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赫連明沚動了,她一身豔紅色,整個身體有如陀螺一般,刮起一陣強勁的旋風,而在這旋風中,她夾着金絲線的長鞭就有如一條靈動的蛇般,不斷在空中卷出各種花形,極好看,又威武。
忽然,赫連明沚的長鞭向外一吐,好像隻是一個普通的舞蹈動作,可是當她長鞭落下,卻有一個貴女驚叫一聲,猛地捂住了胸口。
她一身華麗舞衣在赫連明沚一鞭下去之後,竟然一下子從中間撕裂成了兩半。
舞衣本來就被平常衣服布料少,這一撕開哪裏還有東西能遮得住,那貴女一身細皮嫩肉都露在了滿殿之人的眼前。
“啊!”一聲崩潰地驚叫,那貴女眼淚瞬間就下來了,捂着胸頭也不回地奔下場,立刻有随身伺候的小丫頭拿着衣服上來,把那貴女緊緊地裹住。
可是裹住有什麽用,該露的都已經露出來了,這名聲是已經損定了。
那貴女所屬國的使臣忍不住怒聲喝道:“四公主,你太過分了!”
可是赫連明沚自容貌被毀之後,整個人的心态都偏了,根本看不得這世上人有任何人比她好,聞言根本不在意,隻是刷刷兩鞭子,又往剩下的兩個貴女抽去。
“青泉公子,難道這也是文選的規矩嗎?”那兩個國家的使臣也不幹了,歸離是四大國之一,他們不敢向歸離的皇帝抱怨,就沖着林青泉狂吼。
畢竟,林青泉是這場文試的主官。
林青泉尚未答話,倒是夜靜雅開口了:“不被他人影響本就包含了不被他人所傷,現在是她們自己技不如人被撕裂了衣服,又能怨得誰來?”
說完話,還讨好地看向林青泉,問道:“青泉公子,是不是這樣?”
眼睛裏,全是愛慕和期待,又偏偏要裝得很矜持。
夜靜雅,看上林青泉了。
她自己刁蠻任性是個十足被寵壞了的嬌小姐,可是偏偏,看了溫文爾雅一派适意的林青泉。
有句話說,人在尋找另一半的時候,往往是越缺什麽,就越要尋找什麽樣的。
這話果然沒有說錯。
可惜林青泉對于夜靜雅的示好并沒有放在心上,他隻是淡淡一點頭,含笑說道:“靜雅公主所言甚是。”
雖然他那笑隻不過是一貫的表情,畢竟這男人是對着誰都笑的,可是看在夜靜雅的眼中,卻覺得林青泉是對着她才笑的,一時間心頭春心蕩漾,越發要幫林青泉把這件事情攬下來,對着那幾國使臣說道:“這可是比賽,衣服破了就沒辦法比了,那自然是輸,還不快下去!”
夜靜雅是皇後的女兒,向來都是很受寵的,她發話了,就是那幾國使臣也沒有辦法,隻能憋屈至極地退了下去。
而他們剛退下去,那個寫書法的女子突然間将筆一擲,沉靜說道:“我認輸。”然後,頭也不回地下去。
書法這事兒,是需要心很靜的,方才東海子瑩的樂曲已經把她的心擾亂了,寫的字帶着奔流的急切,遠不如她平日的水準,如今赫連明沚又直接抽裂了幾個人的舞衣,她生怕下一鞭子,赫連明沚就會抽在她的身上。
與其那樣丢人,倒不如現在自己認輸算了。
其實她這個決定真的很聰明,因爲赫連明沚下一鞭子真的是打算抽向她了,不過,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的抽向身體,而是,打算直接抽廢她的手。
她被毀容一事弄的心理全都是扭曲的,人家最得意的是什麽,她就要毀了人家的什麽。
原本亂糟糟一片的場中,在一瞬之間變得幹幹淨淨,而且,格外安靜。
既沒有琴聲的亂耳,也沒有舞步的迷眼。
東海子瑩微微撇了撇唇,這些人,實在太沒有挑戰性了,也就那個赫連明沚還有點意思。
轉頭,正要和赫連明沚說話,忽然,目光定定望向角落。
而赫連明沚也是同樣,目光也望着那個角落。
那裏,雲輕一身閑适,含笑望着她們,因爲一直未動,流光溢彩的孔雀翎被遮了起來,一身碧色衣裙很不顯眼,如果不是場中的人都清空了,東海子瑩和赫連明沚都未必能發現她。
看着雲輕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東海子瑩忽然咬了咬牙。
和雲輕一同出去一日,她對雲輕已經有了些了解,知道這個女人最是狡猾。
她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裏,根本沒有參加方才的混戰,那模樣,擺明了是知道她們會動手,所以她樂得清閑,坐享其成。
這女人,簡直是太可惡了,想嫁給夜墨,還這麽懶。
赫連明沚也發現了這一點,她目光中瞬間閃現出一種羞憤和怨毒夾雜的神色。
雲輕,竟然敢利用她!
