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母後感情可真好。”雲輕說道。
夜墨的母後叫做水玲珑,所以夜墨的組織才會叫做珑門,而如今這山莊明顯是以他母後的名字命名的,足見當時武帝對水玲珑用情之深。
“可是羨慕?”夜墨問道。
雲輕皺了皺鼻子,說道:“才不!”
“哦?”夜墨一邊眉梢微微挑起,說道:“當真?”
“自然!”雲輕毫不猶豫說道:“因爲我們會比他們感情還好!”
跟這個丫頭在一起,夜墨簡直是不能不開心,他掐了雲輕滑嫩嫩的小臉一把,說道:“蠢丫頭,你到底知不知道害羞兩個字怎麽寫?”
這天底下,恐怕再沒有女人能向雲輕一樣,把喜歡一個人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這個丫頭,當真是他的寶貝。
雲輕又皺了皺鼻子,說道:“我們不僅會比他們的感情好,而且,我們還會比他們活得長。夜墨,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好好地活下去,我是絕不會丢下你一個人先離開的。”tqR1
夜墨隻是想逗一逗雲輕,卻沒有想過她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反應。
但很快,他便回過了情緒,将胸中翻湧的心緒死死壓住,面上不露一絲異樣,說道:“說過的話,要做到才好。”
“我肯定會做到的!”雲輕忽然揮起了拳頭:“你長的這麽妖孽,我要是先離開了,保證不要三天,就會有一堆女人撲上來。我好不容易才得着的,才不讓别人搶走!”
雲輕出身叢林,雖然在人類社會也生活了不少時候,可是有些叢林習性,卻會時不時地就冒個頭。
就如這強烈的領地意識,生活在山林中,總有一塊領地會被畫爲安全領域,除了自己允許之外,任何人不得擅入,而現在,夜墨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塊領地。
夜墨先前的一絲感動頓時煙消雲散,流麗的眉眼緊盯着雲輕:“雲輕,孤王是你的禁脔麽?”
這個女人,真是屁股癢,欠打了。
雲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麽話,不妙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
她眼睛一眨,指着夜墨身後說道:“看,有灰機!”
用過一次的招,還想用?夜墨可不是那麽好類弄的人。
雲輕已經腳底抹油準備開溜了,卻冷不防被人揪住衣領,兩隻腳在空中來回倒騰,卻是跑不出半點。
她認命地停下了動作,苦着臉說道:“殿下,你不能仗着這是你家就欺負我,我這麽可愛,就是你父皇母後看到了,也是要站在我這一邊的。”
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女人。
可偏偏,就連這一點點的厚臉皮,也讓夜墨喜歡的要命。
忍不住把人一把抓了過來,直接吻了上去。
“唔……殿下,這裏是院……子……有……唔……”
話語,到頭來也沒有說出口,剩下的聲音都被夜墨吞進了腹中。
微風從院中拂過,南昭的秋季來的晚,各色花依然開的茂盛,偶爾有細長的飛葉旋起又落下,倒似是俏皮又無聲的背景。
“這日子越來越難過了。”荊遠帆說道。
在京中的時候,這位主子好歹還顧忌一些,可是到了南昭,卻是連那一點顧忌都不需要了。
天天撒糖,讓他們這些單身狗怎麽辦?狗糧都吃的撐死了。
“不知道小時候隔壁街上的那個小丫頭還在不在?”戰飛說道。
這季節,當真讓人也想找個姑娘,好好地談場戀愛。
“得了吧,人家孩子都好幾個了。”荊遠帆不客氣地一腳踢了上去,戰飛一躲,兩隻眼睛卻還是望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出聲說道:“真的很美啊。”
荊遠帆不及搭話,忽然面色一變,轉身向後低聲喝道:“什麽人?出來!”
夜墨和雲輕在一起,他們不宜離得太近,都是蹲在遠遠的樹上,這才能吐個槽開兩句玩笑,可是顯然有人也同樣看上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原來是夏風将軍。”看到來人,荊遠帆放下了防備,可是卻依然警惕着。
雖說夏風是大長公主的人,而大長公主又是一心爲着夜墨的,可是經曆了先前藍夜晴的事情,加上他們一直知道大長公主其實不喜歡雲輕,所以心裏難免就有些防着夏風。
“夏風将軍怎麽轉到這裏來了?正好我換崗的時候到了,不如去喝杯酒吧。”
戰飛比荊遠帆溫和一些,笑着躍過來。
荊遠帆是直接發問趕人,而他看似和善,可其實目的都是一樣的,不願夏風看到夜墨太多事情。
夏風仍是一幅老态龍鍾的樣子,甚至一些日子不見,他看起來一更老了,這樣的一個形象,有誰能夠相信,他今年不過才四十多歲?
