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墨輕手輕腳地起身,确認自己不會驚動到雲輕,然後走到了外面。
“殿下……”一出去,就有人落在夜墨面前,似乎想要彙報什麽。tqR1
可是夜墨卻是眼神一凝,往帳篷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侍衛立刻明白,一句話也不說了,随着夜墨走出好長一段距離,才說道:“回殿下,前面的消息探查回來了。”
“怎麽回事?”夜墨問道。
他雖然一直很不待見東海子雲的樣子,可是事實上,有東海子雲在的地方,從來不用他擔心,那是個絕對有能力獨當一面的男人。
更不用說,還有燕傾,洛塵,就算吳景平的事情出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可是有這麽多人在,不可能再出什麽意外。
“回殿下,吳景平将消息控制的非常嚴,我們用盡一切手段,也隻打聽到那天夜裏出了大亂,逍遙王一行人往山中退走,在某個地方突然蹤迹全無,我們的人找不到他們,吳景平的人也找不到他們。”
“可知道是否所有人都在一起?”夜墨淡聲問道。
聽到這樣的情況,他其實是微微放下了一點心,隻是找不到,而且是雙方的人都找不到,很有可能是東海子雲他們主動地去了什麽地方,否則的話,不會消失的這麽徹底。
那侍衛微微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洛神醫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洛塵居然不在?
夜墨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雲輕昏死過去之前說的那句“是你”,一直萦繞在他的心上,隻是雲輕不說,他也不想去逼問她,可是他看得出來,雲輕與洛塵之間必然曾經發生過某件事情,而且一定是對雲輕打擊非常大的事情。
否則的話,雲輕不會對着洛塵露出那麽受傷的神情來。
他本以爲洛塵一定會想方設法取得雲輕的諒解,可是想不到不旦這次雲輕過來是單槍匹馬,甚至洛塵根本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雲王女和洛神醫在吳國皇陵前有過一場談話,之後雲王女單獨下來了,再然後就是大亂,再沒有人見過洛神醫。”
侍衛是盡責的,立刻把夜墨想要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
夜墨淡淡地咽了一聲,說道:“加派人手去尋找逍遙王,我們沿途所過,皆留下記号。”
“是!”那侍衛應了一聲,又請教了幾件事情,就告退離開了。
夜色中,夜墨靜靜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半天,忽然開口說道:“今天下午是誰在保護雲王女?”
一個人從夜色中落了下來,單膝下跪說道:“是屬下。”
“可有發生什麽事情,給孤王仔仔細細地說來。”
夜墨的聲音不大,可是卻格外有力量。
那個暗衛忍不住就是一怔,下午的時候雲輕被熊攻擊,險些受傷,幸好最終隻是有驚無險。
這件事情雲輕說不想讓夜墨擔心,希望他們保密,他們雖然覺得這樣做不對,可是雲輕竟然威脅他們,讓他們好好想想得罪她的下場,雖說這威脅玩笑的性質居多,可是先前她故意倒在荊遠帆懷裏的事情也讓他們知道,雲王女折騰起人來,那也絕對是一把好手,再加上雲輕确實沒出什麽事情,因此他們也就默許了她的這個要求,在夜墨跟前提也沒提一句。
可是想不到現在殿下居然會自己提起來。
微微掙紮了一下,還是把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夜墨聽着,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是眼底的郁色卻是越來越濃重。
那疾風衛隻覺得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完蛋了,明知道殿下有多重視雲王女,可是卻還隐瞞了這麽重要的事情,隻怕殿下等會兒會有雷霆之怒啊。
他們這些人慘了。
可是誰知,聽完了他的話之後,夜墨卻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發火,而是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雲王女突然受到熊的攻擊的?”
“是。”疾風衛說道。
“它撲倒了雲王女?”
“是。”疾風衛又說道,覺得頭皮有點發炸了。
“那最後那隻熊爲何跑開,可是你們做了什麽?”
“不是,我們那個時候還沒來得及趕到雲王女身前。”說着,自己也覺得汗顔。
夜墨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半天之後才說道:“你去吧。”
那疾風衛聽到這句話就如蒙大赦一般,可是心裏終究是有些放不下,小心地問了一句:“殿下,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
不妥?自然是大大的不妥。
雲輕對哺乳動物的感知是十分敏銳的,幾乎方圓三百裏的動作她都可以感知,可是那隻熊居然能一直到離她那麽近的地方而不被她發覺。
這說明了什麽?
