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不想強求茶茶,如果茶茶對這裏這般恐懼,那讓她留在外面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不,王女,我和你一起進去!”茶茶怕歸怕,但看到雲輕進去之意已決,立刻就挺起胸膛,說道:“我曾聽族中說過一些傳說,可以幫到你們也說不定。”
這般忠心的丫頭,雲輕唇邊掠過一絲笑意,說道:“好,我們就一起進去。”
夜墨手中幾個風刃飛出,瞬間,上面的藤蔓盡數被砍去,一片黑黝黝的洞口,讓雲輕沒來由地生出些許古怪之意。
她覺得她并不懼怕這洞口,反而,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召喚着她。
“阿塵,能不能在這裏布下幾個幻術?”雲輕擔心無極宮的人追上來,可是洛塵卻是搖頭,淡聲說道:“我的念力,隻能對人發揮作用。”
意思是說,洛塵的念力所作用的東西并不是周圍的實物,而實際上,是人的眼睛和腦子嗎?
雲輕琢磨着,心頭對這所謂的念力又有了一分認識,隻是,還遠達不到能夠解開念力之迷的地步。
既然不能,那也就算了,反正,若是真的來了,就讓他們跟吧,也許後面進去的反而遭殃也說不定。
不再猶豫,點燃一支火指,一行人全數進了洞中。
洞中很黑,即使有火把,所能照亮的地方也是有限的,但這些人誰也不是膽小的,因此,還是非常堅定地往前行去。
走了片刻之後,前方出現了三條岔路,這在别人看來或許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可是雲輕有小白在,這自然不成問題。
“我們應該往哪裏走?”雲輕問道。
小白嗷嗷嗷了三聲,竟然是把三條路都指了一下。
“你是說這三條無論走哪一條,到最後都會到達我們要去的地方?”
小白點點頭,用肉乎乎的爪子揉了一把臉。
它隻是感覺到這兩隻管猴的身上有一絲那個東西的氣息,所以才叫雲輕到這個管猴的故鄉來,可是到了這裏之後,它也隻是能夠隐約地感覺到那東西的氣息,但具體在哪裏,它也沒辦法知道。
雲輕不再言語,這隻色獸雖然又饞又色可,可是對她說的話卻從來都是真的。
既然這三條路哪一條都能到,那就随意走一條好了。
這樣,也省得被後面無極宮的人追到。
随便撿了一條路又往前行了半個時辰左右,忽然之間,所有人都停住了,有些震驚地看着前方。
“這下,我們不用擔心被人追上了。”雲輕有些無奈地說道。
夜墨瞪了這女人一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風涼話。
不過,他也對眼前的景像有一絲微微地震驚,因爲在他們的前方,是一個大到令人震驚的,天然迷宮。
這裏是一個穹隆形的大廳,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到處都是孔洞,不知道有多少個,也不知道會通向哪裏去,如果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到了這裏,恐怕不用過去,就可以直接倒下了。
這麽多的孔洞,就是無極宮的人追過來,也絕對不會知道他們最終是走了哪條道的。
這麽多的洞口,究竟哪一個才是能通往他們要去的地方呢?
一時間,幾個人都躊躇起來,雲輕想了一想,忽然說道:“看哪個洞裏有水!”
她的話一出,夜墨和洛塵東海子雲幾個人眼前同時一亮,隻有茶茶問道:“雲王女,爲什麽?”
雲輕耐心解釋道:“你之前說,你們的銀沙每次出現的地方都不同,而且全無規律所循,而且每一次都很少對不對?”
茶茶點頭,銀沙的确是這樣,就連他們百納人,每隔一兩年,都要花大力氣先去尋找銀沙的下落,剩下的才是開采。
“我本來以爲銀沙是天然生成的礦石,可是如果按你那樣的說法,就不對了。所以,銀沙不是天然的,而是有一樣東西在持續不斷地生成銀沙,可是那樣東西卻不是固定的,它通過某種方式在不斷的運動着,又或者說,那樣東西雖然是固定的,可是它散發出的能夠影響銀沙生成的東西,卻是通過某樣東西在不斷地運動着,這就導緻你們每次尋找到的銀沙都是在不同的地方。而這山中,有什麽東西能這樣不停的運動?”
