡聲說道:“先聽聽看。”
不管什麽時候,他似乎都是這麽從容,雲輕的心也微微定了,雪妃無論想要做什麽,都要先過夜墨這一關。
她從不喜歡躲在别人身後,但這種有人保護的感覺也真的很好。
“你念吧。”
宦官滿臉賠着笑,想着旨意的内容再看雲輕的表情,暗暗感歎着雲王女的氣場真是不一般,難怪皇後娘娘會下這種旨意。
“南昭攝政王雲輕謀勇雙全,數次助皇太子于危難之中,特認爲義女,封長樂公主!”
直到宦官拿着旨意遞到雲輕面前,雲輕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雪妃,居然認她爲義女?
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夜墨則是一臉的面無表情,他知道這就是洛塵給他的交代。
拿下西楚,擋下無極宮的阻力。
認雲輕爲妹,從此以後,再不會有那些别樣的心思。
“長樂公主,皇後娘娘想請您進宮叙話。”宦官恭順地說道。
那一臉的笑,都快笑出褶子來了。
“旨意領了,叙話就不必了。”夜墨冷聲說道。
雲輕一入宮,誰知道雪妃又會弄出什麽事情來。
宦官的笑僵在臉上,不知所措地看着雲輕,要是完不成旨意,他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你先回去,我稍後就去。”雲輕說了一句,先把他打發走了,宦官如釋重負,唯恐夜墨再說出什麽反對的話來,跑的比兔子都快。
“殿下,這件事情,總要有一個說法。”雲輕抿着唇說道。
昨天夜裏她被藥物控制着,不知道洛塵是什麽樣的心情。
但肯定很難受。
她曾經警告過雪妃,不要打着爲子女好的幌子做傷害子女的事情,很明顯雪妃沒有聽,現在,她也想要聽聽雪妃究竟還要說些什麽。
夜墨很是不爽,不過最後還是沒有擰過雲輕,黑着臉同意了。
雲輕一走,夜墨就是叫道:“燕傾!”
燕傾從門外進來,自從做回珑軍統領之後,他已經很少會用那種神出鬼沒的出入方式了。
“看着她點。”夜墨說道。
有過一次前車之鑒,他沒那麽容易放心。
燕傾沒說話,隻是轉身去了。
雲輕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進西楚皇宮了,但真是每一次進來都不一樣。tqR1
此時的西楚皇宮比起先前要多了幾分生氣和井井有條,看來雪妃禦下的功力不錯,這麽快就把這裏控制住了。
宮門口早就有小太監在等着她,一聽是長樂公主來了,連忙往裏面引,恭敬的不能再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