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什麽的,她不專業啊。
在她那個年代,陣法早就成爲一種傳說了,隻有在古裝電視劇裏才能看到,可是誰知道,現在這種地方居然真的有。
這下該怎麽辦呢?
陣眼是什麽,她又該如何才能找到水長卿口中所說的陣眼?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太陽露出第一線光芒的時候,夜墨張開了眼睛。
床上的女人仍然昏迷着,和之前沒有任何一點不同,他目光微微一沉,伸手将雲輕抱了起來。
“孤王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挨在雲輕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然後微微一笑,将額頭和雲輕的額頭貼在一起。
雲輕正在苦思冥想着破解之法,忽然之間,卻身體用力地一震。
她的念力突然之間增強了,而且,這種增強不是洛塵進入她識海時的那種增強。洛塵的念力可以輔助其他人的念力,他進入之間,雲輕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念力被加持,因而比平時強大一些。
可是此時,這股念力卻是直接彙入到她的念力裏,似乎正成爲她的念力的一部分。
這是,有人在直接把他自己的念力給她。
誰會做這樣的事情?是誰?
雲輕一下子急了,笨蛋夜墨,白癡夜墨,那個混蛋老是說她蠢,可是最蠢的人是他才對吧!
念力不是内力,是不可能随便給人的。
曾經,有人給過,可是給了之後,一夕蒼老,原本二十多歲的人,卻變得和七八十的老人沒有區别。
而接受念力的人,隻在短暫時間内念力有所增加,之後不久,那些由外界得到的念力就像是流水一樣,飛速地流逝了。
念力這樣東西太過神秘,這麽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通過歪門邪道的方式來走捷徑,而奪取别人的念力明顯是所有方式中最快的一種,可是那件事情出現之後,這些人就不得不死了心。
因爲念力是不能強奪的,隻有對方心甘情願地輸送,才有可能得到,可是即使得到了,也不過隻能擁三五個月,至多不會超過一年的時間,而且在這段時間裏,念力還會逐步的減弱下去,對人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甚至,就算得到了那麽多的念力,也隻是在原有的等階之上,連多升一階都不可能。
這樣無用的方法,自然而然也就沒有人會用了,可是想不到,夜墨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用出這種方法。
“笨蛋,白癡!别再輸送念力了!”tqR1
雲輕在心裏狂叫着,可是根本沒有用,她感覺到自己的念力還是在不斷地被充盈着,很明顯,夜墨根本沒有停手,仍在不停地往她的體内輸入着念力。
再這樣下去,夜墨會成什麽樣子?他真的會一夕變老嗎?
“夜墨,你要是老了不漂亮了,我就不要你了!”雲輕惱羞成怒,大聲喝着,可惜,她的聲音根本無法傳出去。
心頭焦急的要命,忽然聽到有人喝道:“夜墨,你在做什麽!”
“夜墨,你瘋了!”
洛塵,師兄?
雲輕頓時一喜,急切地說着:“拉開他,快點拉開他!”
可是依然,這話沒有任何人能聽到。
“殿下!”一道女聲突然傳了過來,藍夜晴幾乎連眼睛都要瞪裂,怎麽會這樣?殿下究竟知不知道,他這麽做,根本就是在尋死!
這個女人,真的就那麽重要?
不知何時,雲輕居然能夠聽到現實世界中的動靜了,雖然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但她的确是聽見了。
對于這個珑閣閣主的藍姑娘,雲輕一向沒有什麽好感,尤其是經過那夜的事情之後,感觀更差。可是此時,她卻萬分慶幸藍夜晴能出現在此處,她那麽喜歡夜墨,是一定不會允許夜墨去冒險的。
“殿下,您萬金之軀,豈可如何冒險!”藍夜晴大聲叫着,可是夜墨根本連理都不理他。
她上前一步想要把夜墨拉開,可是還沒有靠近,一道風刃就直接飛旋而出,藍夜晴大驚,她若是不躲避的話,必會被這風刃傷到。
連忙後退,可還是被風刃劃破了衣角。
“滾!”夜墨終于說了第一個字。
藍夜晴的身體狠狠一晃,這麽多年來,這還是夜墨第一次對她這樣說話。
使勁呼吸了一口,藍夜晴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說道:“殿下,您不顧惜自己,難道連幹娘也不顧及了嗎?”