“雲王女,比試還未結束,你躲在角落裏,是要怎麽比?不如往前一些。”赫連明沚笑着,可笑意卻像淬了毒一樣兇狠,隻是她獨獨對着雲輕,沒有人能看得到。
“沒錯,雲王女,還是一起來吧!”東海子瑩笑容溫柔,或不是雲輕早知道她的性子,還真有可能被她給騙了。
微微一笑,雲輕說道:“好啊。”
款款走上前來,比試是肯定要比試的,她方才不過是懶得自己動手清場而已。
赫連明沚将鞭子在手中纏繞了一圈又一圈,雲輕盯着她的動作,心裏,隐隐築起防備。
赫連明沚表現的太冷靜了,就算面容被毀之事已經過去許久,但這件事情對一個女子來說,可謂是不共戴天之仇,無論什麽時候見到仇人,都一定恨不得撲上去撕了她才對。
可是從始至終,赫連明沚除了陰冷地盯着她之外,居然沒有說過一句出格的話,也沒有做過一個過激的動作。
她到底有什麽依持?
不過,無論赫連明沚有什麽樣的依持,她都不怕,因爲,她也并非是個原地踏步的人。
“接下來的比試至關重要。”林青泉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們必須決出一二三名,而這名次,關系着你們明日武試時的入場順序。”
不僅要鬥,還要鬥個你死我活,這林青泉想的主意可真是對不起他那副意态清雅的外表。
但,沒辦法,誰讓在選妃這件事情上,她們根本沒有半點發言權。
一陣琴音響起,卻是赫連明沚的琴師率先彈起了琴,而随着這陣琴音,赫連明沚身形陡然一動,長鞭如遊龍般狠狠往雲輕抽了過來。
雲輕面上頓時露出一種恐慌神色,她盯着赫連明沚的鞭子,身形不住後退,面上的表情也又懼又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雲輕,你去死吧!”赫連明沚露出得意而猙獰的神色,厲聲低喝。
但,就在鞭子馬上就要抽到雲輕身上的一瞬間,雲輕臉上的神色驟然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其不屑的鬼臉。
這是怎麽回事?
赫連明沚直覺有異,可是還沒有反應過來,雲輕已經一個優美的旋轉,恰到好處地閃開了她的鞭子,而且,還順帶接了一個舒展的舞蹈動作。
裙擺上的孔雀翎随着雲輕的動作光芒流溢,耀花了一片人的眼。
再襯着她纖細的腰肢,細白的頸項,皓月般素白的雙臂……
美,實在是太美了,殿中男子的眼睛幾乎不能控制,都牢牢地盯在雲輕的身影上。
“雲輕,你……”赫連明沚滿心要打雲輕一個滿地打滾,讓她到處求饒,就像那天夜裏在明園中一樣。
可是想不到,雲輕不僅沒有如她所願,反而如此輕易地就避開了。
“四公主,一個人不會永遠都在原地呆着的!”
說完,往夜墨看了一眼。
這個男人真是狠心,竟然用那麽過分的方法逼她去面對鞭子,那天夜裏,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被打了多少鞭了。
而且,他還用自己的安危去強迫她與鞭子對抗,簡直是可惡至極。
但是,也正是因爲他那些殘忍的舉動,她今天在面對着赫連明沚的鞭子時,才能這麽遊刃有餘。
那個男人一定一開始就已經料到,赫連明沚會用這一招了吧!tqR1
赫連明淚面上露出一絲獰色,身形跟着一轉,又是一鞭往雲輕抽過去。
“舞蹈還沒完,你急什麽!”
