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她的命這麽苦,以爲嫁給喜歡的人,結果喜歡的人變成了閹人,現在還要莫名其妙的死掉。
“嬌兒,事已至此,就讓自己好看點,别失了身份。”
可是現在雲嬌哪裏還聽得進去王夫人的話,她都要死了,還在意那些身份做什麽?
夜天玄看了雲嬌一眼,眼中滿是厭煩,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差勁了,一點用處都沒有,自己當初是怎麽會覺得她漂亮的?
而反觀對面的雲輕,原先毫不起眼,可是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居然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未到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夜天玄陰陰說道。
“王爺,你說什麽?”王夫人敏銳地捕捉到夜天玄的話裏有别的意思,連忙問道。
可是夜天玄卻是不說話了。
那邊,大長老說道:“插入鑰匙!”
六位長老一一上前,将一枚手掌大小的鑰匙插入孔洞之中,最後,大長老也把自己的鑰匙插了進去。
七把鑰匙齊備,而最後的決定權,卻是在大長老的手中。
往左轉動,則左邊的台子就會折落下去,往右轉動,則右邊的台子就會折落下去。
王夫人一行人是在左右,大長老手腕用力,緩緩的轉動了鑰匙。
“啊……”
“錯了,轉錯了!”
“雲王女!”
尖叫聲從四面響起,幾乎所有人都慌亂了。
大長老震驚地看着面前的景像,又飛快地低下頭去看自己手中的鑰匙。
怎麽會,他明明是往左轉動的,爲什麽會是右邊的台子落下?
這機關,難道……
他的目光猛地往王夫人一行人看過去,王夫人和雲嬌一臉震驚,顯然也沒有想到,可是站在他們身邊的夜天玄卻是嘴角含笑,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這些外來人!大長老幾乎氣炸了,拜月台是南昭極具權威的地方,平時并沒有人看守,可是這外來人竟敢改動拜月台的機關。
“救人!”大長老高聲呼喊。
這落下去的,可是柳真如的女兒啊。她這一生,也隻有這麽兩個骨血留在世上了。
台子一動,夜墨就以最快的速度将雲輕裹在了懷中,隻是這拜月台的折落是借助重力,半個台子直接以九十度的角度垂下去的,速度極快,所以就算是夜墨,一時間也無法夠到任何能把他們再拉上去的東西。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也從門樓的地方飛快地竄了下來。
“燕傾,幫我救小阿妩!”雲輕連忙大喊。
她有夜墨在身邊,可是雲妩掉下去的時候和他們分開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要是真落到蛇坑裏,那就糟糕了。
燕傾本來是往雲輕的方向去的,聽到叫聲,也不知怎麽做到的,身形在空中硬是換了個方向,往雲妩的方向落過去。
這蛇坑并不深,片刻就落到了底,在落地之前,夜墨身周狂風橫掃,硬是在布滿了蛇的地上掃出一片空地來,讓兩人安然落下。
而另一邊,燕傾則是手中細劍狂舞,把蛇都挑到一邊,同樣騰出了一小片空地。
“陽兒!”
上方忽然發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雲輕這才想起還有一個雲陽,隻是他本來就站的遠,此時落下,離得就更遠了。
往那邊一看,雲陽已經被蛇纏住了,沒有人幫他,他落下的時候直接砸在了幾十條蛇的身上,這些蛇受驚之後,直接往雲陽的身上咬過去,毒液是有麻痹作用的,雲陽幾乎都沒有感覺到疼,就已經臉色發青,呼吸困難,就在雲輕望過去的時候,他掙紮的手腳最後彈動了一下之後,猛地落了下去。
雲輕轉過了頭,他們救了雲陽一命,可是他卻最終還是死了。
隻是現在沒有什麽時間感慨,她飛快地環視着四周,又往雲妩的方向望過去。
這裏果然不愧叫作萬蛇坑,數不清有多少條蛇,互相纏繞着,而且不止一層。
他們是在坑的中央,除了從拜月台上遞繩子給他們之外,是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他們的。
荊遠帆等人早已往拜月台上大步跑了過來,這些人簡直該死,明明殿下和雲王女都赢了,卻還是把他們弄進了蛇坑。
這些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跑到台前,正好看到夜天玄和王夫人雲嬌三人走出來。
“站住!”荊遠帆厲吼聲吼道:“你們輸了,憑什麽可以下拜月台!”
若是這樣的話,那方才的那些算什麽?耍着人玩嗎?
夜天玄不慌不忙轉身說道:“長老,本王可否離開?”
