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揮出去,面前幾乎沒有一合之敵,那些北境殺手連帶着圍過來的野狼軍,通通被打地直飛出去,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山谷中氣流烈烈,平地起風,甚至谷中的樹木都被連根拔起,可見夜墨的勁力有多大。而那些北境你落在地上之後,紛紛狂吐出一口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荊遠帆和戰飛轉過頭去,就看到夜墨立在風中,一襲淡紫色的衣袍随風而動,妖孽的容顔不損分毫,隻是唇角滲出一絲淡淡的血迹,這血映紅了他薄削的唇瓣,那副畫面,既讓人覺得驚豔,同時卻又說不出的驚心。
“愣着做什麽?快走!”夜墨低聲喝道。
他的功力和念力都還沒有恢複,強行使用一次,自然要達到最大的效果才行。
方才那一下,幾乎将谷中清了個幹淨,原本圍着他們的人都躺地上哀嚎,也就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通路來。
戰飛和荊遠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一聲招呼,手中長劍唰唰兩下,解決了兩個在身前半死不活打滾的人,然後飛快地往山裏跑去。
好在,宗靖也沒有料到夜墨會往吳國的方向跑,這裏雖然留了人,可是包圍的并不充分,加上死裏逃生,他們這些人都悍勇非常,一時之間,竟被他們給順利逃了出去。
山谷裏的風一直刮着,沙石迷的人眼睛都張不開,等到風終于落下來,可以看清谷中情況的時候,卻哪裏還有夜墨等人的身影?
能與他并稱爲天下雙王的人,果然不簡單,哪怕身陷這樣的絕境,竟然還是可以逃出去。
不過,方才夜墨唇角的那絲血迹他也看見了,不過是強弩之末而已,就算逃了,又能逃到哪兒去?
宗靖微微一擡頭,冷聲說道:“追!”
他這一次,就是奔着夜墨的命來,隻要夜墨死了,那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是值得的。
雲輕一路狂奔,半點都不敢停留,更沒有停下去等秦鋒,在她想來,燕傾一定懂她的意思,會把秦鋒留下的。
兩天的路程,可是雲輕隻不過作了十二個時辰,就硬生生地跑到了蘭句山下。
跨下的馬早已不是最早拉出來的那一匹,而是在山林中一邊跑,一邊召喚來的,到這裏的時候,她已經足足換了四次馬,而就算如此,每次換馬的時候,先前那匹馬都會累得口吐白沫。
她知道這樣很對不住她這些林中的小夥伴,可是她實在太心急了。
她心頭有種前所未有的糟糕預感,總覺得夜墨這次一定非常危險。
到了蘭句山腳下,就不能夠在騎馬行進了,雲輕翻身下馬,用力拍了拍最後這匹馬的身子,便把它放走了。
棄馬而行,走了還沒有多遠,就看到前方入蘭句山的路上,有幾個人正設了卡子攔在那裏。
一瞬間,心更沉了。
好端端的,爲什麽要在進蘭句山的路上設卡子?這更說明裏面一定是出事了。
畢竟,能讓裏面的動物都不得不遷徙,這裏面藏着的人的數量,可想而知。
那個卡位對于長年在山中行走的雲輕來說,根本一點難度也沒有,而且,這些人守在外圍,想必也不知道什麽,因此雲輕沒有理會他們,直接繞開他們往山裏奔去了。
蘭句山很大,換了别人,要想在這樣的山中尋找到幾個人的蹤迹,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幸好來的是雲輕,她自有她的辦法可以和這山中剩下的動物們溝通。
雲輕很想像描述藥物一樣用念力對動物們描述夜墨的長相,可是,就像人看動物的時候,往往覺得它們長的都是一樣的,動物看人也是如此,她根本不可能通過這個方法找到夜墨。
但幸好,她根本也不需要這麽做,她隻需要知道這片山中人群最集中的地方在哪裏就行了。
如果那些人是針對夜墨來的,那必然會向着夜墨所在的地方聚集。
尋了一處隐蔽的地方,閉上眼睛,正在和周圍的動物溝通着,忽然之間,雲輕用力地捂住了胸口。
疼,好疼啊!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她的心被人劃了一刀似的。
夜墨,一定是夜墨出事了,沒有任何理由,雲輕就是這樣覺得。
等我,夜墨,你一定要等到我來!
強迫自己忽略掉這種痛感,雲輕再次集中起念力,得到了一個方向之後,立刻大步地往那邊而去。
“殿下,他們快要追上來了。”身後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荊遠帆一咬牙說道:“我去攔住他們!”
