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吳寶珠最後幾句話的威脅,她反而并沒有放在心上。
“小師妹。”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許多人,連東海子雲也驚動了。tqR1
“沒事吧?”他關切地問道。
一襲淡藍色的身影立在雲輕身前不足三米處,氣質淡雅,語意柔和,袍擺随風翻起的時候,有如浪潮輕輕湧動。
陌上人如玉,說的也不過就是這種感覺了。
“沒事。”雲輕搖搖頭,想起來東海子雲的稱呼:“你爲什麽叫我小師妹?你真的是我的師兄?”
東海子雲笑了一下,淡然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說給你聽吧。”
将身後的女子拉出來,笑着說道:“我皇妹子瑩,還沒有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東海子瑩在外人面前永遠都是溫婉大方的,一舉一動,就仿佛是一本行走的公主教科書,可是此時,也許是因爲是東海子雲介紹的緣故,她眼睛一眨,笑着說道:“比賽的時候,我可是不會放水的哦。”
公主中的公主,也有俏皮的一面,隻是,不在外人面前展現罷了。
她這話,雖是挑戰,可半分也引不起别人的嫌惡,輕眨着的眼睛,也隻會讓人生出好感而已。
雲輕對這位公主中的公主心下也是親近,正要說話,便聽柳清朗硬聲說道:“說什麽放水不放水,輕兒根本不會參加!”
“小哥哥!”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柳清朗斬釘截鐵的拒絕。
他目光看向東海子雲:“逍遙王,我方才好你聽你說過,東海的好男兒多了去,會爲輕兒介紹……”
雲輕頓時有種捂臉的沖動,爲什麽都到古代了,還是逃不脫相親魔咒啊?小哥哥這是在推銷她嗎?
她還不到十七歲,應該用不着推銷吧?
而且,她明明是有喜歡的人的啊。
方才東海子雲在雲輕危難之時站出來,讓柳清朗對他印象很好,所以問完第一句話之後,柳清朗緊接着就問道:“逍遙王好像也尚未婚配……”
“小哥哥!”雲輕頓時大叫,橫眉豎目。
小哥哥這是要做什麽呀?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嗎?她跟東海子雲之間根本什麽都沒有好不好?而且明明他們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都已經有人傳出許多亂七八糟的傳言,小哥哥再說出這種話,那豈不是都可以編個荒誕故事出來了?
“本王确實尚未婚配。”誰料,東海子雲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了柳清朗的問題。
“那逍遙王覺得輕兒如何?”柳清朗眼睛頓時一亮。
若論這世間最美最有魅力的男人是誰,首推之人當是夜墨,或許,也有一部分人會說宗靖,那個和夜墨并稱爲天下雙王的北境大王子。
可是,若論這世間誰最适宜做丈夫,十個女子裏面,隻怕會有九個半,都會選擇東海子雲。
溫和,性子好,包容、穩重,所有一切最優秀的丈夫所具有的品性,都能在東海子雲身上體現的淋漓盡緻。
雲輕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她要嫁的人,當是能給她穩定生活,讓她再也不受半點委屈的人。
夜墨固然好,可是要背負的卻太多。
而東海子雲,正合适。
“小哥哥,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跟你絕交三天!”雲輕急了,小哥哥這是做什麽呀?怎麽好像很急着把她托付給什麽人似的。
可是偏偏,東海子雲又是很認真的回答了柳清朗的問話:“本王覺得,輕兒很好。”
他的小師妹,自然是好的。
“那好,如果我……”
“小哥哥,我真的生氣了!”雲輕一把捂住柳清朗的嘴,不許他再說下去。
如果他再說下去,估計就要說長兄如父,然後直接把她許配給東海子雲了。
柳清朗的個子很高,雲輕隻到他肩膀,想捂住他的嘴真心不容易。
雲輕像隻猴子似的半挂在柳清朗的身上,對東海子雲尴尬笑道:“逍遙王,我小哥哥今天出門忘記吃藥了,你不要理他!”
“藥?什麽藥?”東海子瑩睜大了眼睛:“柳公子生病了嗎?”
“對,生病了!”雲輕表情認真嚴肅:“嫁妹綜合征!”
