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提着心的衆人,心裏更是發毛,尤其是幾個女兵,他們再厲害,可總歸是女人,就讓他們這樣呆在墳地裏一夜,想想心裏都開始發抖了。而計欣安更是自看到了那些墳之後便再也沒開口,隻是臉色有些發白的聽着歐陽書傑與快刀讨價還價,心裏真希望他們一直說下去,直接說到天亮好。
快刀看着他們還在遲疑,當然不會給他們再拖延的機會,不禁大聲吼道,“全體都有,立正,目标正前方墳地,每兩人間隔最少五十米獨自睡在土包上,相互之前不準說話,在明天早上五點之前離開土包的人算淘汰,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大家回答的速度依舊很快,可聲音之中似乎都在發抖。
“大點聲,我沒有聽到。”快刀加大了聲音瞪着他們問道。
“明白。”衆人再次加大了聲音,喊聲響徹整個樹林,驚起一片飛鳥。
快刀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便馬上大聲吼道,“那還發什麽傻,都去找自己的床去。”
所有人忙向不遠處的墳場走去,之前大家看不清,可走近了慢慢發現,雖然這裏不像正規墓地那人一個個的挨着,可縱橫交錯在一起到也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心裏就直發寒。
這麽多的墓碑在的荒野地裏,就是白天看着都會讓人覺得滲得慌,更别說在這大半夜的,可這麽看還不行,是要睡到上面,于是一個個腳下都跟灌了鉛一樣。
“都速度快點别跟個老太太似的…自己找自己的墳頭,誰再猶豫我讓他自己去五百米外的墳頭去。”快刀跟在衆人的後面監督,說話還真是一點也不在意。
大家聽了他的話,心中一驚…現在雖然大家離得遠,但至少還有人陪着,如果真的跑到五百米那可真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于是一個個的便忙找自己要睡覺的地方,低着頭便爬上了墳包,有的人膽小邊爬身上已經開始抖了起來,快刀看了一眼不禁失望的搖了搖頭,這一關也是個很重要的因素…如果膽量不夠,那其他方面再優秀又有什麽用,還不如早點被淘汰。
而剛剛轉頭就看到歐陽書傑邊小心的找了一個墳包爬上去,邊嘴裏還嘀咕着,“您大人有大量啊,千萬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無奈,你要是真的覺得我打擾到你了我跟你道歉…要是壓到你什麽的也别太在意,想報複千萬别來找我,我隻是個小白人…沒有自主權啊,想找那就去找快刀吧,就是那邊站着那位,記住了他的長相你們大家一起去找他,以後天天半夜吓他。
“一個大老爺們磨叽什麽呢,快躺好睡覺,要是不想呆自己去山的另一邊去。”快刀走過來将他的話聽了個正着,還真有些哭笑不得,馬上一腳踢了過去,對着他吼道。
“是…教官,我正整理床鋪,馬上就睡。”歐陽書傑一個踉跄,但卻一下扶住墓碑保持住平衡,扭頭看向快刀一點也沒有覺得尴尬,反而笑着跟他說道…就像之前的話根本不是他說的一樣。
看到他這個樣子快刀無奈的搖了搖頭,見他不再嘀咕了,這才向其他人的地方走去。
計欣安跟在鄒澤的身後被他拉着向前走,手有些不受控制的發抖起來,前面的鄒澤突然停了下來,“你就在這裏吧,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到了大家的邊緣,你更是害怕了。”
計欣安順着他指的地方看去,一個沒有草也沒有石頭修整的很是平整的墳,看來是應該有人剛剛上過墳的,雖然心中不願但也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隻能點了點頭。
“别怕,我就在你前面不會有事的,不就是幾個墳頭嘛,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怕它們?”感受到計欣安手心已經開始冒出冷汗,手上不禁用了用力安慰她說道。
“我不怕真的不怕。”計欣安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堅定一些,可看起來沒有成功。
鄒澤見此還有些擔心她,可見到快刀馬上要過來了,也不能再耽誤,便趴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我知道你肯定能看得到我,如果害怕了就看着我,你就不怕了。”
計欣安聽了點了點頭,勉強的笑了笑,想讓他放心,可僵硬的臉怎麽也笑不出來。
