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瞄了眼她,伸手就在她頭上揉了一把:“那不一樣,你母妃是我父皇手下的兵,而你……”
“我怎麽樣?”雲輕立刻問道。
“你是孤王的女……人。”
女人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楚。
“身爲殿下的女人,我當然得比你手下的兵更有用啊!”雲輕堅忍不拔的說服夜墨,換來的卻隻是夜墨攬着她往前走,不管她說什麽,夜墨都隻是不搭理。
雲輕說的嘴皮子都幹了,夜墨愣是沒搭她一下話茬。
雲輕是真的想咬他了,這個男人,爲什麽這麽大男子主義?她敢肯定,如果下次再出了這事兒,他百分之九十九會把她再次送走。
磨牙,使勁兒磨牙。
“夜墨!”壓低了嗓子叫。
“膽兒肥了?孤王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夜墨斜睨着她,眼尾的桃花在夜色裏跳啊跳,妖孽的不行。
雲輕定了定心神,警告自己絕不能被美色誘惑,正色說道:“如果你下次再敢把我送走,我保證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夜墨挑了挑眉,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
“我說認真的!”
“女人,記住孤王在林子裏說的話,你跑不脫。你活着,是孤王的人,你死了,是孤王的死人,哪兒都别想跑。”
雲輕一口口水噎在嗓子眼兒裏,特想噴他一臉,可是沒來得及噴出來,忽然面色微變。
夜墨的面色幾乎和她同時沉下,想也沒想,一把撈着雲輕一個轉身。
一柄閃着寒光的劍閃電般從半空斜刺而下,有人低聲喝道:“納命來!”
“自不量力!”夜墨一聲冷哼,手中風刃一閃,孤形的風旋轉着飛過去,可是那人居然武功不弱,半空一閃身,硬是躲閃開了,隻在手臂上劃了一道。
夜墨爲了避開那人攬着雲輕退了半步,可是風刃發出還沒有站穩,就覺得身後又是一陣涼氣襲來,想也不想側身一閃,一柄彎鈎從他腰側滑過,差一點就要傷到他。
這兩次襲擊似乎是拉開了大攻擊的序幕,一時之間,足有上百條人影從四周中的廢墟暗影中撲出,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不同的兵器,狠狠地往夜墨招呼過來。
“有刺客,保護殿下!”夜墨身邊的疾風衛反應過來,立刻有人大吼一聲,飛撲上去擋在了夜墨的身前。
此時北城危機方解,北境大軍退走,雖然城中仍有些小亂,可是已經無礙大局,所以衆人心頭不免有些放松,因此竟被這些人鑽了空子。
要說疾風衛真不愧是訓練有素,那些刺客的攻擊十分突然而且迅猛,雖說是兩擊,可時間卻不過是電光石火,除了疾風衛,天下可能沒有别的衛隊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反應過來。
夜墨的大軍還是留在了城牆上,以防宗靖還有什麽反複,身邊不過一二百疾風衛,這些疾風衛是夜墨身邊最爲精良的力量,都是跟着他上過戰場,殺過人沾過血,又受過嚴苛訓練的。
可是此時此刻,他們在那些刺客的手裏,居然讨不了多少好。
那些刺客的武功極爲高強,而且似乎根本不在意疾風衛對他們的殺傷,隻是不要命一般的往夜墨的方向沖。
夜墨的風刃尋常人根本無法躲避,可是他們卻可以在間不容發之時讓開,并且還有餘力再次攻擊。
“殿下小心!”
夜墨攬着雲輕終究有些不便,當一柄利劍刺來之時,差一點就被刺中,驚得雲輕叫出聲。tqR1
“殿下,你放開我吧,我可以自保。”雲輕怕影響夜墨的動作,不敢掙紮,隻能打商量。
“閉嘴!”夜墨毫不客氣低喝,而且好像被雲輕這話激起了心頭不爽,手中風刃一閃,直接結果了一個人的性命。
兩方人馬打得勢均力敵,難解難分,而城中守軍正亂,一時之間也顧不到這裏。
夜墨将雲輕牢牢護在懷中,身側的空氣便有如一堵防護屏障般,雖然不是堅牆厚壁般的堅不可摧,可是每當有攻擊要到雲輕身上的時候,卻總是不知爲何輕輕扯開,隻能刺在雲輕身邊的空氣裏。
雲輕看着隻覺得歎爲觀止,她認識的幾個有念力的人裏,總覺得夜墨是把念力運用的最好的人。
這一片片風和空氣,在他的手裏,簡直就是無所不能。
而且,不像她每次大規模使用念力之後總會出現枯竭狀況,夜墨的念力就好像永遠也用不完似的。
一邊随着夜墨的力道旋轉避讓着,雲輕一邊仰了臉去看他。
要說這男人,真的是好看的沒天理了,就連打架的時候都能這麽帥。外面強敵環繞,可是他的面容卻随意的像是踏春賞月似的,連眼角眉梢都不帶動一動,看着那些圍攻他的人,也好像隻是看着一堆沒有生命的白菜。
不過,雲輕毫不懷疑,這些人很快就會變成真的白菜,被夜墨砍瓜切菜一樣殺掉。
正在感歎着,忽然視線裏多出一樣東西。
“殿下,頭頂!”雲輕大叫一聲。
隻見半空中突然多出一張大網,直往夜墨和她的方向罩下來,那網不知道什麽材料做的,可是隻看它在夜色下微微閃光的樣子,雲輕就知道,這必然不是可以輕易破壞的東西。
這些人本就武功高強,連對着夜墨的風刃都有還手之力,如果夜墨被網罩住,那豈不是就要任他們宰殺?
