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地望着眼前的人,可是下一秒卻發現,這個人,居然是辰王。
她在雪憶的宮裏,自然是見過洛塵的,隻不過每次都隻是遠遠地看一眼而已,因此雖然知道辰王生的好,但也沒有太大的印象。
可是此時近距離地看到,她才發現,辰王的相貌竟然比她想象中還要好。
那般清俊的面容,就是畫上的人,也比不過他。
“啊……”微微張開口,卻發不出聲意,她無奈,隻能指了指床上。
“阿塵,别吓到她,這姑娘是個好人。”雲輕方才是跟在洛塵身後進門的,洛塵制住了采薇,而雲輕卻是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也就是真正的雪妃,此刻正警覺地盯着雲輕。
這些是什麽人?難道是柳青雪派來處理她的?手在一側微微握起,抓住了放在身側的一把剪刀。
是的,就算是對于采薇,她也是不放心的,所以才随時在身邊備了一把利刃,隻要采薇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想錯了,因爲聽到那個女子的話,先前的男子一下轉身,大步走了過來。
他凝望着床上的人,喉嚨動了幾動,卻是一個字也沒有發出。tqR1
雪妃先開始還帶着戒備之色,可是當她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面前站着的白衣男子之時,眼中的激動之色卻是越來越嚴重,終于開口試探地叫道:“塵兒……”
西楚皇宮的守衛對于洛塵來說就有如篩子一樣,就算他們離開之後,楚皇對皇宮的防務做了大肆調整,可是先前幽魂閣所留下的暗樁卻遠非楚皇所能想像的,所以将雪妃帶出宮,幾乎不費什麽事情。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當洛塵對雪妃說出他的打算之時,雪妃卻是拒絕了。
“娘……”洛塵叫了一聲,眼睛還有些紅。
先前雪妃叫出那一句塵兒之後,雲輕就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母子兩個,此時才剛剛進來,聽到雪妃的拒絕,她也是有些意外。
“雪妃娘娘,你現在的狀況需要好好調理,我們還是先出宮再說吧。”她也幫着洛塵勸雪妃。
雪妃看了雲輕一眼,洛塵會帶着她來,想必兩人的關系不一般,莫非,這便是塵兒喜歡的女子?
雲輕倒是沒察覺雪妃目光裏的意思,畢竟在她看來,雪妃如今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應該沒有什麽精力去想别的事情,可是她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雪妃是洛塵真正的母親,一個真正的母親,不管自己的狀況再差,都是會先想着自己的孩子的。
“我不出去,并不是要意氣用事,而是我根本不必出去。”雪妃淡聲說着,舉起了自己的手腕。
“塵兒,這是西楚的天機鎖,娘當年有眼無珠,信了赫連祺的花言巧語,自願鎖了念力。這天機鎖并非絕對打不開,而是有着一把鑰匙,那鑰匙就在皇宮的庫房當中,你想辦法爲娘把鑰匙找來,其他的事情,娘自會處理好。”
雪妃神情極爲堅毅,楚皇欠了她們母子這麽多,那麽,就用整個西楚來還吧。
洛塵神色微微一怔,先前還未識破柳青雨時,他們決定要帶她走,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也是打開天機鎖。
隻是,柳青雨其實根本沒有念力,所以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但如今,雪妃卻是自己提出了這個要求。
洛塵心頭又是一陣激動,這一次,定然會是她的母妃,絕不會再有錯了。
手腕一翻拿出一把鑰匙,洛塵溫聲說道:“娘,鑰匙我早已拿到了,我爲母妃打開。”
咔嚓一聲,天機鎖應聲而落。
雪妃神情微微一震,雖然一時半刻念力不會馬上回來,可是她外界的天地似乎已經有了溝通之力,這讓她的精神也好了一些。
“雪妃娘娘,天機鎖取下之後,念力不會立刻回來,要休養幾天才行。”雲輕把自己知道的告訴雪妃,怕雪妃着急。雪妃微微點了點頭,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
“這幾天,娘就在這裏休整吧,馬上就要到冬月十五了,宮裏要過冬令節,到了那天,娘要讓楚皇把欠了我們的,全都還回來!”
雲輕和洛塵又勸了勸,可是雪妃心意已決決,他們也是有沒有什麽辦法。
而且雪憶被關了這麽些年,心頭必然有些郁氣,這些郁氣若是發不出去,對她的身體也是不好。
無奈之下,雲輕和洛塵隻好先離開,臨走之時,鄭重地謝了采薇。
若不是采薇把雪妃接了出來,還悉心照顧着,隻怕雪妃早就死了。
采薇緊張地臉色通紅,連連地擺着手。
她隻是不忍心看着一個好端端的人就那麽死去而已,并沒有做什麽特别的,哪裏當得了洛塵這種感謝?