樂聲,倏地急促起來,鞭舞是戰場上的舞,所以曲聲以高昂急促爲主,這琴聲在方才東海子瑩奏琴的時候根本沒有響起,直到此時才突然發出,倒起了一種奇兵的作用,反而比東海子瑩先了一步,也就讓她沒那麽容易把琴聲引走。
随着樂聲,赫連明沚的動作猛地激烈起來,一鞭接着一鞭往雲輕抽過去,但可惜,雲輕可是出身于叢林的,論身法之靈巧,尤其是小範圍内的身法靈巧,就算是武功高手,也沒幾個人能及得上她。
隻她身體如一隻真正的翩然的孔雀般,在赫連明沚的鞭子下旋轉,進退,遊刃有餘,赫連明沚的每一鞭,不像是在進攻,反而像是在配合她的舞步似的。
忽然,當雲輕踏着一個節拍要往後退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危險感覺湧上心頭,原本要後退的步伐猛地停住,反而以單腳支撐,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柔軟換了方向。
就在她換過方向的同時,锵的一聲琴弦脆響,一直沒有出手的東海子雲忽然出現在東海子瑩身前,單手一撥,一道音符帶着肉眼可見的弧度,猛地往雲輕身後的方向而去。
呯……
一聲脆響,明明什麽都沒有的半空之中,卻發出了尖利的爆鳴聲。
念力,那個給赫連明沚伴奏的琴師,居然是會念力的人,琴音彈出的同時,音刀也随之而至。
雖然雲輕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但念力最大的特點,便是可以随心所欲,如果不是東海子雲及時出手,那音刀必然還會追着雲輕而來。
既有赫連明沚的鞭舞,又有四面八方而來的音刀,如果真的陷入到那樣的環境裏,雲輕就危險了。
“丫頭,師兄來爲你伴奏可好?”東海子雲坐東海子瑩身側,可是琴卻已經全都交在了他手裏。
不得不說,東海子雲真的是天生就适合操琴的人,他隻是随意的坐在那裏,可是整個人卻好像已經和琴融爲一體,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落在琴弦上,哪怕一個動作都沒有做,可是卻沒有任何人會懷疑,那雙手下流淌出的音樂,會是如何的悅耳怡心。
東海子瑩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她是沒有念力的,雖然跟東海子雲學了一點把内力融人琴聲中的方法,可是對上那種能直接用念力指揮音刀的有念力者,她絕對沒有任何勝算。
東海子雲此時出現,不僅僅是幫了雲輕,也是幫了她。
不過她還是故意小聲說道:“皇兄好偏心!有了師妹就不要皇妹了。”
東海子雲聞言隻是一笑,對着雲輕說道:“輕兒,開始了。”
手指流動,一道如月下仙境般的甯谥曲子從東海子雲手下緩緩流淌出來,這曲聲一出,赫連明沚的琴師額上就出了一層冷汗。
要知道,用急切快速的曲子去帶動慢的曲子容易,可是用慢的曲子去帶動急切快速的曲子卻難,可是此時,他卻好像要被東海子雲帶過去了。
縱使他極力撥動着琴弦,可是手指卻好像無法動彈一般,曲聲越來越慢,連帶着,就連赫連明沚的鞭舞都受到了影響,根本無法再像之前一樣狂風暴雨式的攻擊。
雲輕壓力驟減,更是在赫連明沚的鞭影中有如一隻雀鳥般翔動,那尊貴優雅的勁兒,甩了狠戾殺氣十足的赫連明沚足足十條街。
“廢物!”赫連明沚的鞭子忽然變了方向,不再抽向雲輕,而是抽向了一旁的琴師:“你究竟會不會彈琴?”
那一鞭狠狠抽在琴師背上,讓琴師的身體痛的一僵,手下也亂了,可是這疼痛也提醒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的比賽他絕對不能讓赫連明沚輸。
他雖然有念力,可是卻并不強大,遠沒有達到能入無極宮的程度,而且,他也有親人在西楚,赫連明澤兄妹的狠辣手段他十分清楚,如果這一次輸了,那等着他的,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想着,他一咬牙,将所有的念力集中起來,音符猛地狂亂,成片的音刀狠狠地往雲輕攻過去。
他是個明白人,知道赫連明沚的目标是雲輕,所以所有的攻擊都隻向着她。
那些音刀有快有慢,從四面八方而來,幾乎隻是片刻,就把雲輕全部包圍住了。
雲輕面色一變,但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跟随着東海子雲的琴聲,再自然不過地做了兩個輕躍的動作,而這兩個動作,也正好避開了所有的音刀,在她身後,碰撞聲不絕于耳,東海子雲幾乎是毫不費力,就将所有這些音刀通通攔下。
将最後一個音刀被解決,東海子雲眸色微沉,冷聲說道:“你的曲子奏畢,該輪到本王了吧。”
手指一撥,一串音符帶着铿锵之聲躍然而出,赫連明沚的琴師驟然變色,忽然他的胸口向内一凹,慘叫一聲,狂噴出一大口鮮血。
那血色,連琴都染紅了。
随着這個變故,場中再一次陷入了安靜。
“逍遙王……”赫連明沚垂下了鞭子,目光悲涼地望着東海子雲。
爲什麽,東海子雲竟然幫那個賤人,而且,還幫得這麽不遺餘力。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個賤人劃花了她的臉?
她這麽喜歡他,難道,他就沒有一點點感覺?