夜墨眼睛微眯,一道風刃劃過去,隻見一溜火光閃過,風刃消失無形,而那網卻半點都沒有破壞。
“還是跑吧。”雲輕小聲建議。
“閉嘴!”夜墨何嘗不知,瞪了雲輕一眼,腳下一點就往網的外圍躍去,可是人才剛躍起,就有好幾把劍同時逼來,逼得夜墨不得不再次落下去。
而此時,網卻已經到了頭頂了。
那些刺客看到這一幕,紛紛拼死擺脫纏着他們的疾風衛,同時往夜墨躍來,他們今天的任務是殺了夜墨,隻要完成這一點,就成功了。
“殿下小心!”
“攔住他們,不許他們靠近殿下!”
這網出現的非常突然,疾風衛看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們驚得要命,死命地往夜墨的身前靠攏去,可是那些刺客卻返過身來,不要命一樣對着他們狠狠沖殺,絕不讓他們靠近夜墨。
眼見着網就要落在頭上,忽然之間,卻一下停住了。
不僅停住了,甚至還慢慢往高飛起。
“殿下,我還是挺有用的吧?”雲輕的聲音響起,臉上卻有些發白,語音裏也透着一絲虛弱。
不知從哪裏來了許多飛鳥,就在那網要落下的時候,齊齊地用爪子勾住了網眼,然後拼命往上提。
刺客都傻眼了,怎麽也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手,領頭的人隻是一怔,就大聲吼道:“上!殺了夜墨!”
沒有了那網束縛住夜墨的身手,他知道今天的行動恐怕是要失敗了,到了這個時候,隻能拼死一擊。
而疾風衛有了這個緩沖,也都怒吼了起來,狠狠沖殺着那些刺客。
他們是夜墨身邊的親衛,也是京師中最爲著名的王牌侍衛,如果夜墨在他們的護衛下受了傷,那也太丢人了。
“留個活口!”雲輕急聲叫道。
她倒要看一看,到底是誰這麽想讓夜墨死。
“是!”疾風衛的人見多了夜墨和雲輕相處的情形,在他們心裏,雲輕和半個主子無異,因此想都沒想就應了是。
“真是長本事了,孤王的疾風衛也能指揮得動?”夜墨此時已經不需要自己出手了,攬着雲輕站在原地。
雲輕笑了一笑,将劇烈的頭痛全隐在笑容之下。
這一次不知道她的念力又要枯竭幾天,方才在西城門的時候就是強弩之末了,現在又強行使用了一次。
片刻之後,刺客幾乎全部被殺光,僅剩的四五個人也全都在疾風衛的刀劍之下。
“殿下,已留下活口。”荊遠帆上前一步,躬身禀報,剛剛說完,就聽到後面撲通幾聲。
一回頭,隻見那幾人通通軟倒,嘴角湧出鮮血。
“他們牙齒裏有毒藥!”戰飛慌忙上前捏住最後一人的兩腮,想要阻止他咬破毒藥,可是還是遲了。
“可惡!”低咒一聲,竟然是死士。
“等一下!”雲輕掙脫夜墨跑到最後一人身前,翻出金針連刺了好幾個穴位,那人悶哼一聲,一下吐出好幾口鮮血。
可是随着這鮮血,毒素也被吐出許多,至少,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了。
“你做什麽!”那刺客怒聲大吼。
他眼睛裏都是絕望,他很清楚,他現在死了是種解脫,可是活着,卻不知道會受到什麽樣的折磨。
畢竟他刺殺的人,可是當朝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