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此,雲輕也沒有辦法,恐懼是來源于人的内心裏的,如果自己不能克服,别人誰也幫不了。
“雪妃娘娘,你剛才說的事情,可能确信麽?”經曆了那麽恐怖的一幕,雖然雲輕知道不該再問雪妃,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因爲有些事情,實在是太想知道了,而且對這裏了解的越多,他們才能想辦法出去。
雪妃臉色繃的緊緊的,她顯然很不想再說下去,不過估計也知道不說的話就沒有出路,因此強忍着心頭的害怕說道:“我也不能确信,這些事情,一半是我無聊的時候翻宮中藏書看到的,還有一半是聽老宮人們說的。他們說的都是有鼻有眼的,還說是從自己師傅那裏聽來的,但畢竟一代一傳一代,這麽多年了,誰也不知道那些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
如果說這世上哪裏的傳承最不會斷,恐怕還真是皇宮。
尤其是皇宮中的宮人們,新人入宮,都是老人們手把手的教着帶,這帶出來的,除了伺候主子的本事,自然也有這宮中的奇聞逸事。
一代一代傳下來,雖然随着每個人的講述方式不同,難免有添油加醋,甚至到了最後和故事真相相差甚遠,但就算如此,在這傳說之中,也還是隐藏着真相的。
雲輕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雪妃娘娘,你先休息一下吧。”
雪妃微微點了點頭,再次在地上躺下。
那地上,是雲輕先前收集來的一些木闆。這宮中雖然也有被褥,但畢竟已經幾百年了,雲輕隻要一碰,就直接變成了粉末。所以無奈,她隻能用一些木闆烤幹,放在地上隔潮。
雪妃剛躺在地闆上,忽然又想起一事,一下坐了起來。
“我記得宮人還說過一件事情……”
“什麽?”雲輕立刻問道。
現在這種時候,任何多一點的信息都是有用的。
雪妃微微皺着眉頭,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有個老宮人曾說,這被封住的皇宮也分爲外宮和内宮。這内宮當初被封鎖的尤其嚴密,幾乎所有的出口都被鐵水直接焊死了,似乎是不允許任何人進來,而外宮就沒有那麽嚴。”
雲輕心裏咯噔一下,看情況,他們所處的地方明顯就是内宮,所有的出口都被鐵水焊死?那豈不是說,他們根本出不去了?
“我們呢?”一直沒有說話的燕傾忽然在此時說了一句。
他的話還是一樣的簡潔,不過雲輕卻是聽懂了,她說道:“如果任何人都進不來,那我們是怎麽進來的?”
這的确是個悖論。
雪妃眨了眨眼睛說道:“老宮人說那些事情的時候,還說了一個傳言,他說,這舊皇宮誰也找不到,除非,順着鮮血的方向。這句話,我也不知道什麽意思,難道……”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雪妃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
難道他們要流很多的血嗎?
雲輕心裏亂糟糟的,可是面上卻是一點也沒有漏出來,隻是對雪妃說道:“你先休息一下吧。”
雪妃咬了咬唇想說什麽,她大概也想到他們是在内宮了,但最後還是沒有說,隻是躺了下去。tqR1
隻從這一點來看,雪妃倒是頗有些解語花的潛質,知道什麽事情别人不願意說,所以就根本不提起。
看着雪妃躺下了,雲輕和燕傾稍稍走的遠了一些,才開口說道。
“這裏,可能就是楚皇殺那些無極宮人的地方。”雲輕說道。
燕傾微微點頭,他們所看到的史書和雪妃所說的完全對上了。
而且,順着鮮血的方向,有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我想去找找看。”雲輕說道:“雪妃說那些人臨死之前在牆壁上畫了許多的東西,我覺得很有可能是真的。而且這些東西,也許能讓我們找到西楚爲什麽這麽忌憚有念力之人的原因。”
楚皇殺那麽多人,不會沒有原因的,尤其,他殺了人之後,竟然還下令遷都。
從古至今,哪個皇宮裏不是血流成河,可是從沒聽說過哪個皇帝會因爲殺了一些人就下令遷都。
這其中,肯定有原因。
燕傾沉默着,雲輕說的不無道理,但現在……
“如果雪妃說的是真的,我們現在就是被困在這裏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去找找看。”雲輕看出燕傾不太贊成,使出渾身解數說服他。
“而且我探過了,這附近根本沒有人,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就是有危險,也隻有那個雲忠而已……”
說到雲忠,雲輕一下想起一事,眸中頓時亮起神彩,一下拉住了燕傾的手。
“燕傾,我們能出去,一定能出去的!”
