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動手了?”雲輕挑眉問道:“我好端端地站在這裏,你被打了關我什麽事?”
“你這個野……”雲族長還要罵,忽然小白一揚身子,對着他狠狠眦了眦牙,雲族長瞬間一縮脖子,後面的話硬是沒有罵出來。
雲輕根本不理會雲族長,隻是盯着王氏,問道:“我問你,你懷孕的事情南昭王知不知道?”
到了此時,雲輕已經再也沒有必要叫什麽父王了,南昭王幾個字叫出來,反而更順口一些。
王夫人本來是很得意的,可是不知爲何被雲輕一看,卻有些怕。
可惡,這個草包廢物有什麽可怕的,她幹嗎要怕成這樣?
爲了給自己打氣,王夫人梗了梗脖子,說道:“本王妃懷孕王爺自然知道,不然你以爲本王妃是怎麽能懷上孕的?”
她要挑釁雲輕,讓雲輕生氣,但雲輕偏偏不上她的當,隻是繼續問道:“那你用雲妩換下小鋒的事情,南昭王知不知情?”
這一次王夫人沉默了一下,才反問說道:“你說呢?”
這話根本什麽也沒有回答,雲輕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了。”
她真是太天真了,雲宏烨是什麽人?武帝手下的四大将之一,區區一個王氏,怎麽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狸貓換太子的事情?
換言之,王氏之所以能這麽做,根本是他授意,至少也是默許的。
雲宏烨根本不相信她的母妃,也不相信小鋒是他的兒子,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有想要讓小鋒活下來,所以,才會在那麽恰好的時間,讓王氏也懷孕。然後還能在差不多的時間生産,正好替換掉小鋒。
若是她沒有猜錯,隻怕雲妩當年才是有些早産吧。
畢竟,如果她不早産,就無法剛好和小鋒同時出生,再想想一直都說雲妩幼時身體不太好,隻怕也就是這個原因。
南昭王,真是好狠的心腸,好深沉的心機。
隻是,雲輕還有一件事情弄不明白,如果說,她的出生是因爲柳真如那段時間剛好在外,而她又是早産,所以才讓雲宏烨認爲自己不是她的女兒,那麽小鋒是怎麽回事呢?
就她的了解,柳真如那一次回到南昭之後,就沒有再出去了,而以她的性子,也絕不會在南昭王府和别的男人有染的。
别人可以誣蔑她,她不在乎,但小鋒不行。
而且,誣蔑小鋒,就等于是說柳真如在南昭的這段時間裏也是不守婦道,這一點,她也絕難接受。
畢竟,從柳清朗的講述裏,她知道,她的母妃是真的喜歡雲宏烨的,甚至,被整個隐族的人都說成是爲了愛情迷了眼睛。
這樣的柳真如,她不相信她會背着雲宏烨做什麽事情。
“我的事情,還有待進一步查證,雲家不認我,我沒有什麽意見。”雲輕淡聲說道:“但是小鋒的身份,沒有任何人能夠懷疑!”
雲輕冷聲說道。
“憑什麽沒有任何人能懷疑?”雲妩尖利的聲音一下響起:“你母妃能做得出一次那種事情,就能做得出第二……啊!”
一聲尖叫,雲妩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驚恐地看着雲輕。
她站的地方離雲輕不遠,雲輕剛才揚起手,直接就給她一巴掌。
“你已經不是我的妹妹了,我打你,一點心裏壓力都不會有。”雲輕冷冷說道,又随手拿出一塊帕子,細細擦着自己的手。
然後,把帕子往地上一扔。
雲妩的臉一半被打一半羞,漲得通紅,雲輕竟這樣當衆侮辱她,打了她,還好像手上沾了什麽髒東西一樣。
雲輕心裏則是感歎,她終于知道夜墨爲什麽會有潔癖了,有的時候,碰到了自己不願意碰的東西的時候,是真的覺得好髒啊。
“雲輕,秦鋒的身份還未确定!”雲族長終于能插進話來,惱怒地說道。
“确定?還想怎麽确定?”雲輕說道:“柳王妃自那次回到南昭之後就一直在南昭王府之中,鮮少有踏出府門的時候,王爺也一直和她住在一起,這種情況下,有誰能證明小鋒不是南昭王的兒子?還是說,你覺得你們雲家最出色的子孫,連自己妻子在身邊,都守不住?”
