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你跑過來的!”可是,夜墨聽了之後,根本管雲輕說了什麽,卻先是瞪着眼睛喝了一句。
這裏這麽兇險,這個女人的功夫又稀松平常得緊,萬一出什麽事了怎麽辦?
“殿下不會覺得連保護我都做不到吧?”雲輕在夜身邊這麽久,也算是掌握了一點和夜墨說話的方式,知道他其實是擔心自己,所以就用了激将。tqR1
夜墨玲珑心肝,如何會聽不明白,但現在這個時候,卻也隻能瞪她一眼就做罷。
雲輕心情立時大好,這還是第一次她在這種事情上能不落下風。
“燕傾,子瑩公主還在馬車那邊,快去保護她!”雲輕又向着燕傾叫道,身爲珑軍統領,保護馬車的安全本來就是他的職責。
燕傾此時也有些着急,方才馬車那邊發生的事情他都看見了,平時走在馬車附近的人都是他的,才剛剛離開一次,沒想到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根本不用雲輕再說什麽,他就已經直接竄了出去。
夜墨拉着雲輕避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微微提高聲音說道:“三皇子,這就是你說的不會再有襲擊?”
吳景含此時也是面色發黑,他看了一眼夜墨,咬牙說道:“殿下放心!”
然後一打馬就飛沖了出去。
雲輕眼睛微微張開,方才吳景含說的那話很讓人回味啊,雖說護衛他們是吳景含的責任,可是被夜墨那樣擠兌之後,不是應該更有氣勢的回擊過來嗎?怎麽吳景含卻說了一句:“殿下放心?”
擡頭看了一眼夜墨,縱然在這樣混亂的局勢裏,這個男人卻是一臉淡定,好像他根本沒有處在局中,而是隻不過在看戲一樣。
這樣從下方看上去,他的五官線條更美了,這妖孽太子,真的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啊。
一不小心又沉迷了一下,不過雲輕很快反應過來,問道:“我們不出手嗎?”
那些人,居然敢在離梧城這麽近的地方襲擊他們,膽子也真是有夠大的。
夜墨淡然說道:“吳國自己的事情,我們湊什麽熱鬧?”
雲輕有種夜墨什麽都知道,而其他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的感覺。
“殿下,你是不是沒朋友?”雲輕問道。
這種性子,能交到朋友才奇怪。
夜墨面色一下黑了,他微微低頭,線條完美的下颌輕輕收起,流麗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雲輕:“再說一遍,嗯?”
雲輕瞬間覺得周圍空氣都涼爽了,這妖孽太子,怎麽随随便便一個動作,氣勢就這麽足啊?
一眼看到洛塵正過來,雲輕連忙揮叫道:“阿塵!”
洛塵走在隊伍中間,其實離雲輕的馬車更近,馬車出事的時候,他第一時間趕過去,可是那個時候雲輕已經往夜墨的方向跑過去了。
每一次,差别都是如此明顯,洛塵心頭幾乎已經沒有感覺了。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隻想守護好她。
“有很多傷者。”洛塵淡聲說道。
吳景含很聰明,他對夜墨說了那句話之後,并沒有命令手下的人往山裏去,而是先沖向了太子和那一衆官員,以匪徒來襲不安全爲由,把他們和自己這一行人全湊到了一起,然後才命人往山中沖去。
而說來也巧,太子一行人過來之後,那些往他們飛射的箭矢什麽的果然少了不少,現在場面已經被控制住,隻有受傷的人在不住哀嚎。
當然,這些哀嚎的人幾乎全都是吳國的士兵,夜墨手下的人,就算是受了傷,也隻是默默的,傷的輕的人截斷箭杆之後,根本連隊形和位置都沒有亂一下。
不過有些被攻城弩砸到的人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攻城弩本就非常巨大,再加上那麽快的速度,輕輕蹭到一下都是皮開肉綻,有幾個被撞實的當場就不行了,但那些活着的,他們卻不能不顧。
“我去幫阿塵。”雲輕立刻說道。
這種時候,還是離夜墨遠一點爲好。
夜墨知道雲輕的醫術不錯,雖然對方是洛塵讓他很不滿意,但還是松了手,讓她去了。
雲輕和洛塵一起,很快把場中的重傷員處理了,這種條件下,他們自然不能做什麽太多的,可是卻采取了非常妥當的急救措施,先保住了他們的命。
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的救治是十分重要的。
