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這麽大的事情,這個奴婢也敢隐瞞,若不是母妃眼光毒辣看出她在說謊,隻怕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雅珠沒有死,而是被人給救出去了。
“三小姐饒命,求求你饒命啊!”那個心腹凄厲地大叫着,她跟着雲妩這麽多年,從來都是忠心耿耿的,隻辦錯了這一件事情,雲妩就要殺了她。
“慢着!”雲妩叫道,那人眼中頓時露出一絲希望,趴在地下對着雲妩連連磕頭,口中連聲說着:“求三小姐放過奴婢一次,奴婢以後一定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隻要是爲了三小姐,無論什麽事奴婢都肯去做,求三小姐……”tqR1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聽雲妩冷冰冰說道:“把舌頭割了再打!”
這個賤人,知道她這麽多事情,若是打的時候說出些什麽不該說的話,那就不好了。
那人猛地擡起頭,好狠,她跟了這麽多年的主子,真是好狠的心!
她張口想要大叫,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早有人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拉出舌頭一把割了。
人終于拉走了,雲妩和王夫人的面色卻仍是陰沉沉的。
到底是誰把雅珠救走了呢?按照雲妩的說法,她對付雅珠的時候十分小心,絕不可能讓消息走露出去的。
除非……她還有同夥!
這個想法讓雲妩和王夫人同時出了一身冷汗,這南都當中,頂着柳真如女兒身分的人,可不止雲妩一個,若是那些同夥把消息告訴了雲輕……
這南都城裏,有本事不聲不響從她這裏救走一個人的,也就隻有雲輕了。
“母妃,怎麽辦?”雲妩焦急地問道,她雖然有心機,但畢竟年紀還小。
王夫人凝着眉仔細地回想着。
“雅珠……雅珠……”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她脫口說道:“遭了!”
“怎麽了?”雲妩連忙問道。
“若是我沒有記錯,這個雅珠是柳真如當年身邊的貼身嫲嬷,柳真如生下孩子之後唯一一個留在身邊照顧的人,也就是說,她是曾經見過柳真如生下的那個賤種的!”
“母妃,你怎麽沒有殺了她!”雲妩焦急說道。
若是有人見過柳真如當年生下的那個孩子,那豈不是說她的事情很快就會露餡?
“你怕什麽?不過是個剛出生的嬰兒而已,這麽多年了,誰還能認得出來!不過……”王夫人沉吟着,說道:“你恐怕是要吃點苦。”
她要吃苦?這是什麽意思?
雲妩疑惑地看着王夫人,王夫人說道:“那個賤種的後腰上有一塊胎記,是把劍的形狀,我懷疑,這個胎記很有可能被那個雅珠看到。”
雲妩想着這一個多月來和雅珠的相處情況,那個雅珠确實有幾次在自己沐浴的時候在門外轉來轉去的,隻是被她的人警覺攔住了。
“她肯定看到了!”雲妩肯定地說道,她咬着牙,恨到極處,若是她真的被雲輕救走,哪隻怕雲輕現在也知道了。
“雲輕殺了你哥哥,又讓母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這一次,我們母女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雲輕,她若是不死,我們就得死。在那之前,你絕對不能引起雲輕的懷疑。”王夫人說道。
“可是我沒有胎記啊!”雲妩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更糟糕的事情是,經過拜月台這件事情,雲輕估計已經對她産生懷疑了。
“不用慌,她知道了胎記的事情,反而更能讓她信任你。”王夫人說道。
“什麽意思?”雲妩連忙問道。
王夫人沒有說話,卻是對外面叫道:“來人,給本王妃把蔓花草拿來!”
……
雲輕一大早就去了南昭王府。
經過昨天一事,夜天玄和雲嬌在南昭是呆不下去了,甚至等不及給雲宏烨祝壽,一早就早早地離開了南都。
雲輕到的時候,是王夫人親自出來接待的她。
“雲王女大駕光臨,有什麽事情?”王夫人冷聲問着,态度明顯十分記恨。
雲輕也不在意,淡聲說道:“王夫人,我母妃忌日快要到了,我想帶雲妩一起去我母妃的墓前祭拜一下。”
說來可笑,柳真如的忌日和雲宏烨的生辰之間隻相差三天而已,不過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想過要去祭拜柳真如,所有人記得的,似乎都隻有雲宏烨的生辰。
王夫人說道:“雲王女,本王妃記得應該對你講過柳王妃的事情。”
你母妃沒有死,而是被一群奇怪的人帶走了。
雲輕腦中回想起王夫人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心裏微微沉了一下,這也是她極想知道的一件事情,可惜,除了雲宏烨之外,隻怕沒有任何人知道其中的關竅,但現在,她卻根本見不到雲宏烨的面。
把心頭煩悶壓下來,雲輕說道:“就算是衣冠冢,身爲女兒,也該去祭拜一下。”
“本王妃并沒有說不許雲王女去,隻是雲妩年紀還小,經不起舟車勞頓!”王夫人生硬的說道。
雲輕心頭冷笑,去祭拜父母,一路都要齋戒沐浴,王夫人找出這麽蹩腳的理由,隻怕是根本不想讓雲妩去吧?