“你……你……”雲族長被雲輕氣得說不出話,若是這種時候再說秦鋒不是雲宏烨的兒子,那不就代表說雲宏沒有用了嘛。
“就算真如王氏所說,當年我是足月産生,可這事南昭王也不可能完全一點不知情,這當中必然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南昭王就在此處,之後向他求證便是,可是小鋒是南昭王之子,這一點,卻是确鑿無疑,若是還有誰敢在這件事情上污言穢語,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雲輕目光往四下一瞟,警告的意味鮮明。
這大殿之中,雲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在上,本該怎麽也輪不到雲輕發威的,可是這一眼掃視下來,卻讓雲家的齊刷刷打了個顫。
雲族長一下想起許多年前第一次見柳真如的時候,他想要給柳真如一個下馬威,柳真如也是一個眼神,就讓他通體生寒。
好漢不吃眼前虧,雲族長說道:“好,我們就姑且承認秦鋒是雲家的子孫,也會去請王爺來爲他賜名,可是雲輕,你必須先在祠堂的地牢中面壁思過,直到我們查清真相你才能出來。到時候,再決定如何處置你。”
“好。”雲輕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當務之急,是要先定下秦鋒的身份比較重要,這不僅關系着秦鋒的地位,還關系着南昭的繼承人資格。
原本,雲輕是最有資格的,可是沒有想到爆出這件事情來,那麽現在,秦鋒是雲宏烨兒子的身份就必須被确定下來,隻有這樣,他才有資格繼承南昭。
而這南昭,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在雲妩手上。
隻要一想到雲妩曾經對她的欺騙和惺惺作态,雲輕就難受的想吐。
而地牢什麽的,對雲輕根本不在話下,隻要确定了秦鋒的身份,到時候,不管是她自己,還是夜墨,想要破掉區區一個地牢,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雲輕是把前後的事情都想好了,這才說了一個好字。
可是,還不等雲族長接話,一個聲音就一下響了起來。
“不行!”秦鋒直接擋在了雲輕的跟前,眼睛瞪的大大的:“我看誰敢抓我姐姐!”
“秦公子,她根本不是你姐姐!”
“還沒确證不是嗎?”秦鋒立刻反駁:“再說,不管是不是,我認就是了!隻要有我在這裏,誰都别想動她一下。”
“小鋒……”雲輕心裏軟軟的,她輕聲說道:“大局爲重,我沒事。”
“不行。”秦鋒搖頭:“誰知道地牢裏等着你的是什麽,我不能讓你去。”
兩人自顧地低語着,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周圍的人。
“審判我的時候,我還以爲這雲家的宗祠多厲害,原來不過如此。”王夫人忽然說道。
雲族長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氣的,這雲家的宗祠可是雲家最爲神聖的地方,豈由得這兩個小輩如此輕視。tqR1
當即大喝道:“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我分開,把雲輕關到地牢裏去!”
這宗祠之中,除了雲家的族老之外,還有一些執法的青壯年,聞言頓時呼啦啦圍上去,就要去拉扯雲輕和秦鋒。
雲輕本來覺得被關一下地牢也無所謂,可是秦然這麽在意,她也就不想辜負了秦鋒的好意。
雲家的人雖然多,可是不過是沒有武功的鄉民罷了,頂多就是身體強壯一點,在雲輕和秦鋒面前讨不到一點好處,雲輕和秦鋒輕易把他們打了個落花流水。
“廢物,廢物!”族長氣得大叫:“再上,再上!若是連個野種也抓不到,你們也不用姓雲了。”
不得不說,宗族主義在這些古人的心中還是很重的,一聽到這個威脅,那些原本被打到一邊去的雲家子弟立刻又撲了上來,而且這一次像是不怕疼似的,隻管照着雲輕身上就抱。
雲輕覺得這些人簡直和狗皮膏藥似的,她不厭其煩,正打算幹脆下個重手把他們都打暈算了,忽然一道人影沖着他們就撲了過來。
“小鋒小心!”雲輕把秦鋒拉開,那個人就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
“嗚……”雖然沒有什麽武功,可是這麽用力的一撞也是挺疼的。
雲輕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到了擺放雲家列祖列宗的香案跟前,好不容易站定,才看清撞她的人是王夫人。
“雲輕,這次看你往哪裏逃!”王夫人此時已經跑到了祠堂邊上的一個擺設旁邊,把那個擺設用力往下一拉。
雲輕隻覺得腳底一空,整個人頓時落了下去。
“姐姐!”秦鋒瘋了一樣撲過去,可是看到的卻隻是合攏的地面。
“你們把我姐姐弄到哪兒去了?把她交出來!”雲輕的消失徹底刺激了秦鋒,他像瘋了似的往雲家的族長那些人沖過去。
“抓住他,抓住他!”雲族長大聲叫着,現在的秦鋒簡直像隻小瘋虎似的,誰挨着他都要受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