不過這種事情,夜墨卻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他淡聲說道:“沒什麽,将守護雲王女的人加派到兩倍,無論任何時候,都絕不許她落單。”
那疾風衛并不知道夜墨心頭已是何等動蕩,隻是忍不住感歎,殿下對雲王女是真的上了心啊!
看來以後有關雲王女的事情,無論多大多小,都絕不能再瞞殿下半點。
疾風衛走後,夜墨又在夜色中站了半刻,心頭湧起一絲細細地疼痛。
那個女人,真是太傻了。
回到帳篷的時候,正看到雲輕揉着眼睛醒來。
“殿下,你去哪裏了啊?”身後沒有了熟悉的溫度,雲輕迷迷糊糊地睡得不舒服,就醒了。
夜墨看着她半倚在床上,衣衫半斜,雲鬓偏垂的樣子,心頭是說不出的憐愛。
他走到床邊坐下,握着雲輕的手,輕聲說道:“隻是出去了一下而已。”
雲輕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半夜出去,自然隻有解決民生問題這一件大事嘛,自然不好再問下去的。
夜墨知她誤會了,也懶得糾正她,隻是說道:“親親,孤王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
怎麽這麽煽情啊?
雲輕用力睜了睜眼睛,可惜夜色之下,就算她的五感再好,視線之下的夜墨還是模模糊糊的。
難不成因爲她救了他,所以要以身相許?
若是這樣的話,那早就該這麽做了,想着,不由就調笑似的說了出來。
一說出來就後悔了,她就是豬,老是記不住教訓,每次調笑夜墨,有哪次沒有被反調笑回來的?
論耍流氓,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吃虧。
可是出乎預料,這一次夜墨居然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攬了攬她說道:“天晚了,睡吧。”
這麽柔情的夜墨,真的很少見到啊。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很溫柔,連那種慣常的傲驕都不見了。
不過雲輕本來就很困,對于睡覺是沒有什麽抵抗力的,再加上有夜墨在這裏,很快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好,連帶着第二天起床之時的心情都十分好。
洗漱完比之後,有人找夜墨彙報事情,雲輕就先一步出了門,随意在營地中走走,走到某處地方的時候,,忽然一樣東西冷不丁地摔在了她的懷裏。
雲輕下意識地接住,定晴一看,才發現是個皮質的護腕。
緊接着,就聽到有人大聲說道:“雲輕,我要挑戰你!”
……
夜墨正在帳中聽着屬下的彙報,一夜過去,對于東海子雲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但好消息是,吳景平也沒有找到他們,還在繼續追擊。
看樣子,他似乎是不殺了他們不罷休。
不過也難怪,他做下這樣的事情,已經是和夜墨結成了死仇了,若不是再不殺掉一些他的幫手,那将來隻會對他自己不利。
東海子雲倒是其次,主要是燕傾,畢竟,夜墨手中的珑軍可是他一手訓練班出來的。
正皺眉沉思着,忽然賬子一下被人掀開,戰飛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焦急說道:“殿下,不好了,雲王女,有人挑戰雲王女!”
挑戰?
在雲輕念力全失,幾乎沒有什麽自保能力的時候,挑戰她?
真是抓的好準的時機。
丢下一句“繼續找!”夜墨身形如飛,直接掠出了帳子。
雲輕淡然地看着面前的藍夜晴,此時藍夜晴還在侃侃而談。
“雲輕,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能站在他身邊的女子,必要得到珑軍的認可才行,可是你有什麽本事,竟能這樣恬不知恥地賴在殿下的身邊?”
真不知道是誰恬不知恥。
雲輕手中随意地把玩着一枝初秋的枝條,漫不經心說道:“我沒看到珑軍有誰反對啊?好像隻有藍姑娘你一個人而已吧。”
藍夜晴根本不理會雲輕說什麽,隻是說道:“總之,按照珑軍的規矩,我不服氣你,自然可以挑戰你。那個護腕你已經接了,若是不肯應下我挑戰,就請你以後不要再纏着殿下!”
“我纏不纏着殿下關你什麽事情?若是他不願意,自然會和我說的,你是夜墨的什麽人?居然替他作主了,夜墨可知道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