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雲輕是要嫁去吳國的,到時候,有的是機會收拾她,不必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轉身正要走,雲輕卻突然喝道:“慢着!”
吳麗珠身形一頓,兇狠地看着雲輕。
雲輕向着方才吳麗珠差點打了的疾風衛說道:“麗珠公主,這裏好歹還是我歸離的地方,你在我歸離的地方口口聲聲要教訓我歸離的人,難道就不該道聲歉嗎?”
剛才,吳麗珠那跋扈的樣子,雲輕全都看到了,夜墨的親衛,豈能容人随意這樣侮辱?這口氣,她必是要讨回來的。
“你……”
吳麗珠氣得臉色更白,可是隻是片刻,她忽然又平靜下來,冷冷說道:“雲輕,你以爲夜墨還能再庇護你多久?”
雲輕面色頓時一變,心頭的那股不安也一下加重了。
“你什麽意思!”她一下上前一步。
她要知道,她一定要知道,吳麗珠到底做了什麽。
吳麗珠湊到雲輕身邊,幸災樂禍地說道:“告訴你也無妨,你以爲我們昨天真的不知道葛萬山是夜墨故意讓我們救走的嗎?夜墨想找我皇兄,我們又爲什麽不能反過來找她?實話告訴你,那山裏,不僅有我皇兄的一萬人馬,還有北境的兩萬人,吳國和北境可是接壤的,你難道忘了嗎……”
吳麗珠越說越得意,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雲輕的心裏一下子慌了,夜墨這次過去,隻帶了一萬人,而且,還是追着葛萬山過去的。
這可以說,是一場陽謀,兩方的人都在算計着,隻看誰更計高一籌。
可是,這是不公平的,夜墨隻有一個人,可是對面,卻是大半個天下。
幾乎天下所有國家的人,除了東海子雲,都想讓夜墨死。
誰讓夜墨是武帝的兒子。
如果,夜墨真的跟着葛萬山入了圈套,如果,那三萬人真的彙合在一起,那夜墨就真的危險了。
“把她們關進院子裏,沒有我的吩咐,不放他們出院子一步。”雲輕一下站起來,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雲王女,你做什麽去?”戰飛急急問道,聽到吳麗珠的話,他也慌了,他是好的侍衛,卻不是好的将軍,遇到這種事情,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要去找夜墨。”雲輕一邊說,一邊走路的速度更快了。
“輕兒!”一個人用力抓住了她,柳清朗,不知何時,也出現在這裏。
“輕兒,你别胡鬧!”柳清朗的面色很嚴重:“那可是戰役,貨真價實的戰役,幾萬人在互相厮殺,你隻有一個人,能做什麽?你去根本于事無補,還隻會把自己也拖到危險裏去!”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小妹妹,哪裏能讓她再涉到危險裏去?
可是雲輕早就聽不進任何事情了,她的心裏隻有夜墨,她不能讓夜墨出事。
他才給了她那串手串。
孝純皇後的念力,是可以把景情封到玉石裏面,然後在合适的情況下再播放出來。
夜墨給她的那串手串,就是孝純皇後封印了臨死時候影像的手串。
這麽多年來,他每日摩挲着這串手串,一遍又一遍經曆着孝純皇後死亡時的情景。
這場景,是壓在他肩頭的大山,可同樣,亦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如果沒有這串手串,在附骨纏那樣的奇毒之下,恐怕夜墨早就要支撐不住了。
所以,這不僅是夜墨母親的遺物,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夜墨自己的命的一部分。
雲輕說:你問我要我喜歡你的證據,那麽你呢?你給我什麽證據?
夜墨給了,他把這串幾乎和他的命一樣重要的手串給了她。
雲輕抿着唇,埋頭往外走。
夜墨的命在她的手裏,她不會放他一個人的。
剛走了兩步,就看到洛塵站在前方。
他一襲白衣,永遠都是那般出塵。
吳寶珠是先跑到他們住的地方來鬧,看到雲輕不在,才跑到夜墨住的院子那裏鬧的,他們怕雲輕出事,跟過來,卻看到這麽一幕。
雲輕抿着唇:“阿塵,你也要攔我?”
洛塵靜靜看着她,眼中有一絲無奈,又有一絲仿佛看好戲的表情,他淡聲說道:“轉身,看看你後面。”
……
雲輕把廚房裏的菜都端出來,放在荊遠帆和無命的面前,又把戰飛也叫了過來。
“今天辛苦你們了,快吃點東西,嘗嘗我的手藝。”雲輕說道,完全無視身邊某個太子殿下。
這菜,做的是真心不錯,戰飛親眼看着雲輕做的,在雲輕做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吃的不得了,而且他知道雲輕也做了他的份。
隻是那個時候殿下沒有回來,他自然也不可能先吃。
但現在……
戰飛苦着臉,這菜當然還是好吃的,可是,在太子殿下殺人一樣的目光中,真的能吃得下去嗎?