洛塵雖然知道雲輕的醫術不錯,可也是第一次見她爲人處理傷口。雲輕的動作非常熟練,熟練到就連洛塵都有些自愧不如。
她的眼神十分專注,小臉緊緊地繃着,有些人被攻城弩撞中,肚子直接剖了個大口子,腸子都出來,若是尋常女子看到,早就要吓得尖叫起來,可是雲輕卻淡定的不能再淡定,好像經常見到這種場景一樣。
而且洛塵還發現,她處理傷口的有些手法看起來很怪異,但卻意外的有效,甚至處理速度比他還要快。
“雲輕,你以前做過這種事情?”洛塵終于忍不住開口。
其實,不是他動作慢,而是中醫的外科并不發達,洛塵平日裏看的病,也大多都是診脈開藥,他能在外科之上有現在的水平,已經是他不拘一格,喜歡鑽研的結果了,可是沒有想到,雲輕一個弱女子,做的居然比他還好。
“當然,我以前……”雲輕正想說自己以前常做這種事情,可是話剛出口,就發覺到不對。
洛塵還不知道她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呢,這事兒得慢慢說才行,要是突然說出她是借屍還魂的,那未免也太驚悚了。
因此話風一轉說道:“我以前經常給小動物們治傷。”
原主在南诏的時候,被王夫人趕去睡馬廄,甚至因爲受不了王夫人的毒打,而在南诏山裏生活過一段時間,她這麽說,倒也能說得過去。
人和動物的,能一樣嗎?
念頭在洛塵腦中一閃而過,但洛塵并沒有去深究,雲輕大概是有秘密的,但誰沒有秘密呢?
尤其是他,更沒有資格去追究這些事情了。
等到他們把重傷的人都處理完畢,吳景含的人也已經從山上回來了。
“三皇子戰果如何?”夜墨淡淡問道。
吳景含咬了咬牙,冷聲說道:“賊人全部伏誅。”
“伏誅?”夜墨一挑眉:“不是自己吞毒藥死的嗎?”
兩百多人,帶着隻有軍隊才有的攻城弩,在梧城門口襲擊他們,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都隻有死路一條而已。
吳景含的面色鐵青,卻隻能說道:“太子殿下說笑了。”
夜墨挑了挑眉,也不再說什麽,隻是往一側望去,那邊,雲輕已經過來了。
她用這麽的速度處理了這麽多人的傷口,衣服上難免沾染了一些血污,甚至臉上濺上了一點。
可是她的精神卻很好,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能救下一些生命,對她來說,總是件特别值得高興的事情。
“累不累?”夜墨極自然地伸出手,把她臉上的血污擦去,眼神裏,都是寵溺。
一旁東海子雲看着,微微搖頭歎氣。
夜墨這是真的徹底把雲輕納入到他的範圍裏了啊,明知道她和吳國有婚約,明知道吳國太子就在跟前,還對着雲輕做這樣的動作。
簡直就差沒直說一句:這女人是孤王的,孤王隻是帶她出來走走過場,把眼睛都放亮一點,少打她的主意!
夜墨想要給人傳達信息的時候,通常情況下都是能傳達的很準确的,可是,卻有人不太領情。
“太子殿下,這是雲王女?”不知何時,吳國太子吳景宇已經到了近前,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定在雲輕身上。
方才雲輕給人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看着她了,都說認真的人是最美的,而專心于爲那些士兵們治療傷口的雲輕,無疑很符合這一點,更重要的是,雲輕臉上不僅有專注,還在堅定,以及信心。
這樣的表情同時出現在她的臉上,讓她在那一片血色之中,顯得格外的出衆,就好像會發光一樣。
這讓吳景宇不得不多看他幾眼。
雲輕聽到有人提到她自然地轉過臉去,可是這一轉過去,一下就定住了,直直地盯着吳景宇看。
夜墨攬着她腰的手緊了一下,這是很不悅的證明。
每逢他有這個動作,雲輕通常都會很識趣地過來哄她。
這是雲輕的一個優點,對于她喜歡的人,她向來都是非常縱容的,雖說這個詞通常情況下都是男人給女人,但太子殿下卻很享受雲輕對他的這種縱容,所以從來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這一次,夜墨注定要失望了,因爲雲輕雖然感覺到了,可卻理都沒有理他,仍是看着吳景宇。
“吳太子,我們見過是不是?”
雖是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一語既出,幾個人的神色都變得十分微妙。
雲輕,居然見過吳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