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那些帶着倒刺的鐵絲網,心裏不禁慢慢的泛起寒意,可她沒有拒絕的理由,身後的人已經跟了上來,低頭咬了咬牙,向前沖了過鐵絲網下的水并不淺,而上面倒勾上還帶着已經幹涸的血迹和挂在上面的破布,讓人看了不寒而栗,心裏怎麽也放松不下來,小心的向前爬去。
身體不敢擡的太高,怕上面的倒勾傷到自己,那上面可是輕輕一碰,也許就是一道傷口,計欣安這些天雖然一直體力透支,但至少還沒有受過傷,可不想在這裏開這個先例,面對着這些髒水,受了傷可不是好玩的事。
可如果太低了,那臉就直接沒到了水裏,那些水可不是隻是帶着泥沙的雨水了,如果不小心喝下去不知道會不會中毒,所以盡量将頭擡出水面,而還要小心的躲着上面的倒勾,上下要同時的兼顧。
其他人此時并不比計欣安強到哪裏去,前後的幾人都小心的向前匍匐前進,特種兵們當然不如讓他們如願,見他們慢了下來,便有人開始走過來,直接踢在鐵絲網上面,“都沒聽到嗎,讓你們快點,别跟個老太太似的·我就沒見過你們這樣過障礙的,慢的跟豬一樣。”
計欣安正好在鐵絲網的中間部位,直接被他踢了個正着,便本能的要躲開·可卻忘了她此時身處的地方,一側身便攪動了髒水,向嘴邊湧來。
見這個情況吓了計欣安一跳,想也不想側着身便擡頭要躲,可卻忘了上面還有着危險,卻一下撞到了上面的鐵絲網,隻覺肩膀和臉上一陣刺痛。
臉上的疼痛讓她馬上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上面的倒勾刮傷了,可卻不敢用手去碰傷處,就她現在的手如果去摸臉上的傷口不感染才怪,可就算是不去碰,以現在她所處的環境想要保持傷處幹淨也是不可能的。
傷口處越發火辣辣的疼,心裏一陣沮喪,之膠還在想不要受傷,可還真是說什麽來什麽·才跑了這麽遠就傷到了,此時不知道傷口有沒有進了髒水。
真的想站起來馬上處理一下,可此時趴在鐵絲網的中間·前後都有人,就是上下依舊是危險,想起來是不可能,想出去也隻有一條路,繼續向前。
想了下,便隻能咬着牙忍着傷處的疼痛繼續向前爬去,計欣安前後的人都忙着自己還來不急,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情況。
但之前踢鐵絲網的特種兵卻看的一清二楚,如果是個男兵他也許根本不會在意,說不定會再踢上一腳去·可看到了計欣安卻終究是心軟了,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卻也沒有再催促她加快速度,讓計欣安能慢慢的爬出鐵絲網。
見計欣安爬了出來,之前的那名特種兵示意了一下,馬上有衛生員跑了過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還好有鋼盔檔着,要不然臉上的傷口就大了,非毀容了不可,還有肩膀上的傷這麽重,都差點刮下塊肉來。”今天值班軍醫是個女的,所以話不免多了些,在清洗完傷口後,看到她的傷,臉上不禁露出責備的神色。
計欣安想笑笑表示自己沒事,可卻怎麽也扯不出一個笑容來,便搖了搖頭,“訓練嘛,難免受傷,你不是說還好有鋼盔嘛,隻傷到一點沒事的,我皮膚愈合的快,不會留下疤的。”
見她的樣子,軍醫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再說什麽,隻是低頭繼續給她處理傷口,歎了口氣說道,“就爲了成爲特種兵,這值得嗎,幹什麽不是幹,好好的一個女孩子非得當什麽特種兵啊,這些事應該是男人去做的。”
傷處上了藥,更是疼的厲害,咧了下嘴卻又馬上閉上了,聽了軍醫的話,計欣安輕笑了下,“這是我的夢想,爲了自己的夢想而奮鬥、付出,苦點累點我都能忍受,再說誰說特種兵一定隻能男人當的,我就一定做出個樣來給他們看,讓他們看看女兵也一樣可以成爲特種兵。”
見計欣安如此,軍醫便不再說什麽了,不是她同意了計欣安的觀點,而是看到這樣的計欣安,她真的不忍心再說什麽了。這時喬世飛走了過來,看到了計欣安在處理傷口,并沒有什意外,這些天來這種情況真的是太多了,雖然沒有什麽特别大的傷,但小傷卻不斷,幾乎每天都有傷員,雖然心裏關心,但從沒有表現出來過。
于是走過來後,連關心一下她的傷的話都沒有,直接問道,“還行不行,不行趕快滾,别在這裏耽誤時間。”
“報告,我可以繼續。”計欣安聽了一下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吓得軍醫一跳,手裏的藥都被碰掉地上了。
“既然可以,那處理好了傷口就馬上回去,刮破點皮就唧唧歪歪的,你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喬世飛聽了,便馬上大聲的說道。
計欣安還沒有說什麽,女軍醫便一下忍不住了,瞪向喬世飛,“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你看她都受傷了還讓她去那些髒水裏摸爬滾打,傷口不感染了才怪,哪有你這麽訓練的,一點也不講究科學依據,你真的想把這些兵都練得傷的傷走的走,你才滿意?”
