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于洛塵來說明顯不行,所以這幾天以來,真正辛苦的是其他無極宮的人,他們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在洛塵塵耳邊灌輸着白靈想要讓她知道的信息。
現如今雖然還沒有讓洛塵忘掉雲輕,可是也好不容易讓她産生了一點混亂的效果,若是白靈一直在洛塵的耳邊提雲輕的名字,那他們不就是前功盡棄了嘛?
“都是你們這群沒用的家夥,是不是你們沒有盡心?小心本聖使殺了你們!”身爲無極宮的弟子,自然多少都是有些念力的,要不然也不能幫着白靈做催眠的工作。
洛塵的催眠效果不好,白靈直接把火撒到其他人頭上,在無極宮,等級是十分森嚴的,白靈殺了他們,根本一點工夫都不費。
“聖使饒命,聖使饒命,我們盡力了,真的盡力了!”周圍無極宮的弟子紛紛下跪磕頭,惶恐地哀求着。
“姐姐,什麽事情這麽生氣?”忽然之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人閃身走了進來。
她一身白衣白裙,在裙腳的地方繡着一朵六瓣蓮花,這花瓣數目,竟是比白靈還要多一瓣。
身爲無極宮人,大多都是傲氣滿身,這個女子自然也是一樣,不過與其他人不同的,便是她在傲氣之中還能透出一絲平和來,這就顯得頗爲難能可貴了。
“你怎麽來了?”白靈見人本想發怒,可是看清來人之後,立刻改了語氣,用一種很複雜的語調問道。
那人輕輕笑了一下,說道:“我聽說姐姐要成親了,自然要趕來參加姐姐的婚禮的。”
這話肯定沒有說完,白靈心知肚明。
這是她的妹妹白悠,與她的能力一樣,都是聲音。
可是,她的能力與白悠的比起來,簡直就是正品和冒牌貨的區别。
白悠年齡比她小,可是修習念力的天賦卻比她高,同樣是對聲音的運用,白悠對人的催眠可以在幾秒内完成,同樣的一個人,她卻要花上多好幾倍的時間。
除此之外,其他在聲音上的運用,她也遠不及白悠。
所以,同爲聖使,白悠可以在島上專心地修行,享受着最好的資源,而她卻要下山來處理這些俗事。
但偏偏,白悠又是她的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這就讓白靈的情緒很複雜了。
一方面她嫉妒白悠如此高的天分,另一方面白悠對她又着實不錯,她又不能輕易地把這種嫉妒靜現出來,到了最後,她對白悠的态度就變成了一種敬而遠之的漠然。
她巴不得一輩子不要見到白悠,之所以那麽痛快地答應出宮做這什麽西楚無極宮聖使,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再見到白悠。
可是想不到,白悠偏偏又來了。
“我到了西楚,就聽說姐姐去找你那不聽話的郞君去了,等了好些天也不見姐姐回來,就想着出來找找。姐姐到底是爲什麽生氣?難不成,是爲了你那郎君?”tqR1
說着話,往一旁睡着的洛塵身上看了一眼。
白靈立刻移動一步,擋在了洛塵的身前。不知爲何,她就是不想讓白悠看到洛塵。
白悠眼睛輕輕一眨,沒有說話,此時一旁跪着的無極宮人看到她來了,立刻膝行兩步上前哭訴道:“白悠聖使,不是我們不盡心,而是這洛塵公子的意志實在是太堅定了,我們根本沒辦法讓他忘掉雲輕,承認是白靈聖使夫婿。”
“閉嘴,你們想死是不是!”白靈惱羞成怒,她要成親,居然要逼着人家,還沒有逼成功,這種事情還讓白悠知道了,她的臉往哪兒擱?
白悠聽了,眼睛微微張大,對着白靈說道:“姐姐,你居然想要讓他忘掉一個人?”
“不可以麽?”在白悠面前,白靈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示弱的。
“不是不可以,可是你難道不知道,你越是想讓一個人忘記什麽,他就越會記得什麽麽?就比如我對你說不要想大象,你第一個想起來的會是什麽?”
大象!
這是白靈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瞬間,她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她隻是看不得雲輕在洛塵心裏占有着那麽重要的位置,所以無論如何都想要讓洛塵忘了雲輕,可是卻不知道,她卻是想這麽做,隻會讓洛塵把雲輕記得越牢。
枉她研究聲音催眠術這麽多年,竟會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當真是關心則亂麽?
