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王女,不如分路而走。”戰飛說道。
其實他的意思是他去引開那些人,好讓雲輕和秦鋒脫身。
雲輕隻是盯了他一眼,一邊跑一邊說道:“這麽多人,你能引開幾個?”
戰飛面色微微一紅,這點他其實也想到了,隻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哪裏還有更好的方法。
“先跑再說。”雲輕毫不猶豫換了個方向,再次往林中跑去。
那個該死的石頭,雖然碰過了之後差不多立刻就扔了,可是它對念力的抑制明顯是有時限的,她現在根本無法召喚動物前來幫忙。
不過幸好,她勉強還能感應到,這也就讓她總能找到人最少的方向。tqR1
戰飛也知道雲輕說的是對的,至少他們跑了這麽久,還沒有被人圍住或抓住就是最好的說明。
一咬牙,跟在雲輕的身後再次跑了起來。
又跑了盞茶的工夫,忽然之間,雲輕一下子停住了。
“這麽多樹!”秦鋒一下子低叫出聲,不過隻是一句之後,他就立刻轉頭望着雲輕。
眼睛裏雖然有驚訝,可是卻并沒有擔心。
他對于雲輕有一種誰都比不上的信心,好像隻要雲輕在,所有問題就都會迎刃而解似的。
雲輕也是有些頭痛。
在他們的前方出現了一片雜亂無章的樹林,不同于尋常山林,再怎麽樣也有路可走,這處的山林高低灌木相互交錯,好些都是有尖刺的,人根本别想通行。
隻不過是一個遲疑的工夫,身後的聲音就近了。
雲輕咬着牙,難不成真的鑽到這刺林子裏去?那就算能逃脫身後的追兵,他們出來也得成了個刺猬。
雲輕哭笑不得。
那些動物們的指示倒是沒有錯,這裏的确人少,可前提是,這裏得能有人啊!
聽着後面的聲音越逼越近,雲輕心知,若是再不決斷,恐怕真的要給吳景平捉去了。
若不是吳景平要抓她好制衡夜墨,恐怕他們都走不了這麽遠。
但要讓她成爲别人對付夜墨的棋子,卻是她無論如何都不願的。
“刺猬就刺猬,走吧!”雲輕身子一彈,直接就往那片灌木叢撲過去。
希望不要劃到臉,進入刺林子的瞬間,雲輕就隻剩下這一個想法了。
雖則這容貌隻是清秀,可是也不想毀容啊。
嘩啦……
就在雲輕已經做好了準備去迎接即将到來的疼痛的時候,忽然嘩啦一聲,那片林子居然自動向兩邊分開。
“輕兒,不過數日不見,不必如此投懷送抱的。”一道聲音溫潤響起,可是卻怎麽也遮不住裏面的促狹之意。
雲輕收腳不急,一下子撲入了前方男子的懷中。
“師兄!”
簡直不能更驚訝,雖則東海子雲這師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而且雲輕一直都此感覺很是薄弱,可是此時知他遇險又再重逢,這師兄二字竟是一下就叫出了口。
東海子雲笑扶着雲輕站好,心頭也是萬般感慨,他知夜墨定會想辦法派人來找他們,可是卻想不到,雲輕竟親自前來。
幸好先前得了那神秘人物的預警。
想到那個神秘人物,東海子雲微微皺起了眉頭,那上人身上有一種讓他覺得很熟悉的氣息,他本能地不太喜歡那種氣息,可那人卻又偏偏救了雲輕。
時間緊急,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麽話,東海子雲手一揮,一片灌木立刻随手倒伏,就在眼前讓出一條道來。
“師兄,你好厲害,簡直和摩西分紅海有得一拼啊!”雲輕直接眼睛都瞪大了。
雖說早就見過東海子雲的能力,可是真的看到的時候,還是壯觀地讓人不能不稱奇。
“摩西是誰?紅海是什麽?”東海子雲問道。
雲輕無語,這個男人,抓重點的能力要不要這麽強,隻不過一句話而已,居然就抓住了最重要的兩個點。
“我聽說過的人,還有聽說過的一個小水塘。”眼都不眨地說瞎話,立刻轉移話題:“師兄,我們快走吧。”
東海子雲輕輕眨眼,他當然聽得出來雲輕沒有說實話,可是既然她不想說的話,他也不會勉強她,微一轉眼睛,示意他們往灌木叢中走去。
一行人剛一沒入,東海子雲手微微一揮,那灌木叢就又在他們身後合攏了。
雲輕一直分出了一絲心神觀察着周圍植物的動靜,這一看就更是驚歎,原來那些植物并不是移動,方才之所以能夠瞬間分出一條路來,是因爲它們的某些枝條在瞬間枯萎,因此讓出一條通路,可是看上去就好像是移動了一樣。