可是東海子雲根本看也不看她,隻是起身說道:“四公主的琴師,好像有些不舒服。”
方才那一場鬥琴委實太意外,雖然在東海子雲來說,根本沒有費什麽事,但在其他人眼中看到,卻是險象環生。
太子妃的鬥争從來都不簡單,雖說文鬥看起來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在上面比拼,可是實際上,無論是用的琴,又或者伴奏的人以及其他一切器具,說白了,都是背後勢力的綜合比拼。
赫連明沚能找到有念力的人來給她伴奏,并且幫助她文鬥,這是她的本事,而雲輕能請得動東海子雲,這自然也是雲輕的本事,誰也沒辦法說什麽。
現在赫連明沚的琴師沒有了,這勝負,還要怎麽分出來?
皇帝看向林青泉,沉着面色說道:“青泉公子……”
林青泉似乎早就料到皇帝會問他,輕輕一笑,站起來說道:“四公主的琴師有些身體不适,爲了公平起見,不如雲王女也不要再請他人伴奏了。”
目光在場中三人身上一滑,林青泉繼續說道:“子瑩公主的琴技也是極高明的,不如這樣,子瑩公主撫琴,四公主和雲王女起舞,能跟得上子瑩公主琴聲,便爲舞者勝,跟不上子瑩公主琴聲的,便爲子瑩公主勝,至于四公主和雲王女的舞姿,在場諸位都是風雅之人,必然能評判得出的。”
不得不說,林青泉這個方法真的極好,既公平,又不失觀賞性。
這樣一出鬥琴鬥舞下來,才能最好地展現出這裏三個人的能力,也才能看得出誰才最有資格成爲太子妃。
衆人都沒有異議,東海子雲也點點頭,從東海子瑩身邊離開。
離開之前,微微看了東海子瑩一眼,東海子瑩則皺了皺鼻子,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個鬼臉。
“開始吧。”看到幾人都準備好,皇帝下了命令。
現在,沒有任何外力,就拿靠她們幾個自己了。
東海子瑩素手輕揚,第一聲音符一撥出,赫連明沚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淺淡,輕柔,靈動……
這樂聲,分明是爲了配合着雲輕這一身孔雀翎的服裝而進行的,隻聽着這樂聲,就好像看到林間月下色,一隻孔雀邁着優雅的步伐,怡然漫步。
與此同時,殿中的氣氛仿佛忽然一變,明亮的燈火轉成幽暗,衆人好像不再是置身大殿之中,而是在一片有着明淨湖水的溪邊,而水邊的草地上,正有一隻孔雀仙子對月起舞。
螢火點點,盡皆圍繞在她的身側,而水中的倒影,亦和岸上的仙子跳着同樣的舞步,美不勝收。
東海子瑩和雲輕,這兩個人什麽時候勾結到一起去了?
赫連明沚面色驟變,而雲輕卻是露出抹笑意。
東海子瑩雖然有些俏皮,但在正事上的時候,還是相當靠譜的。
身形一個輕輕的起躍,正好落在東海子瑩附近。
“回頭請你吃飯。”雲輕小聲說道。
“少來,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不然我就彈破陣樂!”東海子瑩當即說道。
雲輕翻了個白眼,還記着無命的事情呢?東海子瑩還真執着。
不過,她雲輕是會被人家威脅的人嗎?當然不是!
“不想被你皇兄打屁股,你就盡管彈。”
說着話,一個旋身滑遠了。
東海子瑩頓時氣得面色通紅,可是,偏偏沒有辦法,隻能任命地将手中的樂曲彈下去。
而那一邊,在最初的不适應之後,赫連明沚居然鞭子一展,也随着樂聲舞動起來。
平心而論,抛去赫連明沚人品問題,她的舞技真的是極好的,明明一根剛勁的長鞭,可是到了她的手裏,盡然也能舞出繞指柔的感覺來。
但是,這也僅僅隻是感覺而已,當她舞到雲輕身側,忽然間眸光一閃,低聲叫道:“雲輕!”
随着話聲,她的手在面上一掀,竟然把自己的面紗掀掉了。
她瘋了嗎?
雲輕錯愕,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赫連明沚面紗下的臉是什麽樣子。易腐草汁,沾之即腐,她雖然隻劃了一刀,但赫連明沚臉上的傷口根本無法愈合,現在恐怕是很可怕的樣子。
就算有洛塵幫她看過了,可是在猜出這件事情有可能是雲輕所爲之後,就隻是止住了她傷口的擴大,其他的事情,隻說是無能爲力。
這樣一張臉,誰也不敢讓它輕易現于人前的。畢竟現在知道她毀容之事的人還不多,可如果現在她把面紗揭掉,那就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她毀容了。
可是現在,赫連明沚竟然親手扯到了面紗。
是想要讓她産生愧疚嗎?
如果是的話,那赫連明沚也未免太可笑了。
她劃的時候,就從來沒打算愧疚過。
因爲,這都是她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