而他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往夜墨和雲輕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淡聲說道:“隻是随便過來看看,太子安好,我就先走了。”
說完,身形微微閃了閃,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看着夏風的身影,戰飛有些猶疑地問道:“夏将軍不管怎麽說也是大長公主派來協助殿下的,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荊遠帆看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難得有開懷的時候,難道這種時候,還要讓他想起大長公主并不喜歡雲王女的事情嗎?”
戰飛頓時不說話了,隻是面上也現出一些戚戚之色。
大長公主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更是唯一還和先皇後有關的親人,而雲王女又是殿下喜歡的人,這兩者之間的矛盾,将來殿下要怎麽解決呢?
但不管如何,這都不是他們能夠考慮的事情,也隻能一聲長歎。
此時發出歎息的,卻還有另外一個人。
“長生,何事?”長生對着面前的一池池水發呆,竟然沒發現不知何時竟然有人已經走到了身邊。
“回公……王爺,無事。”雖然回來已經有些日子,可是,終究還是叫不慣啊。
辰王,他所熟悉的醫者洛塵,已經變成了西楚的五皇子赫連辰。
“你從前是從來不會歎氣的,如今,卻學會了對本王撒謊。”
與長生的不适應不同,洛塵對于新身份卻是适應的非常快,本王兩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再自然不過,好像他從生下來就居于這個位置一樣。
“王爺,你現在,過得快活麽?”不知爲何,長生就是想問一問,可是問出來,也是小心翼翼的。
“何以有此問?”洛塵不回話,卻是反問了一句。
長生嘴唇動了一動,卻終究什麽也沒有說出來,隻是說道:“回來之後,好像就沒有見王爺笑過了。”
“我以前常笑麽?”洛塵又是一個問題,讓長生徹底地什麽也不敢說了。
他怎麽敢說,當洛塵和那個被他視作妖女的雲輕在一起的時候,确實是經常笑的。
可是現在……
看長生啞口無言,洛塵也不打算再爲難他,淡然說道:“你去吧。”
“是!”長生如蒙大赦,連忙低頭告退了一聲離開,走了幾步才發現,冷汗已經濕了一身。
一個宮中内侍和他擦身而過,長生忍不住回頭看着,那内侍明顯是去找洛塵的。
他聽着那内侍恭敬地說着皇上雪妃召喚洛塵,又看到洛塵淡然地回應,然後回房去換衣服,目光卻越發地渙散起來。
當初在吳國的時候,他是第一個發現洛塵失蹤不見了的人,他焦急地尋遍整個皇陵,才終于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迹。
順着那一點打鬥的痕迹,他一路追了下去,可是終于找到洛塵的時候,卻發現他和向來最不喜歡的白靈在一起,而且那樣子,似乎并沒有十分抵觸。
他本想偷偷地潛進去見一見洛塵,可是無極宮的手段十分厲害,他還沒有實施行動,就被白靈發現了,白靈倒也沒有難爲他,反而很大方的放他進去見洛塵。
見到洛塵,他隻是淡淡解釋他遇到了一些事情,受了傷,是無極宮的人救了他,所以他沒來得及通知長生。
洛塵受了傷,這自然讓長生心頭微驚,不過看到洛塵現在完好無損,隻是略略有些虛弱的樣子,又讓他放下了心。
而且,這也解釋了爲什麽洛塵現在對白靈不再排斥,任何一個人對救了自己的人,恐怕都很難擺出一副惡臉來。尤其洛塵,看着面冷,其實卻是最重恩怨的人。
重新回到洛塵身邊,長生也是開心的,可是隻不過幾日之後,他便發現了不對勁。
而這不對勁,就是洛塵受傷的緣由。
這傷,竟是雲輕親手刺的,而原因,則是爲了給夜墨減少一個敵人。
若不是洛塵此時就在他的面前,他絕不會相信,這話會是洛塵說出來的。
他雖不喜歡雲輕,可是卻也同樣不相信,雲輕會傷了洛塵。
還有那原因,爲夜墨減少一個敵人,這樣可笑的話,隻怕就算是三歲的孩子也不會相信吧。
夜墨何等驕傲的一個人,會需要别人爲他減少敵人?而雲輕若是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成爲夜墨認可的女人?
可偏偏,這樣的話,卻是洛塵親口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