而現在也是如此,它們看上去像是合攏了,事實上,卻是方才合攏的那些枝條在瞬間煥發新生,又瘋狂地生長起來。
雲輕想起曾經和洛塵還有夜墨幾個人的對話,問他們當中誰的念力最特殊,二人都不約而同地說東海子雲的念力是最爲特殊強大的。
現在看來,果然不需。
畢竟,這在某種程度上,幾乎是在控制生命了啊,要是放到她那個時代去,這就是典型的生物科學。
“可是覺得你師兄很厲害?”東海子雲淡淡說道。
雲輕看了他一眼,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真是半點也看不出是在自戀。
可是偏偏,說的話就是這麽自戀。
“師兄,謙虛是美德。”雲輕默默說道。
東海子雲倒是一笑,說道:“那是沒有能力的人才會說的話。”
雲輕頓時一噎。
好吧,你赢了。
因爲入了灌木叢,短時間内将身後的人甩開一段距離,又走了一段,就看到一小片空地上,燕傾和數個疾風衛的人等在那裏。
“你受傷了!”一看到燕傾,雲輕的面色就一下變了,燕傾這蒼白的面色,還有一種隐隐透出來的淡青,無不說明着一件事情,他不僅受傷,而且還中毒了。
燕傾照樣是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在看到雲輕的一瞬間,身體不自覺地放松了。
他如今狀況的确不太好,跟着去很有可能隻會拖後腿,所以克制着自己留在了這裏,可這卻并不代表他心頭不擔心雲輕,如今看到雲輕安好,他才終于放下心來。
“還好,已經被靈藥壓制過了,雖然沒有拔除掉所有毒性,但隻要對症下藥,再好好調養,問題不大。”雲輕動作很快,已經幫燕傾把好了脈。
不過放下他的手之後,雲輕又是納悶了:“你怎麽會傷得這麽嚴重?”
她的鼻子很靈,燕傾身上的血腥味腰間最重,明顯是傷在那裏,可是以燕傾的速度和身手,她委實想不到,什麽人能有這個本事,居然能下面傷到燕傾。
“咳,咳!”兩聲咳嗽一下響起來:“雲輕啊,咱們還在包圍圈裏呢,要不要先逃命再說?”
東海子瑩一直站在一旁,隻不過燕傾受傷的事情占據了雲輕全部的注意力,讓她一時居然沒有看見東海子瑩。
不過她這一說話,就把雲輕的注意力拉過來了,見到東海子瑩一副故意左顧右昐的樣子,雲輕先是詫異,既而面色不住下沉……
“好啦好啦,是我沒用,我被催眠了,不僅傷了他,還刺了洛塵一刀,也是一樣的位置……”
洛塵?
雲輕頓時反應過來她總是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
洛塵明明是和他們一起失蹤的,可是爲什麽這裏沒有洛塵?
“洛塵呢?他爲什麽沒有和你們在一起?”雲輕一下子抓住了東海子瑩。
一種不好的地感覺在她心頭蔓延着,讓她覺得極端不舒服。
似乎有什麽重要的,被傷害了似的。
東海子瑩沒想到雲輕的反應那麽大,連忙大叫:“輕點輕點,你要把我骨頭抓斷了!”
雲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力道太大,放開東海子瑩,又轉頭對東海子雲問道:“師兄,洛塵沒有和你們在一起?”
當初,說要絕斷的是她,說讓洛塵選擇的也是她。
其實,洛塵是很有可能離開這裏回去西楚的,可是不知爲何,她就是覺得不安。
東海子雲微微蹙眉,卻仍是條理分明地說道:“那夜情況很亂,子瑩又被聖女宮之人利用,我們确實沒有看到洛塵的蹤影。”
沒看到,是好事,還是不好?
該不會是她太敏感了吧,之前以爲他們的處境很危險,所以才想第一時間看到,但若是,洛塵那天晚上就已經離開了呢?
“吳皇,不敢,沒必要。”一直沉默地燕傾忽然說道。
雖然還是一兩個字,但雲輕仍是聽懂了,洛塵的身份,無論是醫者洛塵,還是西楚皇子,吳景平暫時都不會動洛塵,一則動了洛塵是招了衆怒,二則他現在應付一頭都應付不來,又哪裏有時間再爲自己豎個敵人。
洛塵應該是安全的才對。
這麽一想,雲輕總算是微微放下一點心,雖然心頭還是有些難以揮去的不适感,可是他們現在還身陷險境,也沒有時間去想那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