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晴眼睛微微一閃,對于雲陽的話是信了。
據她所知,雲輕曾經在雲王府是一點地位也沒有的,就算有一個王女之名,可是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是盡早都要給讓出來的,南昭王府的繼王妃王氏想方設法地要把女兒嫁給夜天玄,也正是爲了得到皇後和夜天玄的支持,好更方便地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王位。
當時,雲輕懦弱膽小,他們都認爲她必然無法繼承南昭王位,而夜墨身中劇毒,也必然無法成爲歸離的繼承人,可是想不到,不過短短的時間之内,他們的如意算盤就都打錯了。
每逢想起這事,王氏和她的一雙子女都忍不住心中暗恨。
而且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那個懦弱到近乎于遲鈍的雲輕,怎麽好像一夕之間就變了模樣?
如今的這個雲輕,再不是他們能夠搓圓揉扁,爲所欲爲的了。
不過這些事情不是現在要操心的,雲陽說道:“藍姑娘,我已經将雲輕念力盡失的事情向你證實了,接下來你要如何做?”
藍夜晴神色淡淡的。
雲陽想要借她的手殺掉雲輕,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有夜墨在這裏,無論什麽樣的手段都是不可能起作用的。
以夜墨對雲輕的重視程度,殺掉雲輕估計比殺掉夜墨還要難。
但好在,她也根本沒有打算用什麽不光彩的手段,她淡聲說道:“我能做什麽?不過是光明正大地打一場罷了。”
光明正大?
雲陽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笑起來,說道:“藍姑娘好算計。”
雲輕念力盡失,武力又隻是泛泛,若是藍夜晴能和想辦法讓雲輕和她光明正大地打一場,比武場上拳腳無眼,就是了了什麽意外,那也誰都不能說什麽。
就算是夜墨,在那麽多人面前,也無法怪罪藍夜晴,更何況,還有大長公主爲她撐腰。這場比試若是真的能進行,草藍夜晴輸了也不會比現在更壞,而一旦赢了,就可以解決掉一個心腹大患。
縱使夜墨心中對藍夜晴有什麽不滿,可是隻要大長公主執意,夜墨最後也隻能娶她,而等時間一久,她再好好地用心對夜墨,夜墨終有一天會知道,誰才是那個真正對他好的人。
藍夜晴隻是一瞬之間就将有的事情都想的十分明白了。
其實,她也是被逼到了絕路之上,夜墨向來肆意而爲,喜歡不喜歡,都隻随着自己的性子。
他對雲輕的态度,已經讓藍夜晴産生了深深的危機感,她深知,隻要雲輕還活着,她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反倒是雲輕死了,她沒準還能有一線生機。
她終究是大長公主着力培養的,又是一閣之主,有些決斷和魄力,絕非一般女子所及。
……
雲輕回到帳篷處的時候,夜墨已經和人談完了事情,見到雲輕回來,也沒有多說什麽,随意洗漱了一下,便在帳篷中睡下。
終究是受着傷的人,身體不比往常,行走了一日之後,十分容易疲憊。
“殿下,我幫你捏捏吧。”雲輕說着,在夜墨身邊坐下,慢慢地幫他按揉起來,她那個時代西醫大行其道,總有人說中醫如何如何不行,還出現了一個十分著名的詞,叫中醫黑。
但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之所以覺得中醫不行,是因爲根本沒有享受到真正的中醫,中醫是一個需要傳承和長期積累的東西,在那種社會裏,有多少人能靜下心來學習和實踐中醫?
真正的中醫都是國寶級的人物,沒見地位越高的人,反而越是相信中醫,因爲中醫治未病的思維講究防患于未然,而西醫更多是事後醫療,尤其是創傷性醫療。
雲輕先前許多年一直生活在大山裏,知道山中的有些草木對傷病很有好處,後來學習了現代知識之後,也仍然更喜歡中醫,加上她天生對于草藥有着極高的分辨力,學習中醫對她來說更是事半功倍。
而中醫除了藥之外,學位按摩也是很重要的一環,這個她也學的十分不錯。
隻是可惜中醫的傳承丢失的太多,無論是配伍還是按摩的手法,她都遠不及洛塵,反倒是她原來隻是泛泛學了一下的外傷處理,到了古代反而成爲了強項。
可見事物一體兩面,總是有好有不好的。
一邊幫夜墨按摩着,一邊想着這些有的沒有的,居然就走了神,直到夜墨忽然低喝一聲:“小心!”