和戰飛一樣的,還有荊遠帆,雲王女,你到底是不是成心讓我們吃啊?如果是成心的話,那偷偷送到我們房間裏去不就好了嘛?
殿下現在的氣壓堪比萬年冰山,這種情況下吃下去,會消化不良的。
三個人裏,隻有無命最淡定,哪怕夜墨用殺人一樣的目光看着他,他還是伸了一筷子出去,夾了一根小青菜放入口中。
瞬間,眼睛亮了一下,再下筷子的時候,那速度,就變得跟風一樣了。
不會吧!
戰飛和荊遠帆互相看了一眼,無命身爲殺手,是最不重視這種口腹之欲的,對于他來說,山珍海味和大白饅頭沒什麽兩樣,就是皇宮禦膳房裏大廚的東西放在他的面前,他也一樣沒有任何表情,可是現在……
瞬間,顧不得殿下就在旁邊了,戰飛和荊遠帆同時拿起筷子,就往盤子裏夾去。
開玩笑,就無命這種吃東西的速度,再不吃,他們就一點也不吃不到了。
一入口,戰飛和荊遠帆眼睛同時大亮,接下來,别說太子殿下,就算是天皇老子在旁邊也不管了,先吃東西爲上!
夜墨那個氣啊!
這群混蛋,真是越來越沒有下屬樣子了,那是親親做給他吃的東西,他們這群渾蛋,怎麽敢下筷子?而且,還一點都不客氣。
反而他這個正主,已經在旁邊幹巴巴喝了半天的茶了。
雖然,這茶也是好茶,算成銀子,得百十兩一杯,可是現在,就是再好的茶,也比不上桌子上那幾根青菜,因爲,那可是親親做的。
心裏郁悶的要命,可是偏偏,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假裝沒看到,繼續抿着茶。
旁邊,柳清朗和秦鋒還有洛塵正在聊着雲輕上午做的飯,色、香、味、口感,你一句,我一句,說的不亦樂乎,而某個到現在都沒能吃上一口的太子殿下,連茶都喝不進去了。
太欺負人了!
可是,又明知理虧,根本不能說什麽。
直到……
“還要……”桌上的菜一掃而空,無命幹巴巴地說了兩個字。
荊遠帆和戰飛雖然沒說話,同樣眼睛發亮地盯着雲輕。
夜墨終于忍不住爆發了,這是他的女人,做飯也是給他吃,這群人是怎麽回事?吃完了他的東西還有再要的?
“無命,好像葛萬山還沒抓回來,明天之内抓不回來,孤王之前說的話,就隻當沒有說過。”
無命的臉色一僵,将面上的面巾蒙上,默默地走了。
至于荊遠帆和戰飛,那就更簡單了,夜墨淡聲說道:“你們何時這麽能吃,孤王的俸祿大概養不起你們了。”tqR1
“沒有沒有,我們吃的很少的!”荊遠帆戰飛二人連忙表忠心,心裏面卻在哀嚎:殿下,要不要這麽誇張,不過是吃了雲王女做一點東西,就想把我趕出太子府麽?
嗚嗚嗚……他們這侍衛,當的太不值錢了。
夜墨打發走了自己的人,又把目光盯向柳清朗三人:“柳公子,明日就要離開,你們不要去準備一下嗎?”
柳清朗正要說自己收拾好了,雲輕已經先一步站了起來,攬着柳清朗的胳膊說道:“小哥哥,我去幫你收拾!”
這個混蛋太子,又騙她,自己呆着去吧!
“親親!”夜墨動作比腦子還快,還沒反應過來呢,已經抓住了雲輕的手臂。
“殿下有何事?”雲輕沉着一張小臉看他。
夜墨無奈,大概這一次,又不小心把她給得罪了吧。
但這一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輕聲說道:“輕輕,你這些嫁妝,真的打算帶到吳國去?”
雲輕目光微微一動,當然沒有這個打算了,她要這麽多嫁妝,就是給柳清朗他們要的。
這次南商行在海上損失了一大筆,這些嫁妝雖然不多,可也不少,絕對能彌補一下南商行的損失的。
夜墨輕咳了一聲說道:“親親,這些嫁妝,好歹也是歸離皇帝賜的,總不能……直接送……還是要想個别的辦法的。”
雲輕眨了眨眼睛,别的辦法?什麽辦法?