隻是,她又爲何不想讓雲妩去?
端起茶抿了一口,雲輕淡聲說道:“雲妩也是母妃的女兒,難道祭拜母妃,連這麽點辛苦都經不起?王夫人……”
雲輕的語氣豁地加重,一字一字說道:“我怎麽覺得,你好像特别不想讓雲妩去?難不成,你是害怕雲妩和我單獨在一起?”
王夫人臉上的表情頓時一驚,厲聲說道:“我有什麽好怕的?我是爲了雲妩着想,既然你這麽不識好歹,那随你去了好了!若是路上出了什麽事情,可不要怪到本王妃的頭上來!”
“王妃放心,就是出了什麽事情,也自有我自己擔着。”雲輕針鋒相對的說道。
“那就最好!”王夫人拂袖而起,冷聲說道:“雲王女要是沒有别的事情,就請便吧!”
“且慢。”雲輕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仍是叫住了王夫人。
“你還有什麽事情?”
雲輕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我想去祭拜一下雲公子。”
雲陽之死,其實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也沒有想到拜月台被人動了手腳,而對于那篇馭蛇法門的領悟,又恰好晚了那麽一點。
所以對于雲輕,她雖然不覺得愧疚,但抱歉還是有一點點的。
她不開口還好,一說到雲陽,王夫人就一肚子火,怒聲喝道:“不必了,本王妃的兒子,本王妃自會照管好!不勞雲王女的大駕!”
雲輕眉頭輕皺,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麽,起身離開。
她并沒有直接離開南昭王府,而是再次去了雲宏烨住的那個小院。
來南昭的時間也有兩三天了,可是這麽久的時間裏,居然一次也沒有見到雲宏烨,這簡直太不尋常了。
她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從雲宏烨那裏找到一個答案,所以就算不能見到,她也要讓雲宏烨知道,她已經來南昭了,而且想要見他。
“王爺,雲輕小姐又來了。”雲宏烨的一個心腹雲忠說道。
雲宏烨根本理也不理,隻是在一個台子前面忙碌着。
而在那台子之上放着的,居然是一具屍體。
那屍體顯然剛死不久,外觀和常人無異,肌肉也都還彈性十足。
雲宏烨把手中的一小瓶液體滴到了屍體的口鼻之中,然後就緊緊地盯着,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雲忠知道這時候說什麽也沒有用,隻好閉上了嘴巴,和雲宏烨一起等着。
片刻之後,那屍體忽然噗噗兩聲,緊接着,彌漫出一股難聞的氣味來。
“可惡!”雲宏烨猛地暴走,一把掀翻了台子,怒聲吼道:“爲什麽不行?爲什麽就是不行!我明明就是按他們給的方子做的!憑什麽不行!”
“王爺!”雲忠叫了一句,可是卻完全知道說什麽,都已經十幾年了,這種事情王爺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可是沒有一次能成功的。
但,這種事情,應該本來就不可能成功吧?
他看了一眼台上的屍體,掩住眼中的厭惡之色,再次說道:“王爺,雲輕小姐來了。”
“不見!讓她走!别來打擾我!”雲宏烨暴躁地吼着,須發皆張,如果不是周圍人的稱呼,絕對很難想到,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會是武帝手下有儒将之稱的第一大将。
雲忠沉默地應了一聲想要出去回話,卻又忽然被雲宏烨叫住了。
“慢着!”
“王爺還有什麽吩咐?”
“血!”雲宏烨說道,眼睛裏閃出一絲狂熱:“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血一定是特别的,想辦法從她身上弄點血下來!”
“是!”雲忠應了一聲,再次往門口走去。
“再去找個實驗品來!”雲宏烨對院子裏另外的人說道。
“這……”回複的人有些遲疑:“王爺,恐怕要稍等幾天。”
“爲何?”雲宏烨又有了要發怒的迹象。
“城中的人已經被我們抓了不少,再抓下去隻怕會出亂子,所以最近都是到城外去找人的……”手下委婉地說明了原因。
雲宏烨皺着眉頭,忽然冷冷說道:“哪裏用得着那麽麻煩,王府裏不是就有一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