小手柔軟的貼在燕傾的手中,燕傾心頭忍不住就是一顫。
他從來沒有拉過女人的手,這感覺,和他自己的手真的不一樣。
他的手,骨節分明,堅硬結實,可是雲輕的小手卻是軟軟的,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他幾乎想把手掌合攏,把雲輕的小手包在手中。
強力克制住自己的這種欲望,燕傾問道:“如何?”
“雲忠,當然是雲忠!”雲輕完全沒有察覺到燕傾的異樣,她眉飛色舞地說道:“你之前說,雲宏烨的人跟着沖進了雪崩之中對不對?他們總不會是來尋死的,你想想雪妃說的最後那句話,要想進入到這裏,必須順着鮮血的方向,可是,如果是傳說傳錯了呢?”
傳說傳錯?燕傾微微皺起眉頭,思考着雲輕的話。
忽然之間,一道靈光閃過,一下看向雲輕。
“是白雪。”
“沒錯!傳說說的應該是順着雪的方向,是後來人自己添加了一個字,變成了順着鮮血的方向。這場雪崩是雲宏烨造成的,他一定是早就知道這裏有這個宮殿,甚至有可能,是知道這個宮殿中有什麽東西,所以專來找。既然如此,那他們就一定也知道出去的方法,所以,我們隻要找到雲忠就行了,他一定知道怎麽出去!”
燕傾的神色也是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
不得不說,雲輕的這個推斷很有可能。
但,這裏這麽大,要到哪裏去找雲忠?
雲輕看出了燕傾的想法,立刻說道:“我們去找那個行刑的地方!這宮裏如果有什麽值得注意的事情,一定就是處死無極宮宮人那件,雲忠到這裏來,肯定也是想找他們。”
原本,雲輕隻是想要去看看那些無極宮人在死前都留了些什麽,但現在,他們卻是非去不可了。
因爲雲忠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就是那裏。
終究,燕傾還是點了點頭,正如雲輕所說,隻有找到雲忠他們才有出去的可能。
雖然這片宮殿裏不知道會有着什麽樣的危險,可隻要有他在,是一定不會讓雲輕出事的。
決定了要去找雲忠,但他們也并沒有着急,雲輕讓小白大人守着雪妃,而自己和燕傾則是回到了有水塘的那個宮殿裏。
他們掉下來有一天左右的時間了,可是還一點東西都沒有吃。
人是鐵,飯是鋼,要做事情,自然要吃飽了才行。
那邊的鳄魚雖然被殺了很多,但還剩下不少,一個個都在池塘裏遊弋着,也有爬在岸上的,看到有人來,它們的眼中都冒出兇光,可是雲輕隻是冷冷地一喝,他們就都不敢上前了。
其實也不光是雲輕的原因,燕傾先前殺了那麽多條鳄魚,身上有着鳄魚的血氣以及一種讓它們心顫的東西,就是沒有雲輕,鳄魚也不敢輕易地攻擊燕傾。
“找條死相好看一點的。”雲輕翻了翻,說道。
這些鳄魚都是才殺沒多久的,新鮮度足夠了,犯不着爲了一口氣的再濫殺它們。
燕傾瞟了這個女人一眼,吃東西而已,還要找死相好看的。
這些鳄魚裏面,有他殺的也有雲忠殺的,死相好看的自然都是他殺的,他是殺手,向來講究一擊緻命。
按照雲輕的吩咐,一劍割下其中一條鳄魚的小半個身子,雲輕則是又去池塘裏打了水。
因爲要處理鳄魚,這次,多打了一些。
兩人回到雪妃所在的宮殿,把水燒開消毒之後,才用這水來處理了鳄魚肉。
“切一下。”把鳄魚肉洗好之後,雲輕直接遞給燕傾。
“沒刀。”燕傾木着臉說道。
“不是有劍嗎?”雲輕說道,剛才還用劍把鳄魚削下來了呢。
燕傾臉都快抽搐了,他的這把劍,是天下有名的黑炎劍,先前一劍削下鳄魚就算了,好歹也是有些殺伐之氣的,可是現在呢?這個女人居然讓他用黑炎劍切肉!
天下排名第七的寶劍,用來切肉!
這事如果傳出去,估計被天下人笑死鄙視死。
燕傾站着不動彈。
“你們這些男人,是不是都奉行君子遠庖廚啊?”雲輕還以爲燕傾是不願意做這種做菜的事情,自己走過去一把把燕傾的長劍抽出來。
“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我來吧。”
說着話,用黑炎劍把肉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