采薇的這種反應,反而讓雲輕和洛塵對她更是高看一眼。
雲輕笑眯眯說道:“這兩天還要麻煩你照顧雪妃娘娘了,我們出去準備些東西,還會再回來的。”
采薇連忙地點着頭。
她雖然啞,可是卻不傻,從洛塵的稱呼還有他們的對話聽得出來,現在躺在她床上的人,才是辰王真正的母妃,而先前的那個,則隻是個冒牌貨。
真是沒有想到,她們居然服侍了一個冒牌貨這麽多年,而辰王心裏一定更難受,他對那個假雪妃那麽孝順,而他真正的母妃,卻是受了這麽多年的苦。
想到此處,更是覺得要好好照顧雪妃才行。
洛塵和雲輕沒有多留,先前看多了柳青雨那種怯弱的樣子,導緻雲輕一直認爲真正的雪妃也是那種性格,可是真的見到之後,才發現并非如此,真正的雪妃十分有主見。
既然她已經計劃好了之後要做的事情,那麽他們配合就好,畢竟,雪妃對西楚的了解才是最深刻的。
洛塵離開了好一會兒之後,采薇才從門外進來,而且還有些神不守舍的樣子。
辰王真的是太優秀了,雖然剛進門的時候吓了她一跳,可是後來的那種清雅溫潤,卻像是小溪流一樣,一下就流進了她的心裏。
“怎麽,喜歡我兒?”雪妃突然出聲問道。
采薇這才發現,她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雪妃的床前了,而那微紅的面龐自然也是瞞不住雪妃的。
當即慌亂地擺着手,她隻是欣賞罷了,可是辰王的身份那麽高,又怎麽是她能攀得上的。
“啊……啊……”心裏面慌亂急了,不停地用動作強調着自己并沒有非分之心。
“不必緊張。”雪妃淡聲說道:“若是我一直是這宮中的雪妃,隻怕的确是會對身份地位有所在意,可是經過這麽多年的牢獄生涯,你以爲我還會在乎這些嗎?”
采薇瞪大着眼睛,聽着雪妃說。
雪妃神色淡然:“什麽身份地位,在我眼中全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對我兒好。若是對他不好,就如赫連祺這般,就算貴爲一國之皇,又有什麽用?”
赫連祺連她被人換了都不曾察覺出來,還和柳青雨在床上翻雲覆雨,當年第一次隔着牆聽到的時候,那種傷心欲絕,她直到現在,都還記得。
“啊……”采薇上前,快速地掰着雪妃的手,她把自己掐的掌心都流血了。
“不礙事。”雪妃也是察覺到自己情緒失控,松開了手掌說道:“我累了,先扶我休息吧。”
雲輕和洛塵回到臨時落腳的地方,把雪憶的事情說了一遍。
去宮中的人不宜太多,而他們幾個男人,顯然都沒有參與别人家事的愛好,所以最後才會是雲輕和洛塵一起去。
現在确定雪妃還活着,而且和洛塵相認了,自然是件好事。
而且雲輕還把雪妃的打算說了,雖然雪妃沒有具體說她要做什麽,但現在離冬月十五也沒有幾天,所以幾人倒是都不介意暫時留下。
雖則馬上就要過年了,但西楚歸離和北境都不算太遠,要趕的話,十天左右的時間就足以趕回去。
至于東海國雖然遠了些,但東海子雲出來時就已然料到這次過年要在外面過,因此也是不打緊。
幾人略略商議了一番,就各自散去。
雲輕照例是和夜墨一間房的,她與夜墨之間,早就不避這種嫌疑。
不過有時候雲輕自己也是感歎,夜墨夜夜抱着她睡,自然會有肢體糾纏耳鬓厮磨的時候,甚至有幾次情動的厲害,可是夜墨卻是一直謹守着那一條界線,半步不曾越過。
他說過要給她最好的,包括那一夜,現在看來,果然是能做到。
對夜墨這份心性,雲輕當真是要寫一個大大的服字。
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壞心的想,要是她去壓夜墨呢?可是隻是想一想,也就做罷了。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有賊心沒賊膽。
有時候故意撩一下夜墨,但隻要夜墨一反客爲主吓一下她,她立刻就丢盔棄甲地投降,沒出息的要命,每逢這種時候,就會看到夜墨毫不掩飾的嫌棄。
但雲輕自己也是沒有辦法,誰讓她一對上這個妖孽太子,就什麽辦法都沒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