她一開始想的,就是直接給柳清朗帶走就行了,畢竟,這些東西賜給了她,就是她的東西了。
可是夜墨這麽一說,好像也對。
如果柳清朗直接帶了這些東西走,那以後歸離皇帝就有借口對南商行動手了,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着夜墨。
夜墨又咳了一下,才說道:“比如說,搶……”
他覺得他自己這個太子真的是當到極緻了,居然教唆别人來搶自己的東西。
不過,想到這東西是給大舅子的,也就……忍了。
雲輕眼睛頓時一亮,開心說道:“真的可以,我們可以搶嗎?那多搶一點行不行?”
吳寶珠也帶了好多東西,夜靜雅也帶了好多東西,還有那個吳麗珠,行李也不少!
笑容綻在一張小臉上,明晃晃的,讓人的眼睛都快要被耀花了。
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一咬牙,說道:“行!”
話音落下,又說道:“你可要與孤王商量一下做這事情的細節?”
這丫頭,擺明了要和柳清朗他們回房去,現在的當務之急,就不是管用什麽方法,先把她留下來再說。
“好!”雲輕立刻應下了,能給小哥哥多帶些東西回去,也彌補掉南商行的損失,這種事情,她自然是願意做的。
“小哥哥,阿塵,小鋒,你們先回去吧。”雲輕說道:“等我好消息!”
那一臉笑容,怎麽看怎麽像小孩子找到了好玩的遊戲。
柳清朗雖然還是不願意雲輕和夜墨在一起,可是經過昨夜的事情,大概也知道,想要改變雲輕的念頭,恐怕是不容易了。
而洛塵,一直都是淡淡的。
昨夜的事情,他和夜墨之間,并未曾交談過,但兩人都是同樣優秀的男子,有些事情,不說,彼此也知道。
洛塵沒有對雲輕做什麽,于夜墨而言,并不是優勢,洛塵越是不做,以後,才會有越大的可能性。
而他自己,危機也就越大。
因爲,這個男人和他一樣,也是用全部在守衛着雲輕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
洛塵嘴角彎了彎。
這還是他所聽說過那個肆意傲嬌的歸離太子?爲了哄雲輕,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夜墨則是不屑地揚起頭,這是他和他家親親的情趣,别的人,懂什麽?
所有人終于離開,雲輕興奮地拉着夜墨說道:“殿下,我們要怎麽做?”
搶劫這事兒,真心沒做過,不專業啊!
夜墨怨念一片,他看着雲輕說道:“親親,孤王還沒有吃東西……”
雲輕雖然氣恨夜墨,可是終究也是心疼他的,出去那麽久,連飯都沒吃,胃要是餓壞了怎麽辦。
所以,跟夜墨嗆了幾句之後,終究還是走到廚房去了。
其實,夜默不是第一次吃她做的東西,之前曾經吃過一次在野外燒烤的,不過那個時候有點緊張,估計也沒發揮出最好水平。
在廚房做菜的時候,荊遠帆和戰飛又來過幾趟,向夜墨彙報事情的一些後續情況。
吳麗珠說出那些話,已經足以證明吳國的不安好心,可是偏偏,隻有口說,後面她一抵賴,就什麽也不算。
畢竟,總不能拿着空口白話去跟吳國皇帝說:你女兒要陷害我。
夜墨也根本不在意這種事情,他在意的,是吳麗珠對雲輕做的事情,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讓吳麗珠好過。
雖然,吳麗珠自己已經嘗到苦果了,但那對夜墨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要讓吳麗珠真正知道,得罪他家親親的後果。
“事情做好了?”
“殿下放心,請的最厲害的刀筆匠,保證字字入心。”
雲輕出來的時候,就聽到這麽幾句話,心裏不由疑惑,夜墨什麽時候還要請人捉刀寫文章了啊?
不過話說出回來,從認識他開始,就沒見他自己寫過東西,難不成,真的不會寫?