雲輕一驚,就見夜墨出手如電,一截樹枝扔出去,一下把一樣東西釘在了地上。
蛇?
三角形的頭,明顯是有毒的。
這裏是山中,有蛇是很正常的。可是雲輕卻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若是真的被咬了,那絕對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在想何事?”夜墨淡聲問道,這個女人,今天明顯心不在焉。
雲輕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說道:“沒想什麽。”
“沒想什麽,會連來了客人都不知道?”夜墨問道。
雲輕撅了撅嘴,說道:“我的念力隻限于鳥類和哺乳動物,就是生下來要喝媽媽奶的那種,前兩天才剛開始和蟲類能夠溝通,蛇什麽的,我本來就不是很擅長。”
夜墨想了一想雲以曆來用念力的情況,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皺了皺眉說道:“以後孤王不在的時候,允許你把那隻色獸帶在身上。”
那隻色獸色是色了點,可是對于周圍的環境卻很敏感,而且也多少有些戰力,有它在雲輕身邊,至少雲輕不會遇到這種未知的危險。
雲輕低低地應了一聲,心頭卻是忍不住滑過一絲黯然。
她隻是不能号令蛇類去聽她的命令罷了,可是感應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可是剛才,這條蛇進來,她竟是一點感知都沒有。
她的念力,該不會真的沒有了吧?
念力這樣東西,雖然她先前并不知道這東西就是念力,可是念力卻是一直伴随着她,陪了她二十多年。
突然之間沒有了,就好像和動物之間的聯系一瞬之間全被切斷,讓她好像被孤立起來了似的。
這種感覺,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可是,她卻不想和夜墨說。夜墨本來就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她排除在危險之外,她這次好不容易才證明了自己,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念力沒有了,恐怕更不會讓她陪着他了吧?
他要做的事情那麽多,若是不能站在他的身邊,她會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和他在一起。
說她要強也好,說她的思維模式有問題也好,反正她就是這麽覺得的。
既愛一個人,自然要努力站在他的身側。
“時候不早了,我們先睡吧。”雲輕說道。
夜墨眉梢一挑,忽然開口說道:“這可是邀請?”
邀請?什麽邀請?
看着夜墨微微含笑的唇角,雲輕一下反應過來了,她面色先是一紅,既而說道:“殿下想被我壓,我可是一點意見都沒有!”
夜墨微微挑眉,忽然間在塌上躺倒,斜支着頭,慢慢說道:“請君品嘗。”
墨發垂肩,眼波流轉,一種迷離的誘惑之意瞬間散發出來。
他長的本來就妖孽,現在又做出這種樣子來,雲輕隻覺得熱血轟地一聲上湧,幾乎把她的頭都要沖爆了。
不帶這樣的,這是犯規!
哪有男人可以對女人用色誘的?
雲輕臉漲得通紅,可是卻又隻能硬憋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忽然夜墨一伸手直接把她拉到了懷裏,雲輕吓得連忙推他:“殿下,不要,我還沒準備好……”
這妖孽太子該不會真的打算在這裏和她做什麽羞羞的事情吧?這也太随便了一點,他的傷還沒好,而且這外面這麽多人……
“閉嘴!”夜墨一句話幹淨利落地堵住她,雲輕再擡頭的時候,就看到夜墨的眼中全是不屑:“有賊心沒賊膽。”
雲輕:……
居然是涮着她玩的,太壞了。tqR1
心頭一陣不憤,雲輕氣哼哼地摞狠話:“你等我準備好了的!再有下一次,你試試……”
夜墨眸色微微一深,壓低嗓音說道:“你該說,等孤王忍不住了時……”
雲輕臉色瞬間暴紅,連忙把頭往夜墨懷中一埋,說道:“睡覺!”
夜墨忍不住就笑開了,那聲音一直傳到賬子外面去。
外面聽到夜墨笑聲的人都忍不住愣住了,殿下雖然常常挂着笑意,但那不過是他慣常的表情而已,甚至可以說,隻不過是層保護色,幾時聽到他這樣開懷地笑過?
那聲音裏,分明就滿是愉悅。
一時間,心裏說不出的複雜,又覺得很欣慰,這世間能讓殿下這樣笑的人,恐怕隻有雲王女了。
這聲音正好也傳到了住在附近的藍夜晴的耳中,她手中的一隻杯子啪的一聲被捏碎。
雲輕,雲輕……
她若是不殺了雲輕,恐怕,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