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個時候怎麽會有這麽多人?而且,個個都是殺氣騰騰的。
“這位大哥!”雲輕直接上前攔住了一個,問道:“你這是做什麽去?怎麽這麽急?”
那人見有人攔住,頓時十分不耐煩,揮手喝道:“小丫頭快走開!歸離的太子居然侵占了雲家的宗廟,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這麽肆無忌憚!我們今天就是要他知道知道,在南昭,是由不得他肆意妄爲的!”
說完話,直接把雲輕推到了一邊,匆匆走了過去。
雲輕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一把抓住燕傾說道:“糟了,夜墨有危險,我們趕快去宗廟!”
燕傾疑問地看向雲輕,不過是些鄉民而已,能把夜墨怎麽樣?
這些人,還不夠珑軍熱身的。
雲輕急的要命,可還是解釋道:“若是軍隊反而沒事,就是因爲這些人是鄉民,這才糟糕。我問你,你出來的時候,夜墨可是進了雲家宗廟?”
“雲家的人是不是把宗廟給圍起來了?”
“他們是不是還在不斷地叫周圍的人?”
一連三個問題,把燕傾都給弄懵了,雲輕明明并沒有在現場,可是她說出來的卻和夜墨遇到的事情一模一樣。
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又說道:“他們,不敢!”
夜墨再怎麽說也是歸離太子,那些鄉民有多少膽子,敢對夜墨去動手?
“他們是不敢,可是,如果有人煽動呢?”雲輕說道:“宗廟那邊那麽多人,根本不可能控制住,和疾風衛肯定會有沖突,如果疾風衛能控制住還好,如果疾風衛控制不住,推了搡了甚至打了那些鄉民,煽動的人一定會把罪名扣到夜墨頭上,讓所有人去圍攻夜墨的。到時候,場面就不可收拾了。那些人全是普通老百姓,難道真的要讓夜墨用軍隊去鎮壓他們嗎?如果這樣的話……”
如果這樣的話,那夜墨就休想再得到南昭,就算她還是南昭王女,想要和夜墨在一起都會阻力重重,因爲在所有南昭人的眼裏,夜墨就是個蠻橫暴虐,殺戮成性的暴君。
這樣,就算夜墨将來得到了天下,可也必然會留下不好的名聲,甚至這名聲,還會影響到武帝,别人會說:“武帝能生出這樣的兒子,也不怎麽樣,還不如讓英帝的兒子集成皇位。”
到時,原本是篡位的英帝,反而會變成正義的一方。
這種場面,是雲輕絕對不想要的。
“我們快走!”雲輕腳下一點,直接飛奔起來,現在夜墨的處境實在是太糟糕了,根本是隻能挨打不能還手,她絕不能讓夜墨落入這樣的情況下。
“殿下,太憋屈了!”荊遠扶着一個疾風衛走過來,氣得要命。
那些暴民,不敢和疾風衛的人正面對上,就不斷地扔石頭,可是殿下卻命令他們隻能躲,不能反擊,以防有石頭被彈開之後砸到那些鄉民。
結果就是,扔石頭的人那麽多,總有躲不開的,好幾個疾風衛的身上都挂了彩。
而荊遠帆扶着的這個人尤其嚴重,差一點就砸到眼睛。
夜墨坐在椅子上,淡聲說道:“再傳一遍孤王的命令,不準還手。”
荊遠帆一口氣卡在胸口,幾乎上不來,不過是些鄉民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殿下這次爲什麽這麽保守!
雖然心頭不平,可是荊遠帆跟了夜墨這麽久,更知道夜墨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因此就算再氣悶,還是走到外面去傳達夜墨的命令。
可是剛走出去,就一下又跑了回來,大聲說道:“殿下,有煙花!”
夜墨的神情終于動了一下,問道:“白色還是紅色?”
“紅色!”荊遠帆焦聲說道:“殿下,可是南昭王要發動攻勢了?屬下立刻去向珑軍傳令。”
“站住!”夜墨沉聲喝道:“誰讓你去了!”
“可是殿下……”荊遠帆還想說什麽,夜墨已截斷了他,說道:“此地一個珑軍都不許出現。”
荊遠帆直接張大了嘴巴,殿下這是什麽意思啊?雲宏烨都發出紅色的煙花了,可是他卻命令珑軍完全不許來?