這麽一想,莫名又有點喜感了。
因爲夜墨隻是臨時住在這裏,而且也沒有在自己院子裏開夥的習慣,所以廚房的東西有些不足,雲輕就叫戰飛送了一些過來。
戰飛把東西送過來的時候,小聲說道:“雲王女,其實殿下這一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夜墨一開始帶着人出去,的确是想要入山尋找吳國太子的下落的,可是,快到山腳下的時候,夜墨卻覺得,這個葛萬山讓他們跟上的太容易了,和搭救他的困難程度成全不成正比,所以臨時決定,不再繼續跟下去,而是稍等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而之所以等的那一會兒,是因爲夜墨在做一個決定。
他本來是打算放火燒山的,雖然這個方法很容易有漏網之魚,可同時,若山裏真有那麽多的大軍,也是最好地可以給他們造成重創的方法,因爲他們雖然不能确定人到底在哪裏,可是大緻的範圍還是可以圈定的。
可是最終,夜墨沒有這麽做,原因很簡單,因爲雲輕和動物溝通的能力。
雲輕念力上七階之後,與動物溝通的範圍和清晰度都大幅增加,夜墨害怕雲輕聽到太多動物求救和慘嚎,會難過,所以最終放棄了這個做法。
這些事情,其實雲輕之前就從已經大緻知道了。
隻是,她那個時候以爲夜墨遇到了危險,都打算不顧一切地去找他了,結果他卻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讓她一腔熱血全都灑空,那感受,也不是一兩句話能打消的,因此,隻是闆着臉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
不過有這樣的回應,戰飛已經很滿足了。
這兩日,殿下和雲王女的感情似乎前進了很多,他在一邊看着心裏也高興。
畢竟,殿下真的是太苦了。
雲輕把飯菜做好了端過去,放在桌上之後,就見夜墨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想了想,忽然想起剛見面的那幾次,自己是怎麽吃東西,一時間滿頭黑線。
這個太子殿下,怎麽還是那麽傲嬌,想要她動手幫她布菜那就說好了呀,居然就一直坐着看着她,等着她自己發現。
這性子,實在是……
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夜墨碟子裏,卻聽夜墨說道:“喂孤王……”
雲輕白了他一眼,真是的,要求越來越高了。
“不喂,明天的事情,就算了。”
雲輕一聽,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居然敢威脅她!
不過,雲輕也知道,如果沒有夜墨的配合,所謂搶劫什麽的,那是不可能實現的。
把菜夾起來,故意和哄小孩一樣說道:“啊……”
不是想讓人喂麽?姑娘我可是隻喂小孩子的!
可是夜墨居然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淡定地張了嘴,把菜咬入嘴中。
之前荊遠帆他們吃的那麽開心,早就讓他嫉恨不已了,但在他看來,親親做的東西,自然親親親手喂他,吃起來才更有感覺。
可是,這菜一入口,夜墨神色就變了變。
他很快把口中的菜咽了下去,說道:“換一樣!”
“你自己有手!”雲輕無語了,不會真的打算讓她一直喂下去吧。
忽然,腰間一緊,整個人都被拉到了夜墨腿上坐着,夜墨兩手環在雲輕腰間,理直氣壯說道:“現在沒手了。”
雲輕:……
一頓飯,吃的萬分辛苦,當然,辛苦的隻有雲輕。
夜墨隻負責張嘴,還有,不停地說:“快點!”
這菜,真的好吃,每一道都好吃,雖然隻是清清淡淡的食材,做的方法也簡單,可是吃起來就是和平時吃過的不一樣。
夜墨吃的時候就想起雲輕說的一句話:食物是有尊嚴的。
估計雲輕做菜的時候也很尊重這食物的尊嚴,所以才能做的這麽好吃吧。總之,幾乎每一種食材的原味都被最大限度的激發出來了。
夜墨不是貪吃的人,尤其平日裏吃東西精挑細選的,每頓飯都吃的不多,可是這一次,卻幾乎把雲輕做的所有東西都吃光了,看的雲輕也是咋舌,不停地問他:真的還能吃嗎?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結果,隻換來夜墨不耐煩的催促,後來雲輕也就不管了,隻管喂就是了。
吃過東西,夜墨還想讓雲輕留下,自從選妃宴之後,他們兩個已經好久都沒有親近過了。
昨天夜裏那場誤會,雖是激烈,可卻也是他們這段日子以來,最親近的一次。
看着雲輕收拾桌子的身影,夜墨的眼神漸漸幽黑。
他想這個丫頭,很想。
還在太子府的時候,他幾乎每天都可以把這個丫頭拐帶到太子府,在溫泉裏泡湯,然後抱着她一起睡,可是這些日子以來,這樣的舉動,幾乎成了奢望。
“親親……”雲輕剛把東西送出去,再進來的時候,就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瞬間,她有些心慌……
真的是,好久,沒有和他有過這樣的肌膚之親了,以至于,雲輕再離他這麽近,竟會覺得,胸口,控股呯呯直跳。
“殿下……”微微叫了一聲,小手,也抵在夜墨的胸前。
“今夜,留下可好。”夜墨低聲說道,氣片微微拂在她的耳邊,熱熱的,酥酥的,讓雲輕的骨頭都快要被吹軟了。
“隻是抱着你睡而已,不會做别的。”夜墨仍是耐心地哄誘着雲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