“那該怎麽辦?”白靈脫口而出,可是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居然向白悠問主意。
不過白悠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且她是真的拿白靈當姐妹看的,在說出自己的判斷之後她就在想主意了。
此時白靈問出口,她也就沉吟着說道:“事到如今,隻怕雲輕在他心中已經根深蒂固,就是想抹去也不容易了,不能抹去,那就隻能篡改記憶。”
“篡改?”白靈吃驚地叫出了聲。
“沒錯。若是姐姐的夫君不能忘了她,那就恨她好了。姐姐的夫君現在心裏對雲輕的印象一定深到不能再深,除了愛能如此,也就隻有恨能如此。”
“怎麽改?”白悠的話像是在白靈的心裏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一樣,她想都沒有想就立刻追問,連不想承認白悠比她強的事情都忘了。
畢竟,就如雲輕在洛塵的心裏是一個執念一樣,洛塵在她的心裏也是一個執念。
至于洛塵根本不喜歡白靈,白靈卻非要洛塵做夫君,甚至采取不光彩的手段,這一點根本不在白悠和白靈的考慮範圍裏。
念力是随着母親的血脈而遺傳的,雖然想要擁有念力強大的後代,最好父母都有念力,并且都念力強大才有可能,可是,如果隻是父親一方有念力,那是生不出有念力的後代的。
因此在無極宮中之人的眼中,向來都是女尊男卑,一個有念力的男子,就和凡世的青樓女子一般,在無極宮常常是被當作生育機器來用的。
就如白靈和白悠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可是,卻并不是因爲她們的父親同時娶了她們的母親,而是因爲她們的母親先後臨幸了她們的父親,這裏面的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也因此,她們早就習慣了男子不能有自己的思維,就老老實實地當一個借種工具就好了。
工具不襯手,自然就要修,那對一個不聽話的男人用些手段,當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當然,洛塵自然是特殊的,因爲白靈早在心中下了決心,洛塵隻可是她一人的,她絕不會把洛塵與别人共享。好在,無極宮中要對一個男子下手,多少也會尊重一下他的最初持有人的意見的,而不會強行動手,這也讓白靈多少放心一些。
“姐姐先把你夫君的事情跟我講講,尤其是那個什麽雲輕。”白悠說道。
隻有了解了洛塵心中爲何會有那麽深的執念,才好篡改他的記憶。
篡改記憶,說白了就是重新編一個故事給他,總要編的合情合理才好。
白靈雖然不是很願意,不過,還是把雲輕和洛塵之間的事情說了。
洛塵先前幫助赫連明澤在明園伏擊夜墨的事情并不是什麽秘密,後來與雲輕的交往也大都是光明正大的,看見的人不少,而最後在皇宮暗算了她的事情,也有幽魂閣的人看到。
對于不知道洛塵是幽魂的人來說,很多事情都很難解釋得通,可是對于知道洛塵是幽魂的人,想要了解他和雲輕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卻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很快,洛塵和雲輕之間的事情,白悠就幾乎已經全部了解了。
一時間,她居然覺得心頭有種怪怪的感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了。
一個男人,真的能對一個女子做到那種地步麽?
幾乎是不求回報地呆在她的身邊,哪怕,知道她心中另有他人,哪怕,知道他爲她做的一切,都是在讓她離自己更遠。
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洛塵,這一次,是真正用心地在打量他。
洛塵早白悠進來的時候,就被白靈用秘法弄的昏睡過去,此時,他安靜地躺在床上,像一尊幹淨透徹的玉像,隻是眉心微微蹙起,顯示着他正在擔心着什麽。
他擔心的,一定又是雲輕吧?
都傷成這種樣子,還被接連不斷的催眠,可是,居然還在想着雲輕。
這種男子,就是世間所說的癡情麽?
白悠不懂,她自幼生活在無極島上,無極島上的行事方式對她來說就是常态,是正常的。
她偶爾在書籍中看過有這樣的男子,但隻是付之一笑罷了,但現在,卻似乎有這麽一個男子,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白悠,他的事情我已經說完了,你想好要怎麽改他的記憶了麽?”白靈挪了一步,一下擋在洛塵跟前。
對于洛塵,她有着十足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