“我不知道什麽感染不感染,我隻知道她還有十八次的障礙沒有跑完,如果不完成那就淘汰,我們隻要最好的,完成不了訓練的就滾,這是我們的遊戲規則。”喬世飛怒斥着她。
“可你看清了她是個女兵,你總不能要求她們跟男兵一樣吧,尤其是臉上的傷,留下疤了怎麽辦?”軍醫卻一點也不怕她,依舊大聲的說道。
喬世飛冷笑了聲,“如果她想進入特種部隊,那就不要再提什麽她是女兵,在我的眼裏沒有男女,隻有軍人。”
“你¨.”軍醫一下語塞了,但馬上說道,“我是醫生,我現在要行使我醫生的權利,她現在受了傷,身體又嚴重脫水,我認爲她已經不适合再訓練,需要休息。”
“好啊。”喬世飛一下笑了出來,不過怎麽看他的那個笑容都有些詭異,果然在軍醫以爲自己勝了的時候,他繼續說道,“她可以休息,而且想休息多久都行,不過我的選拔營規定,不管什麽原因,如果訓練中斷十二個小時,按自動棄權算。”
計欣安聽了兩人在那裏爲自己争執,卻一句也插不上嘴,突然大聲的說道,“好了,不要争了,我要去訓練了。”
說着便也不管傷口,整理好衣服向訓練場繼續走去,喬世飛見她的樣子,雖然沒有誇獎出來,但眼神之中的贊許卻透露了出來,主角走了,他也不再理那個軍醫,扭頭離開了。
軍醫見此一下愣住了,對着計欣安大聲喊道,“你的傷口還沒處理完呢。”
“不用了,反正一會也是髒,訓練結束一起弄吧。”計欣安擺了下手,卻已經跑遠了。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真不要命了?”軍醫在說話的同時,還狠狠的瞪了眼喬世飛。
“學姐,你不是特種部隊的人,所以你永遠也不會懂他們的。”一旁打下手的一個年輕的男軍巅笑着說道,卻讓她陷入了沉思。
計欣安跑回四百米障礙的訓練場,自之前中斷的地方又開始訓練,此時場地已經被他們來來回回的攪合了數次,味道更是大了。
邊跑邊心裏想着,真的不知道他們哪裏找來的這些水,真是比污水溝裏的水還要讓人惡心,跑動之中的時候不時的濺到臉上,讓已經壓下的嘔意再度湧了上來。
堅持着跟大家又跑了幾圈,發現身上的傷已經不痛了,應該是麻木了,隻是對水中的味道越來越不适。
可就在這個時候,特種兵們竟拿起了水桶來,将髒水向他們潑來,而那個水的濃度卻絲毫不比訓練場上的水差,跑的快的躲了過去。
大多數人卻是躲不過,直接被淋了個正着,而計欣安就是其中之一,在爬橫梯的時候,根本快不起來,想躲也躲不了,見一桶水潑來,一把抓住不至于掉下去。
卻一桶腥臭的水迎面潑來,隻覺得頭上、臉上、身上全是,甚至還進到嘴裏不少,一直壓抑着的計欣安終于忍不住,直接趴在橫梯上吐了出來,可邊吐臉上的水邊流進了嘴裏,那味道卻讓她更加的惡心。
更是忍不住嘔着,之前雖然吃了東西,可并不多,胃裏本就沒什麽,幾下便全都吐了出去,再吐就全是水了,可卻依舊止不住喉嚨中惡心的感覺,慢慢的變成幹嘔了,可這樣卻讓她更加的難受,鼻涕眼淚都跟着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