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要去哪裏……沒有我,你們進不去的……”雲忠掙紮着說道:“救我,我帶你們去!”
雲輕目光微微一閃,他們對這個内宮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一些都是通過動物探查出來的,如果有什麽危險,他們真的很難避免,如果有人帶路的話,明顯要好很多。
不過,也不能就這麽信了他。
“先說爲何我們進不去?”雲輕淡聲說道。
其實,出于醫生的天職,就算雲忠不說,雲輕也一樣會救他的,但這事情她自然不會讓雲忠看出來,就是要給他一種如果他不說她就不會救的印象才行。
雲忠看着雲輕冷冷的面容,心頭一陣驚怕,快速說道:“大陣!在刑台的周圍有大陣,如果沒有人領着,根本走不進去。”
“你知道怎麽走?”雲輕問道。
“知道,我進來之前王爺給我看了地圖,你救了我,我就帶你去,真的,沒有我,你們進不去的……”雲忠此時被高熱激的都快要昏迷了,說話也是越發的混亂。
雲輕看他這樣子,終于是撇了撇嘴,蹲下了身體。
雲忠的心頭頓時就是一松,眼睛一閉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後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太好了,雲王女願意救他,不過她這性子,果然不是王爺的親生女兒啊!
若是換了雲妩小姐……
後面的,雲忠是實在想不下去了,因爲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雲輕快速地檢查了一下雲忠,高熱,瞻望,身上燙的能弄熟一個雞蛋。
又翻了翻傷口,先前包紮好的地方已經滲出膿水,發炎是肯定的。
“遇到我算這家夥運氣好。”雲輕咕哝了一句,傷後感染就算是在現代都是讓人很頭疼的事情,在古代,那更是要人命的。
雲忠如果遇到的不是他,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會死。
但現在嘛,她自然有方法。
雲忠身上有把刀,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雲輕把先前包紮好的地方劃開,看着已經開始潰爛的傷口,唰地一下劃開,刀劃過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感染的傷口腐肉是必須要去除的,否則的話傷口隻會進一步惡化,隻是那視覺效果,實在是瘆人。
燕傾身爲殺手也算是狠人了,不過現在看過雲輕,他自認沒有雲輕狠。
想想,幸好他沒有受過這種傷,不然,看着雲輕在自己的身上動刀子,那感覺……
不過想歸想,看着雲輕忙碌,燕傾也沒有閑着,他走到之前一個有水的地方打了水回來,學雲輕一樣,生火燒開,又蒸餾了一下。
蒸餾這個詞也是他跟雲輕新學的,雲輕還說了一些别的新詞,比如細菌什麽的,燕傾也聽不懂,不過有一點他卻是聽懂了,那就是用這樣的水來擦洗最安全,最有可能保命。
處理好了雲忠的傷口,接下來要處理的就是他的發熱。
他的發熱明顯是傷口的炎症引起的,如果在現代,那不過就是幾針消炎藥的事情,但放在這個時候,卻是麻煩了。
但這也難不倒雲輕,洛塵先給她的藥裏有一些可以清熱的,她給雲忠喂下去,然後跑到水塘邊,在那裏生長的植物中找了一通,揣着一堆在燕傾看起來奇奇怪怪的東西回來,然後找了個容器洗幹淨搗碎,濾出藥汁盡數給雲忠灌了進去。
“這是藥?”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是,就是草。”雲輕頭也沒擡,隻管給雲忠灌,那綠色的汁液看得燕傾胃裏一陣抽搐。
他先前少有和雲輕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所以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女人,居然是這麽彪悍的。
雲輕知道燕傾心裏疑惑,所以一邊喂一邊說道:“隻要是植物就都有一定的功用,隻不過有一些的功用特别強,所以被人叫做藥,但事實上,隻要配合對了,不管什麽植物都是有治療作用的。”
至于她怎麽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沒用,一半是緣自她從前的生活,另一半,則是來自于那個神秘念力空間了。
她第一次進去的時候,那個石門上全是各種各樣的信息,她在分散念力讀取的時候,那些信息也就都刻在了她的腦子裏。
想到那個空間,雲輕就忍不住想到水長卿。
他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該不會真的煙消雲散了吧?雖然雲輕對他總是喜歡不起來,可她覺得那并不是她本身的意志,倒更像是潛意識深處在自動排斥他,也不知道爲什麽。tqR1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是沒有什麽用,如果想要再次看到他,恐怕隻能找到第三枚鑰匙才行。
而雲蒙大陸這麽大,誰又知道第三枚鑰匙在哪兒?