藍夜晴口中的幹娘,就是大長公主。
夜墨仍是一語不發,也沒有停止輸送念力的動作,而藍夜晴卻注意到,夜墨的身體微微停頓了一下。
她立刻上前一步說道:“我剛收到珑閣傳來的消息,英帝突然出手抓了幹娘,現在生死未蔔,殿下,您真的爲了她,連幹娘都不顧了嗎?”
夜墨的身體頓時一僵,他可以不顧自己,卻不能不顧大長公主,如果沒有大長公主,他早就已經死了,他不會忘記民,當年是誰不顧英帝暴怒,硬将他從皇宮中帶出去,不會忘記,邊境七年,是誰悉心教導,讓他成長,更不會忘記,他毒發之時,是誰抛下自尊,在東海皇宮門前,一跪三日。
的确,大長公主在他身上加了諸多枷鎖責任,甚至有時候他覺得,他隻是大長公主用來複仇的一件工具,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大長公主出事。
藍夜晴了解夜墨,也很笃定他的這一點,在她看來,夜墨一定會立刻停下現在的舉動,轉而和她一起回轉歸陽。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夜墨再次開口,仍然是那個字:“滾!”
藍夜晴一下怔住。
瘋了,真的是瘋了,爲了那個女人,夜墨竟連撫養他長大的大長公主都不顧了。
此時此刻,夜墨正全力将自己的念力輸送給雲輕,能分出心神說一兩個字已是極限,藍夜晴眼中兇光閃動,幾乎想就這麽上去,直接打斷他們之間的聯系。
雖然,夜墨身邊依然有風刃,但這隻是本能,隻要她小心一點,完全有可能做到的。
但,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一道人影忽然由她身邊飄上前,直接到了雲輕身邊,查看了她的情況之後,取出幾根銀針。
藍夜晴長籲一口氣,差點忘了這裏還有别人,而且,她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系之後,雖然雲輕肯定是沒救了,可是若也夜墨也出了事,那就絕不是她想要的了。
強忍着,退到一邊。
洛塵也沒有想到夜墨會用這麽瘋狂的辦法,此時打斷他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他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刺激一些雲輕自身的念力反應。
幾針紮下去,雲輕的手忽然動了一動,輕輕反握住夜墨。
雲輕知道,大長公主一直都看不上她,她和大長公主之間,就像是兒媳和婆婆之間的關系似的。雖然,夜墨每一次都處理的很好,從來沒有讓她受半點委屈,可雲輕也知道,夜墨很爲難。
此時,她陷在念力的幻境中出不來,大長公主又出了事,這對于夜墨而言,簡直就是一道媳婦和婆婆一同落水,要先救誰的難題。
夜墨的選擇很明确,把念力輸送給她,是夜墨能爲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如果她能醒來,那就最好,如果她醒不來,念力全數耗盡之後,他離死也就不遠了,而剩下的那些時間,正好夠他去救大長公主。
反正,去救大長公主,依靠的不僅僅是他的念力,而且,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時間。
雲輕明明知道是這樣,可還是覺得很高興。
畢竟,生死關頭,他把她放在了第一位。
反握着夜墨的手,心也安定了下來。
這個男人待她如此,她怎麽舍得讓他爲難?她要學會遊泳,然後和他一起去救大長公主,永遠也不讓他面對那樣腦殘的難題。
腦中的意識一沉,雲輕猛然張開眼睛,已是又一次出現在山壁之前,而站在她面前的,則是不知何時出現的水長卿。
“陣眼在哪裏?”雲輕問道,這一次,她沒有半點拐彎抹角,她沒有時間了,她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醒過來。
水長卿的目光中有絲打量,方才他叫了雲輕好幾聲,雲輕都沒有聽見,明顯是意識已不在這片空間内。
雖然她是這麽多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進入這片空間的人,可是水長卿知道,這片空間絕不是那麽好出去的,尤其是已經探查了幾十遍山壁,念力早已消耗一空的人來說。
到底外面是誰?做了什麽?而雲輕的念力又有多強大?
微抿着唇,一語不發,而雲輕似乎也根本不對他抱任何希望。
微微一笑,問道:“以力證道是不是最傻的?”
水長卿眉頭輕輕一皺,然後不客氣的說道:“自然!”
這世間,道有千千萬,無不講究一個悟字,以力量來尋求大道,先就落了下乘。
雲輕忽然笑了,露出一口白而整齊的牙齒,笑問道:“那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以力證道,是最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