鄒澤雖然不放心她,可那邊快刀已經開始催了,便隻能松開了她的手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還不時的回頭看着計欣安。
計欣安看着鄒澤在不遠處随意選了一處便将背包扔到上面,自己也跳了上去,看着鄒澤的樣子,不知怎麽的,剛剛還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扭頭自己也硬着頭皮走了上去。
墳包上面其實很少,一個成年人想躺下去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睡覺也隻能斜靠在上面,可這如果隻是個普通的土包,條件再艱苦也沒什麽,跟臭水溝比起來算是天堂了。
隻要能睡覺還在乎什麽能不能躺着,更何況還有一夜的時間可以睡,真的是給他們的特殊待遇了,可現在它不是普通的土包而已,下面可還有個死人呢,也許就正壓在自己的身下。
要與他們在一起睡上一夜,想到這裏就總覺得後背發涼,像有什麽東西一樣,總是動來動去的,可卻又不敢太大的動作,萬一掉到下面因此而淘汰那就太冤了,誰知道他們正在哪裏偷看着自己這些人,所以既然要求不準下墳包,那自己就不能下,總不能存在僥幸心理。
快刀和幾個特種兵檢查完大家的距離,便都離開,隻留下一個個坐在墳頭不知所措的偵察兵們,漆黑的樹林裏,本來光線就不好再加上有樹木檔着,除了計欣安這個怪胎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在什麽地方。
這麽一大片墳地,六十幾個人一分散開來一下就顯得少了起來,再加上所有人不準說話,整個樹林又恢複了靜悄悄的,這樣的感覺就像整個墳場就隻有自己一樣,而自己所能看到的除了黑暗就是墳地。
平時這些人也沒少野外生存,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睡也不是沒有過,可那時還真沒有想過害怕,不管是樹林還是河邊,一睡就是一夜也沒什麽怪聲音。
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今天的氣氛卻異常的古怪,耳中不時的傳來風刮起樹葉的唰唰聲、偶爾一隻烏鴉的叫聲,而身邊冰冷的墓碑,這些無不讓人想到那些恐怖片的場景,就算不去想,那些想法也會不時的冒出來。
一個個瞪着眼睛,似乎連眨一下都不敢,隻要有一點聲音都能讓這些準特種兵們吓的一個激靈。
計欣安其實也算是無神論者,一直不相信有什麽鬼啊神的,可自從重生這種離奇的事都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就讓她不得不多想了。
再加上她前世無聊上網的時候,看的恐怖片不知看了多少,本就比其他人多,現在這個時候不知怎麽的,就都出現腦海裏,想不去想都不行。
一想到這些,身下更是像有釘子一般,直想跳起來,可卻不能這麽做,強壓住這樣的想法,手裏的槍握的緊緊的,眼睛也緊張的盯着四周,隻要哪裏有一點聲音槍口便先轉了過去,全身的精神真是高度緊張,哪裏還有心情睡覺。
可心裏知道這樣下去不行,這樣盯着一夜她到是可以做到,畢竟之前睡了一天一夜,不管是體能還是精神都充足的很,隻是怕就怕明天還要做什麽耗費體能的訓練。
現在這樣的時間不抓緊睡覺,明天一天不知要累成什麽樣,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就是想睡,卻連眼睛都不敢閉還睡什麽啊。
這時計欣安扭頭看向鄒澤,她知道對方肯定是看不到自己的,可就是想看着他,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感覺到安全。
鄒澤似乎有心靈感應一般,也看向了她這一邊,卻突然站了起來,對着她的方向怪笑了下,竟跳起了舞。
計欣安看着先是愣了下,但随即笑了出來,因爲鄒澤所跳的根本不是什麽正常的舞蹈,相當的搞怪,每個動作都能讓人笑噴出來。
心裏明白鄒澤是在用這種方法讓自己消除緊張,而他的作法卻也起到了作用了,計欣安笑過之後,心裏的害怕竟減輕了不少。
跳了一會,鄒澤停了下來,雙手合實放在頭的一側做了一個睡覺的動作,計欣安看了輕笑了下,雖然知道他看不到,可卻還是點了點再次坐下來後,心裏竟踏實了不少,雖然還是害怕,可至少不像剛剛那樣草木皆兵了,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竟慢慢的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