茶茶的眼睛也亮,拉着雲輕說道:“雲王女,你真的太聰明了,這樣都能想到。”
雲輕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看到兵寨那邊的綠色石頭才想到的。”
一想到在兵寨那裏的遭遇,茶茶的面色一下子蒼白了,可是,又覺得雲輕想的并沒有錯。
那個綠色的石頭也不知道是什麽,可是很明顯,可以發出某種很神奇的光。
那種光可以改變人體,讓一個好好的人變得像野獸一樣,如果同樣是這種東西,那麽生成銀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女,那會不會很危險?”茶茶的心一下子揪起來了。
“危險自然是有一點,但,總不能因爲這樣就不去看了。”上一次在那個神秘的地下實驗室裏,雲輕并沒有機會近距離去看,更不可能知道那個綠色的石頭會不會對她們造成影響,如果這一次真的是同樣的東西,那倒真的要小心爲上了。
“對别人或許會有是影響,但對我們并不會。”東海子雲發話了。
“爲何?”雲輕立刻望向他,卻見夜墨和洛塵同樣,都是一副十分笃定的姿态。
“因爲血脈。”夜墨淡聲說道:“那種綠色的石頭似乎是用來裝鑰匙的盒子,據說,每把鑰匙都是用那種石頭做成的盒子裝着的,不過,那東西隻對沒有念力的人造成影響,而有念力的人則半點也不會受到影響。”
說完,轉向茶茶問道:“你們百納族之所以使用小動物來采集銀沙,并不是因爲無法開鑿,而是因爲離銀沙太近的人,最後都會發生一些怪事吧?”
茶茶心頭微動,脫口說道:“你怎麽知道?”
夜墨說的一點沒錯,最開始的時候,百納的确是用人去采集銀沙的,可是不知道爲何,那些人後來都生了很怪病,身上的皮膚越來越硬,就好像铠甲一樣。
這樣的皮膚無法呼吸,亦無法透氣,後來這些人都是被自己給活活悶死的。
茶茶将百納族裏發生的事情說了,雲輕皺着眉頭,對這神秘的鑰匙不自主起了一種抵觸的心思。
這樣邪惡的東西,爲什麽會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而現在小白還明顯要拉着她找到她。
眉頭蹙在一起,雲輕想了想說道:“殿下,如果我們找到這樣東西,就把它毀了吧!”
夜墨微微一怔,卻是輕聲說道:“恐怕不能。”
“爲什麽?”雲輕立刻問道。
“因爲要毀掉無極宮,必須要這六把鑰匙不可。”說這些話的時候,夜墨語意裏帶出一種森涼。tqR1
那是一種恨意被壓到了極緻的感覺。
雲輕瞬間有些心疼,夜墨和無極宮之間的仇恨,真的可謂是血海深仇了吧。
上前拉着夜墨的手,雲輕輕聲說道:“好,那我們就不毀了它,我們留着它,去毀了無極宮。”
夜墨身體輕輕一震,低了頭去看雲輕。
雲輕的面容一如往日一般,算不得驚豔,可是那眉,那眼,那小小的嘴唇,還有整個人透出來的氣質,都是那般的讓人舒服。
夜墨不由輕輕笑了,問道:“孤王要毀了無極宮,你爲何也要毀?”
雲輕白了夜墨一眼,這男人,就哄着她說好聽的。
可是,她偏不。
一挑眉,說道:“看殿下可憐,當發善心做好事了。”
原以爲雲輕會像之前一樣說一句:殿下的事就是我的事。
既可以聽點好聽的,還可以宣示一下占有權,卻沒想到聽到這麽一句。
夜墨的臉立刻黑了。
雲輕卻根本不理會他,直接走過去一手一個攙起洛塵和東海子雲,直接往那些溶洞口前走去:“那種可以形成銀沙的東西一定是順着水流來運動的,師兄,阿塵,我們去瞧瞧哪個洞裏的水最豐富,然後就順着走好了。”
夜墨在身後氣得要命,可是這個時候,也隻能跟上去了。
幾人在洞口處探查了一番,很快找到一個水流最豐富的,雲輕看向茶茶,說道:“茶茶,你在這裏等我們可好?”
茶茶沒有念力,萬一被那個古怪的石頭傷了的話就不好了。
“隻是偶爾接觸一下無妨。”夜墨淡聲說道:“長期接觸,才地産生那種狀況。”
茶茶當即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族中生怪病的人,都是長期去采集銀沙的人。”
雲輕聽了這才放下心,當即收斂心神,再次往洞中走去。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在火把幾乎要燃盡的時候,溶洞到了盡頭,牆壁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閃着微光門狀的東西。
“嗷嗷嗷……”小白大人忽然跳了起來,直接就往那扇門上撲。
找到了,它都不記得隔了多少年了,居然又感覺到那樣東西的氣息。
它轉回頭,拼命地往雲輕揮着爪子。
雲輕走上前,正想問問小白裏面到底有什麽,忽然之間,小白撲上前,一口就咬在雲輕的手上。
“滾開!”夜墨當即上前,狠狠揮開小白,一隻手,早已握住了雲輕的手。
可是此時,雲輕的手早已破了,夜墨想也沒想,直接擡起雲輕的手指,送入口中。
雲輕的臉一下紅了。
“殿下……”輕聲地叫着,這裏,可是還有師兄和阿塵在呢,怎麽可以這樣啊!
可是夜墨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等雲輕的手止了血,目光就極兇地往小白望去。
小白是想用雲輕的血去開這扇大門,可是,在他們什麽準備都沒有的時候,萬一門中有什麽兇險……
小白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莽撞了,嗚嗚叫着低下了頭。
可是,這裏面不會有危險的,它已經在這裏沉睡了這麽多年,哪裏還會有危險啊?
