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這般的人,隐忍了太久,就越發需要外在的事情來證明他的權威,而現在雲輕無疑就是最好的人選。
畢竟,這世上公認年輕一輩最出色的人就是夜墨,有什麽有比讓夜墨的女人屈服更讓人開心的呢?
而雲輕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居然一副真的好像要屈服的樣子,讓雲陽看了心頭都有幾分怒氣。
他方才被吳景平徹底無視,沒想到雲輕居然也這麽配合他。
他雖然與吳景平合作,卻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過,在他看來,一個剛剛從底層爬起來的人,根本不算什麽。
眨眼間,雲輕已經走到近前,雲陽冷笑說道:“我還以爲你真和以前有什麽不同了,雲輕,原來你還是這種德性。”
又懦弱,又膽小,廢物一個。
雲輕看他一眼,淡聲說道:“沒錯,偏偏我這種德性的人,卻是南昭王位第一繼承人。”
輕輕一笑,雲輕眯着眼睛說道:“雲公子,你說是不是?”
“你……”
“哈哈哈哈……”
吳景平頓時大笑起來,雖然和雲輕在一起的多是那個冒牌貨,可是他在私下裏也沒有少觀察雲輕,對雲輕的性子還是很了解的,尤其是地下鬥獸場和皇宮兩戰,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絕不會是任人随意欺負的。
果然,輕飄飄一句話,卻是毫不留情戳中雲陽痛處。
“雲王女,他日你必會知道,你今日的決定有多正确!”吳景平一邊說話,一邊就伸出手去要位雲輕。
他是很了解雲輕的,知道隻要沒有念力,沒有那些小動物幫忙,雲輕就沒有多大的殺傷力,雖然她也會一些拳腳功夫,但在他的武功面前,卻是不值一提。
至于那隻白色小獸,吳景平也不是很放在心上,憑他的身手,他自認還應付得來。當然最重要,是因爲秦鋒和戰飛就在下方的空地當中,千萬支箭矢對着,這女子對身邊人分外愛護,絕不會看着他們涉險的。
看着雲輕走來,他隻覺得萬無一失。
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雲輕的時候,忽聽下方一聲厲喝:“雲輕,你休想做對不起殿下之事!”
原本一直站着的戰飛忽然由秦鋒手中搶過弓箭,對着雲輕便是一箭射去。
這箭極快極兇,更重要的是來勢突然,誰也沒有想到這侍衛竟這麽大的膽子,夜墨的女人,他竟是半點也不不留手。
吳景平面對着箭矢,眼睛瞪得溜圓,雲輕是他拖延時間,讓夜墨無法對他動手,好抓住時機壯大的最大籌碼,他怎麽肯讓雲輕就這樣死了?
一隻手頓時抓住雲輕,就要把她往一側拉去,可是一轉眼間,卻看到雲輕居然在笑。
她笑什麽?
一道驚光閃過,吳景平心頭頓時掠過危險至極的感覺,手中也不由一個遲疑,隻是這片刻的工夫,箭已經到了雲輕的背後。
該死!這個女人是絕不能死的。
她若是死了,隻怕這吳國也就到了盡頭。
伸手猛力一扯,正想把雲輕扯開,眼前發生的事情卻是更讓他料想不到,那原本對着雲輕射來的箭在靠近雲輕的那一瞬間,忽然之間偏了數寸,竟是生生平移了三尺,從雲輕脖頸一側直往他的面門射來……
怎麽可能?
箭都已經射出來了,怎麽可能還能平移。
除非……
他不愧是能夠坐上這皇位的人,不過是電光石火的時間裏,已經想明白了。
下面的三個人中,有念力的并不止雲輕這一個,那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半大少年,竟也擁有念力。
念力何時變得這麽不值錢,竟是人人都會?tqR1
念頭歸念頭,吳景平此時危在旦夕,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連忙松了抓雲輕的手,向着旁側一閃,可幾乎是同時,一道白光瞬間在他眼前掠過,緊接着腕上便是一痛,似是被什麽咬了。
“吳皇,對不住,要你送我們一程了!”吳景平松開了雲輕,雲輕卻不僅不退,反而順着他的退勢直往前撲,标準地小擒拿就往他的脖子處鎖去。
如今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殺了吳景平,他們也休想逃得出去,唯一能逃出去的辦法,就隻有抓住吳景平才行。
可是這事又談何容易,不說這周圍層層疊疊的士兵,就是吳景平本身的武力值,都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爲了達到現在這個效果,雲輕可谡是大費苦心,又是自己主動送上門,又是叫秦鋒給戰飛傳話演戲,抓住了他躲箭的空隙,才叫小白去咬了他一口。
這一口還不能咬重了,隻能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絕對不能讓他昏迷,否則的話,或是下面的人認爲他們殺了吳景平,那他們一樣是隻有陪葬的份。
給這麽一個人渣陪葬,她才不願意。
吳景平眼中又驚又怒,他已經很高看雲輕了,還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麽狡猾。
眼中一道怨毒神色閃過,吳景平怒喝道:“區區伎倆,以爲就能制得住朕!”