大長老面色黑沉,可是卻不得不說道:“拜月台從不裁決第二次。”
換言之,他們已經啓動過機關,無論掉下去的是什麽,留在上面的人,都不會再面臨第二次的懲罰。
“你……”夜天玄的樣子讓荊遠帆簡直想要上去打他一頓,可是衆目睽睽之下,他卻絕不能這麽做。
“若是沒事,本王就先走了。”夜天玄怎麽會把荊遠帆放在眼裏。
荊遠帆幾乎已經忍不住要動手,還是趕上來的戰飛拉住了他。
“先救殿下。”戰飛目光看向夜天玄:“我們一定會把殿下救起來的。”
“但願。”夜天玄淡聲說道,眼中卻有一絲嘲諷。
荊遠帆和戰飛不再浪費時間,飛快地往剩下的一半拜月台上奔去,其他疾風衛也都分工有素,有的和戰飛等人一起奔了上去,有的則去找繩子。
拜月台雖然不算太高,可是也有幾十米的樣子,他們雖然随身備的有應急用的繩索,可是卻沒有這麽長的。
所有人都拼命地想着辦半營救夜墨和雲輕一行人,包括周圍的南昭子民也是,隻有夜天玄和王夫人雲嬌一行人是逆着衆人而行,在一大片的人流之中,顯得分外醒目。
“玄王爺真是好手段。”王夫人咬着牙說道。
是他下手殺了雲陽,可是現在的情況,她竟連和夜天玄翻臉也做不到。
上拜月台之前,她隻有雲嬌這麽一個依靠,下了拜月台之後,她還是隻有雲嬌這麽一個依靠。
不,也許還不如上台之前,畢竟……
她被夜天玄騙也就罷了,這是她勢不如人,可是她沒有想到,她的女兒竟然也跟着騙她。
雲嬌一直和夜天玄在一起,究竟是誰殺死了雲陽,她不相信雲嬌真的就一點也不知道。
“王妃是聰明人。”夜天玄說道。
王夫人微怔,既而狠狠地吸了口氣,是的,事已至此,這一次雲陽是她的眼前死去的,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王爺就那麽确定夜墨不會被人救起來?”就算夜墨掉進了蛇坑又如何,以他的功力,支持片刻絕對沒有問題。
更何況還有最後躍入坑中的那個人,一看武功就很高。
有這兩個人護着,雲輕想必也不會有什麽事情。
而雲妩……
王夫人眉心狠狠緊了一下,既而又放開。她看得出來,雲輕很在意雲妩,隻要雲輕還活着,她一定會想辦法保護雲妩的。
“王妃等着看就可以了。”夜天玄四周環顧了一眼,說道:“這裏太近,本王已經準備好了位置。”
一行侍衛飛快地跑了過來,護在了夜天玄的跟前,王夫人眼角狠狠地抽動着,看來,夜天玄是早就算計好了。
可是夜天玄明明不是個有這麽深城府的人,她幾次見夜天玄,都覺得這個人隻是志大才疏而已。可是現在卻有了這種手段。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王夫人目光淩厲地看向雲嬌,雲嬌心虛地轉過頭。
夜天玄已經是個閹人的事情,她怎麽敢對别人說?夜天玄的那些手段……
雲嬌心底泛上一股森寒的冷意,她假裝看不到王夫人的眼神,隻是說道:“母妃,我們跟王爺過去吧。”
王夫人眼中的淩厲轉爲震驚和失望,難道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的女兒,竟然完完全全地站在夜天玄那一邊,那把她這個母親放在何處?
可是形勢不由人,王夫人知道她現在做什麽都是徒勞的,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面色一下變得狠厲,說道:“走吧!本王妃要親眼看着雲輕這個賤人死!”
她現在沒有辦法和夜天玄翻臉,所以,就把所有的怨恨都加諸在雲輕的身上。
在她看來,雲輕既然救了雲陽,就該早早的說出來,又何必上什麽拜月台,還在最後一刻才讓雲陽出現。
如果不是這樣,雲陽根本就不用死。
所以現在會有這種場面,全都是雲輕害的。
……
蛇坑裏的情況,現在有一點不妙。tqR1
夜墨和燕傾無論武功還是念力都是絕頂高手,可是問題是,這裏的蛇太多了。
夜墨的風刃再一次把一條蛇斬成兩面,而且遠遠地抛飛出去,可是額間已經微微見了汗水。
在這裏,武功其實幾乎沒有什麽作用,全都要靠念力,而這樣的使用對念力的消耗太大了。
同樣,燕傾周圍一地黑色灰燼,都是燒過的蛇屍,可是他的黑色火焰并不是凡間的火焰,是要有念力的支撐才能燒起來的,因此他現在的損耗也極大,情況看起來,比夜墨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