“它是雲輕的寵物,應該不會害雲輕。”洛塵淡聲說道。
小白立刻拼命點頭,還是白衣美男說的對啊!
夜墨的面色仍是不好,正想說什麽,忽然之間,吱呀一聲,那扇就在他們身邊的門竟然發出打開的聲響。
“小心!”夜墨立刻将雲輕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原來,方才小白咬破雲輕的手指,雖然夜墨的動作夠快,可是小白一收口之間,還是将血甩在了門上,所以然這門自然而然地便打開了。
有些事情,真的是天意。
門開了之後,并沒有什麽特别的東西出來,隻是氣味嗆人的很。
雲輕皺了皺眉頭,這氣味,怎麽感覺像是金屬的味道?
有什麽人,會在這裏建一個純金屬的房間?
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雲輕望向夜墨,小聲說道:“殿下……”
如今門已經開了,又怎麽可能不進去,夜墨淡聲說道:“你跟着孤王。”
說着話,手很自然地牽上雲輕的小手。
夜墨的手很暖,被他牽着,自然而然有一種安心的感覺,讓雲輕的心頭也安定了不少。
不管發生什麽事,這個男人總會是和自己在一起的。
洛塵眸光微微一暗,隻是,他知道自己如今并沒有資格說什麽,因此隻是目光一晃而過,隻當什麽也沒有看到。
而東海子雲則是目光微微停留了片刻,帶過一絲淡淡的羨慕。
說起來,這丫頭該是自己的未婚妻才對,隻是,他本來就命不久矣,所以,還是不要再連累别人了。
火把的光芒漸漸暗下去,但是看清周圍的情況還是可以做到的。
正要往裏面走,可是火把一晃,一下子晃到一樣東西。
“等一下,那裏好像有字!”雲輕拉住夜墨,讓他把火把往一邊照過去。
隻見雲輕所指的地方,竟然真的有一行字,時間太長,字迹都模糊了,隐約可以看到“……到……一遊……”
誰這麽惡趣味,居然在這裏留下這樣的字?
再往下看,居然還真的有落款,可是看清落款的瞬間,雲輕一下子怔住了。
落款是三個字,隻能看清兩個:真如……
如果她沒有記錯,她的母妃,似乎是叫:柳真如。
會是她嗎?她的娘親曾經到過這裏?她來這裏,又是做什麽呢?
“師兄,你可知道當年我娘親到幻雪島去做什麽?”
雲輕忽然之間,提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可是,東海子雲卻是聽懂了,他輕聲說道:“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多,隻知她在那裏停留了數日,而我師祖指點過她念力的修習和運用方法。”
原來東海子雲也不知道。
可是,會不會是爲了鑰匙去的呢?幻雪島,也有鑰匙。
雖然,那字迹并不完全,可是,雲輕卻已經可以肯定,來到這裏的人,必然是柳真如,她的母妃。
她的母妃是什麽時候來的?她來找這些東西,又是爲了什麽?
不過看樣子,她應該是沒有能夠進去,否則的話,定然不會隻是在外面留字。
穩了穩心神,雲輕說道:“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原主的娘親,可是沒想到居然在這裏命運般的重逢了,她娘當初沒能看到的地方,她現在卻是要進去看看才好。
進到門中,一見到裏面的陳設,雲輕再一次湧起一種極爲奇怪的感覺。
這裏所有的一切,竟然真的都是金屬的,雖然年代久遠,裏面許多東西都已經被鏽蝕了,可是,還是給人一種十分現代的感覺。
整個房間是橢圓形的,就像是一隻金屬蛋,又有點像是她那個年代很流行的時間膠囊。
就是,用特殊材料做一個膠囊狀的東西,然後,把那個年代最有代表性的東西放在膠囊裏,等到五十年甚至一百年之後再來挖開。
如今這個房間的形狀,就有點像一隻巨大的時間膠囊。
這個房間不大,也就是七八平米左右,在房間的正中央立着一個金屬柱子,而在那柱子上,赫然放着一個小小的綠色盒子,看樣子,那盒子的材料,正是她曾經在地下鬥獸場中見過的那種,隻是不知爲何,盒子已經破損了,隐隐約約露出裏面的東西。
正要再往裏面走,忽然之間,一下踩了一腳水。
雲輕順着水流一看,才發現這房間後面金屬,緊貼着山壁的地方,有好幾處都已經被鏽蝕穿了,所以水才能流進來,然後又從别的地方再流出去。
想來,就是這水受了綠色石的影響,然後又流到山壁中,最後才會在聚集的地方形成銀沙吧。
山中雨水無定向,水流在山隙之中也無定向,這也就導緻了銀沙出産的地方時常更換,要讓管猴來尋找。
至于這管猴,雲輕很懷疑,也許是受了綠色石頭的影響,所以才會生出的動物,要不然,也不會隻有它才能找到銀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