雲輕微微一怔,吳景平已是一口咬破舌尖,鮮血噴出之後,人也硬是生出幾分力氣,直接撲倒在山涯上往下滾去,而雲輕伸出的手,隻差了一點點就能夠到他。
“糟糕!”雲輕暗叫一聲,抓不住吳景平,那她們豈不是都要陪葬?
心裏面亂得不行,卻仍是保留了一絲清明,對着吳景平大聲喊道:“吳景平,小白的毒除我之外無人能解,你若敢傷我們任何一人,就等着給我們陪葬!”
吳景平滾落山坡之後立刻被士兵們接住了,正想命人大開殺戒,聽了這話之後卻是一個猶豫,他隐忍了這麽多年,不是爲了當兩天皇帝就去死的。
這個女人,簡直可惡至極!
雲輕微微松了一口氣,正尋思着再用什麽法子能脫身,忽然感覺到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同時秦鋒和戰飛的聲音也同時傳來:“姐姐(雲王女)小心!”
兩人目眦盡裂,眼睛都幾乎紅了,因爲雲輕身後那人實在是太卑鄙了,竟選在這樣一個時候出手,他們看到的時候,那匕首幾乎都已經碰到了雲輕的衣衫。
他們拼命地往雲輕的方向趕過去,可是畢竟遠水難解近渴,哪裏還來得及?
就連雲輕自己,此時也不免生出了一種萬事皆休的感覺。
她太大意了,竟算漏了雲陽,也沒有想到他竟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該往哪裏躲?似乎往哪個方向也無法躲開這一擊。
難不成,真要死在這裏不成?
一念未落,便聽到啊地一聲慘叫,緊接着,是有人重重落地的聲音。
雲輕一回頭,就看到雲陽抱着腦袋,拼命地在地上打滾。
雲輕看過來的時候,他也擡起頭怨毒地看了一眼雲輕,可是也隻是一眼而已,緊接着,又抱着腦袋拼命地打起了滾。
雲輕此時已經無暇去管是誰救了她,隻是對着已經跑到身邊的戰飛和秦鋒快速說道:“這邊!”
說來也是可笑,吳景平把這個山谷附近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可偏偏他自己的身後,卻是防守最爲薄弱的地方。
雲輕和戰飛秦鋒三人輕易就沖開那裏的防線,一路飛奔出去。
“還愣着幹什麽?追,快給朕追!”吳景平狂吼着。
他自得到雲陽的通風報信之後苦心布置,甚至到處安排人去散布他要在這裏圍剿東海子雲一行人的消息,才終于在這裏堵住了雲輕,可沒想到竟是這麽個結果。
雲陽此時頭痛終于微微緩解,一睜眼,就看到吳景平站在他的面前,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雲陽強忍着頭痛站起來,不得不說,他方才實在是太狼狽了,就那般在地上打滾,以至于吳景平站在他面前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如此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雲公子好膽識。”吳景平幾乎咬牙切齒說出這幾個字。
他現在全身無力,很明顯中毒了,若是雲輕真的死了,而他的毒又無解,那豈不是連他也要死。
“區區一個女子的話,吳皇也信?”雲輕自然知道他是在吳景平的地盤上,可是卻也不願弱了氣勢,畢竟他可是南昭王的大公子,是南昭王府這麽多年來實際上的少當家。區區一個吳國,軍隊還沒有南昭多,地方也不過和南昭差不多大,他有什麽好怕?
吳景平顯然也顧忌着有武帝時代四大将之一稱号的南昭王雲宏烨,不敢輕易對雲陽怎麽樣,狠狠看了雲陽一眼之後,終究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大踏步轉身走了。
“主子,就這麽放過他?”他身邊一個心腹小聲地問道。
吳景平眼睛細細眯起,冷聲說道:“南昭王,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吧?”
那心腹隻是略略一想,就說道:“屬下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吳景平應了一聲,神色又變得狠厲,厲聲說道:“給朕找到雲輕!就算把這座山挖穿,也要把雲輕找出來!”
那個女人,他與她,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