不再去想那些事情,雲輕把目光調向雲忠,此時他已經被安置好了,不過雲輕擔心有意外,還是在旁邊守着。
但現在看來,一個多時辰過去,雲忠睡的很安穩,身上的高熱也消退到可以承受的地步,他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不過,想要他起來帶路,估計還要一點時間。
燕傾走過來,讓雲輕去休息一會兒,他們本來就走了大半天的路,雲輕又忙了半天,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
“好吧。”雲輕想了想,同意了,說道:“不過他一醒你要立刻叫我,我有話要問。”
燕傾點了點頭,在某些方面,他的确是比不上雲輕,比如,說話。
他隻殺人。
雲輕這幾天一直在照顧雪妃,睡也睡不安穩,此時有燕傾在,總算能好好地睡一覺了。
而且有燕傾看着,她也不用擔心雲忠會再被雪妃放走。
對于雪妃,她是真的無奈,按說,她應該把雪妃當成長輩去尊敬,可是,她總是做不出長輩的事情來,那也隻好當成是陌生人一樣防着了。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幾個時辰,醒來之後身體一陣輕松,看看雲忠那裏,果然他也醒了。
“我有話要問你。”雲輕也沒有客氣,走過去直接說道。
雲忠此時高熱剛退,看起來很虛弱,但聽到雲輕的話卻還是一下子警覺起來了。
他是雲宏烨最爲信任的人,先前肯告訴雲輕燕傾的下落,一是想要逃跑,二是認爲隔了那麽久燕傾肯定死了,最後剩的那一點點,才是感激雲輕爲他治傷。
但現在……
軍人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忠字,讓他背叛雲宏烨,他真沒那個打算。
一看雲忠的眼神,雲輕就知道他是怎麽樣的。
一笑,幹脆不問了,轉而跑到有水的地方,又弄了些鳄魚肉回來。
還是一樣的步驟,洗好那些肉,然後架在火上烤。
雲輕野外做飯的水準絕對是一流的,不大一會兒,肉香就溢了出來。
雲輕把烤好的肉分給燕傾和雪妃,可是看也沒看雲忠一眼。
雪妃拿着肉剛想吃,可是目光一轉,小聲說道:“雲輕,還有他呢,他好歹總是你父王的舊部……”
又是那種小鹿一樣的眼神,雲輕覺得如果自己出去了,一定會對鹿這種動物免疫,再也不會覺得它們可愛。
“雪妃娘娘,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并不是雲宏烨的女兒。”雲輕淡聲說道:“雲宏烨隻是想殺我而已,包括他的這個副将,也是一樣。”
雪妃忍不住啊地一聲,一副受了驚吓的樣子。
雲輕也不想理雪妃,隻是說道:“所以雪娘娘,以後你還是不要再放他了,他現在對我們而言,是敵人。”
這話,雲輕忍了好久,終于是在此時說了出來。
雪妃像是受了驚一樣,什麽也說不出來,最終把肉放在了嘴裏,小口地吃了起來。
沒有雪妃說話,雲輕更是當沒看見雲忠,隻是和燕傾吃着。
咕噜……
雲忠肚子裏發出大大地一聲。
他掉進來可沒有帶吃的,再加上受傷初愈,正是肚子最餓的時候,先前大家都沒有吃的就算了,但現在,别人吃他看着,真是要了他的命。
“雲王女……”終于,忍不住開口。
……
氣節再重要,也沒有肚子重要。
難耐的饑餓感還是打敗了雲忠,他強忍着羞恥的感覺,同意了雲輕的條件。
一個問題,一塊肉。
雲輕把肉都切成拇指大小的塊,用樹枝叉着。
“你是從雪崩中掉到這裏的嗎?”
“不是。”
食物就在眼前,雲忠忍受不住誘惑,話說的極快。
居然不是?
雲輕頓時面色微微一變,她本來隻是想從簡單的問題入手,一步步深入問下去,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讓她意外。
“什麽意思?”
雲輕問道。
雲忠不說話,隻是盯着她手上的肉。
那肉,真的太香了。
雲輕把肉遞到了雲忠手上,他立刻塞到了嘴裏,咽下去之後才說道:“雪崩之中,有某個特定區域是可以掉進内宮的,我是奉王爺之命到内宮來的。”
雲輕把手中的肉給他,問道:“來做什麽?”
雲宏烨不會無緣無故讓人來的,必然有他的目的。
雲忠卻是不說話了,他雖然想吃東西,可是也知道,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能說。
雲輕哼了一聲,也不勉強,隻是站起身說道:“燕傾,我剛才來的水池裏有鳄魚,麻煩你把他扔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