雖然有些用語現代了些,可是以東海子雲和東海子瑩的理解力,卻是聽懂了。
“噗……”東海子瑩忍不住就笑了出來,用手捂着嘴,眼睛裏閃着促狹的光。
她笑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彎彎的,有如小船一樣,一隻小手沒有捂住的地方,隐隐約約露出兩個小酒窩。
真的是個美人啊,雲輕如果是男人,也會被東海子瑩迷住的。
“柳公子,你不用擔心令妹嫁不出去的,她早已被人定下了。”東海子瑩淺笑說道。
夜墨的性子,不要就是不要,可一旦要了,就絕對會要到底。
這次的預選,看着夜墨好像什麽都沒做,可是隻要看看雲輕的衣服,出的題目,還有柳清朗到的時間,就知道所有的一切,全都在夜墨的控制之中。
爲了幫雲輕赢得這個機會,夜墨也算是做到極緻了。
可是東海子瑩卻不知,這正是柳清朗最擔心的一點。
夜墨應該知道他是肯定不贊成雲輕和他在一起的,可是居然能算計到讓他主動跳出來幫助雲輕勝出,這份心計,雲輕遇到他,怕是隻有被吃得死死的份。
現在夜墨對雲輕尚有興趣的時候還好,倘若有一天他對雲輕的興趣淡了,弱了,甚或沒了,那雲輕豈不是要連根骨頭渣都不剩?
隐族人重情,尤其是女子,遇到情愛的時候,往往會蒙蔽了自己的眼睛,什麽也不管不顧,這一點,隻要看柳真如就知道。
柳清朗很擔心,萬一雲輕也如柳真如一般被蒙蔽了雙眼,那該怎麽辦?
要知道,雲宏烨和夜墨絕對不是同一個級别的人,柳真如當年能在雲宏烨手中保住隐族殘餘,保住自己的兩個女兒,但雲輕在夜墨手中,隻怕什麽也做不到。
隻看這次的事情,柳清朗就實在無法對夜墨産生信任感,所以唯今之計,就是趁着雲輕還沒有情根深重,早點斬斷。
而且,他選擇的人,也不是随便選的。
用了點力氣,終于把雲輕的小手掰了下來,柳清朗瞪着雲輕:“長兄如父!這事兒你得聽我……”
“我爹還沒死!”雲輕立刻叫道,她這小哥哥今天抽什麽風啊?幹嗎非得把她推給東海子雲?
就算不想讓她參加夜墨的選妃宴,也用不着把她推給另外一個人啊。
柳清朗不理會雲輕,直接轉向東海子雲:“逍遙王,我姑姑當年懷着輕兒的時候,曾經和令師有一個約定,不知道令師有沒有和你提起過?”
雲輕心裏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她看向東海子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可惜,事情往往與願望相違背,事情,真的是她想的那樣。
東海子雲淡笑說道:“提起過,當時柳師叔與家師約定,若是肚子裏的這一胎是女兒,就給本王做王妃……”
雲輕很懵。
她和東海子雲之間居然是有婚約的。
那後來她爲什麽又被指給了夜天玄呢?這事兒太玄幻了,讓她根本無從反應,以到于,夜墨什麽時候到了身前,她都不知道。
“柳公子還打算在這裏逗留多久?”夜墨淡聲問道。
他眉目如畫,神情淡然,但周身每一個肢體語言,甚至頭發絲,都在透露出逐客的信息。
隻差沒有對着柳清朗說:你快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事實上,柳清朗早就是夜墨不受歡迎的對象了,從看到他摟着雲輕的那一刻起。
這女人是他的,誰也不能動。
柳清朗看到夜墨就氣不打一處來,畢竟,夜墨居然逼着他親手把雲輕送上他的選妃大會,這種憋屈,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是絕對不會了解的。
那就好像親手把自己心愛的寶物,送給了強盜,而且這個強盜還一臉的理所當然。
一想到這個,他就萬分想往夜墨那張妖孽的臉上狠狠打上一拳。
可是偏偏,他不能。
“孤王也是好意,柳公子當知道,你的身份已經暴露,每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柳清朗更是氣憤,他的身份暴露,也想想,這是拜誰所賜。
若不是夜墨激得他不得不上台,他的身份又怎麽會暴露。
但夜墨的神情從始至終,都隻是淡淡的,唇角含着一絲淺笑,十分溫和地看着柳清朗。
“身份?什麽身份?”雲輕問道:“隐族的污名不是已經洗刷了嗎?”
雖然不知道她的母妃是如何做的,但這件事情是确鑿無疑的。
所以,柳清朗在歸陽應該是安全的,爲什麽又說會有危險?
夜墨的手不知何時繞到了雲輕的腰上,十分自如地把她攬入懷中:“隐族自古以來多出擁有念力之人,皇帝屠了隐族,雖然迫于無奈恢複了隐族的名聲,可是難道,真的能對隐族放心嗎?”
夜墨看似是在對雲輕解釋,可是實際上,卻是在提醒着柳清朗。
再呆下去,隻會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