疑惑着,回過神才發現,夜墨居然都已經走到門口了。
宗廟是不會有院子的,所以出了大門就是一片小廣場,小廣場的外圍由疾風衛組成了一個保衛圈,因爲人少,所以保圍圈并不大,頂多也就是直徑七八米的樣子,再外面就是那些鄉民了。
夜墨這一走出去,就等于是直接面對那些鄉民。
“殿下!”荊遠帆連忙趕到夜墨身邊,說道:“不能出去!”
“孤王的行動,何時要你來作主?”夜墨冷哼一聲,一步跨了出去,口中說道:“把那些牌位拿出來。”
雲輕在山道上飛快地奔跑着,現在夜墨有危險,她隻希望自己能快一點到。
奔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指着其中一條說道:“這條路是不是近一點?”
她對山林很熟悉,直覺得這條路更近。
“不能走。”燕傾說道:“瘴氣。”
這條路過去是個山谷,四周環山,空氣不流通,而且因爲地勢低窪空氣又重,所以瘴氣都沉在谷底,有不少的南昭山民都在這裏喪命,死亡山谷的名聲在這裏很有名。
“顧不了這麽多了。燕傾,我們分頭行動。我從這裏穿過去去宗廟,你去找一些身手好的珑軍,再找一些能說會道的,全部脫掉軍服,我們在宗廟的地方會合。”
“這邊,我去。”燕傾說道,他武功要比雲輕好太多,而且剛剛升了階,瘴氣對他的影響不大。
雲輕說道:“我知道珑軍在哪裏嗎?知道怎麽聯系他們嗎?知道他們當中哪些是我要的人嗎?”tqR1
一連三個問題,雲輕說道:“燕傾,我沒那麽偉大,把危險留給自己什麽的。我隻是讓我們都做我們最擅長的事情。而且你速度比我快,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是剛好和我一起到達宗廟的。”
燕傾沉默着,雲輕又說道:“我還有洛塵給的解毒丹,沒問題的。”
手腕一翻,露出一顆碧綠色的藥丸,果然是洛塵給的解毒丹。
燕傾終于不再說什麽,隻是說道:“小心!”
他不是個擅長說話的人,能說出這兩句,已經是他表達的極限了。
看着燕傾的背影消失,雲輕歎了口氣,把手中的藥丸扔了。
那是顆蒙汗藥,洛塵和他們分開已經有快要兩個多月了,哪裏還有那麽多的避毒丹?
心裏,忍不住想起他,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
其實,做西楚的王爺真的比跟她在一起要好得多,至少,錦衣玉食,安安穩穩,不像她,好像不管走到哪兒,都能陷入到麻煩當中。
雲輕不知道,洛塵此時,離她所在的地方已不足十裏的路程。
“辰王,你爲何不發兵雲家村!”白靈怒氣沖沖地問道。
他們的探子探查到,今日一早,雲宏烨就和雲輕到了雲家村,而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雲輕和夜墨都在雲家祠堂裏,還被雲家的人圍攻着。
西楚大軍潛行匿蹤,悄無聲息地入了南昭地界,而沒有任何人發現,如果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雲家村,那麽毫無防備的夜墨和雲輕一定會措手不及,一舉殺了他們兩個也是有可能的。
“白靈聖使,本王才是主帥。”洛塵淡聲說着。
“可是你别忘了,本聖使有監軍之責!”白靈說道:“這次行動,可不光是爲了你們西楚打下南昭,而是爲了尋找鑰匙。如果因爲你的失誤遺落了鑰匙,你可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因爲那天夜裏洛塵對她的态度,使得現在白靈對洛塵的态度也十分尖銳。
洛塵淡聲說道:“本王認爲夜墨不會輕易将自己陷入險境。”
“他自然不會故意如此,可是這次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是雲宏烨要對付他們。而且,就算夜墨有準備又如何,面對西楚三萬大軍,他就算再有準備也沒有用!”
白靈咄咄逼人:“還是說,辰王你有什麽私心,根本不想去攻打某人!”
某人是誰?洛塵神色不變,甚至連疑惑都不再有。
事實上,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誰,可是白靈卻好像很是忌憚,不斷地在他面前提起,似乎是生怕自己對她口中的那個某人有一絲不一樣的地方。
讓一個人不要想大象,那個人會想起什麽?
大象。
白靈總是這樣提起着,讓洛塵就是想不懷疑都不可能。
他和雲輕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
真的如他所知道的那樣,是雲輕背叛并且嘲笑了他嗎?
如果是這樣,他該恨之入骨才是,可爲何,他恨不起來?
如果不是這樣,那麽他腦中的那些事情又是怎麽回事?他明明很清楚地記得當時發生的每一個細節,甚至連雲輕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不曾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