說着話,就要返身回去。
他們所有人都能死,惟有殿下不能死,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都一定要讓殿下活着。
反正,從他到殿下身邊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把自己的命給殿下了,這麽多年,殿下一直對他不錯,現在,也不過是到了他報答殿下的時候罷了。
“回來!”剛轉過身,就聽到夜墨一聲厲喝。
荊遠帆轉回頭,叫道:“殿下……”
後面的追兵是真的要追上來了,必須要有人攔一攔。
夜墨盯着他,口中不客氣的說道:“荊侍衛什麽時候武功蓋世了?你能攔住幾個人?能攔住多少時候?我培養了你十幾年,不是讓你在這裏犯蠢的。”
這話犀利的,讓荊遠帆幾乎連耳根子都紅了。
戰飛被一個珑軍架着,他方才被那些殺手劃了一刀,中了毒,雖然已經壓制了毒性,可是還是沒有力氣,隻能讓人架着行走。
“真是……蠢……”他附和着夜墨說了一句。
荊遠帆狠狠瞪他一眼,兩人自幼就是歡喜冤家,到了這個時候,還是這樣。
若不是眼底飛快而逝滑過的一絲對戰飛的擔憂,隻怕外人還要以爲他們之間真的有仇。
不理會這兩個屬下,夜墨往前方看了看,說道:“我們先前經過一處地方,三面環山,中間是個小坳,應該快到了吧?”
“回殿下,最多再有三裏路就到了。”立刻有人說道。
“好,我們就去那裏。”夜墨斬釘截鐵地說道。
任何人想要算計他,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他倒是要讓宗靖看看,敢算計他的下場。
當宗靖等人終于追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一處水草豐茂的空地之中,夜墨一行人都在其中。
與他預想中的逃竄狼狽不同,他們的神情都很放松,甚至有些珑軍都已經坐在地上休息了。
心頭,頓時起了一絲疑慮。
對于夜墨,他從來都不敢小瞧,明明都已經被他逼上絕路了,卻擺出這麽一副樣子來,這是什麽意思?tqR1
停了下來,宗靖慢慢走上前,說道:“太子殿下,你早已是強弩之末了,何必再硬撐?看在你我被并稱爲天下二王的份上,我許你一個體面的死法,可好?”
宗靖說這些話,還真不是瞧不起夜墨,而是真的對他的尊敬,這般優秀的一個男人,死于亂兵之中,未免太可惜了。
但夜墨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隻是淡聲說道:“宗靖王子真的認爲能取孤王的性命?”
宗靖目光一閃,問道:“太子殿下是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
“孤王的命,隻有孤王能作主。”
淡淡的語調,可是卻能聽得出,骨子裏深執的驕傲。
宗靖眼睛一眯,不過卻并沒有生氣,方才那些話,倒的确是唐突了,到了他們這個位置的人,怎麽可能會是伸着脖子給人殺的。
當下微微一笑,說道:“好,那本王子也就不客氣了!”
說着話,手一揚,喝道:“殺了他!”
一聲令下,早就蓄勢待發的野狼軍瞬間就沖了上去,他們方才那麽多人圍着他們,居然還是被他們給逃了出去,對于野狼軍來說,也是一種恥辱。
夜墨靜靜地站在空地中央,平靜地看着往他沖來的野狼軍,隻是當他們沖到近前的時候,才忽然一揚手。
他好像隻是簡簡單單地做了個動作,姿勢甚至可以用優美來形容,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可是隻是一瞬之後,跑在最前面的幾排人脖子上忽然出現一道詭異的傷口,然後下一秒,一排齊刷刷的血線就從他們的脖子上飙出。
血雨漫天,那些人就好像是被人砍斷了腿的木頭人一樣,直挺挺地栽倒下來,那場面,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頓時,正在前沖的野狼軍都停下了。
他們都聽說過念力,甚至多多少少見識過念力,可是最多也隻是見過皮毛,而像夜墨這般,真正掌控念力和運用念力的大師級人物,他們卻是從來不曾見過的。
直到此時,他們才意識到,原來念力真的這麽可怕,他們這些普通人在念力面前,真的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群膽小鬼!”一道聲音怒氣沖沖地喝道:“王兄,我去督陣!”
不過是殺了幾個人罷了,這些人竟然就被夜墨給吓住了,簡直是太沒有用了!
宗岚一直戴着一個男子的面具跟在宗靖的身邊,她是馬背上的公主,此時十分的不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