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欣安一見沒有人便馬上跟他們解釋。“爸,我跟他真的沒什麽了,我也不知道他也考了軍校的。”
“我知道,我自己的女兒我不相信誰相信。”計良笑了笑,他也知道計欣安既然跟他說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謝謝爸爸。”這種被相信的感覺其實也是很幸福的。
“怎麽回事,你們兩個打什麽啞謎呢?”安楚紅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他雖然知道姚文昊的事情,但從沒有真正的見過他。
“這可是我跟咱們女兒的秘密,怎麽能随便告訴你,對不對安安?”計良在計欣安還沒開口時先一步說了出來,還沖計欣安使了個眼色。
“爸,我有沒有說過你是世上最好的爸爸?”計欣安笑着看着爸爸,其實倒不是她想瞞着媽媽,隻是事情已經過去了,能不提最好還是不要提了。
“你現在說也來得及。”計良也跟着笑了起來,惟有一旁的安楚紅弄不明白這父女兩個怎麽回事。
而另一邊衛豔跟他們寒喧過後便把姚文昊拉到了一旁。
“文昊,你去考軍校是不是因爲這個計欣安,是不是因爲她想考,所以也讓你跟着她一起去的?”本來在鄒衛國的誤會解釋清後,她對自己誤會計欣安還是有些内疚的,而且覺得自己當初的所做所爲有些莽撞了,可是現在看到兒子竟因爲她連清華都不上了,對于計欣安更是氣了。
“施琳告訴你的?”姚文昊沒有想到她竟也知道了計欣安的存在,但他雖然這麽問隻是想詐她一下,想來喻瑤不說,計欣安和鄒澤更不可能,就隻有施琳了。
“你怎麽知道...”剛說完便反應了過來,這不就是等同于承認了。
“哼,果然是她。”姚文昊并沒有感覺到奇怪。
“她也是爲了你好,像你這樣什麽事都瞞着我就對了?”衛豔覺得自己說漏了嘴挺對不起施琳的,但也沒法挽回,隻能幫她說些好話。
“你以爲她安了什麽好心,而且她所說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事實,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因爲計欣安才去的軍校,但卻不是你想的那樣什麽她逼我去的,而是我喜歡她,因爲一些原因她根本就不接受我,爲了能離她近一些才做了這個選擇。而未來她能否接受我還要是看以後了。”姚文昊聽了她的話,便知道施琳在她那不知怎麽歪曲事實了呢,不過現在根本來不及詳細解釋,再一個他也不想。
“你看還不是因爲她的對不對?”衛豔根本沒有聽别的,隻那一句因爲計欣安才去軍校,便認定了自己的兒子是被她帶‘壞’的。
“我不想再說這些了,跟你也說不明白,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馬上要走了我要跟朋友告别了。”說着轉身就走了,看得衛豔直瞪眼。
其實說是跟朋友告别隻是個借口,他不想再聽衛豔的話了,根本就不講道理的亂說。
姚文昊回到喻瑤的身邊,見她隻是坐在那裏發呆也不去跟他們聊天,“車快開了,你不跟鄒澤他們告别嗎。”
“也好,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到他,你說我們到底是有緣還是沒緣呢?”喻瑤擡起頭聽了他的話,輕輕一笑,笑容卻滿是苦澀,沒有想到竟跟鄒澤同一天離開這個城市,可這又能怎麽樣。
鄒澤見兩人同來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喻瑤,她不是很久不跟姚文昊說話了嘛,現在怎麽兩個人一起來了。
喻瑤一見他的眼光便明白他在想什麽呢,“我剛剛跟他好好的談了一次,他也道過歉了,馬上就要分開了,就讓所有的事情都過去吧。”
姚文昊聽了,輕笑了一下,心思卻回到了幾個小時前在車站見到喻瑤的那一幕。
“瑤瑤,真的是你?”姚文昊見到一個獨自提着行李,孤獨的背影,突然覺得很熟悉,走進一看竟真的是喻瑤。
喻瑤擡起頭看到檔在前面的姚文昊,有些驚訝,沒想到他也是今天離開,而且在這人山人海的車站還會碰到。
“瑤瑤,你還在怪我嗎,現在是不是連聲哥都不願叫了。”姚文昊有些挫敗的低下頭。
“沒,隻是沒想到在這裏能碰到你。”喻瑤見到他其實也很高興的,本以爲自己就這麽悄悄的離開,沒想到還會碰到熟悉的人。
“是嗎,其實你不認我這個哥也沒關系,你并沒有做錯,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的,可是卻一直沒有勇氣,既然今天能這麽巧的在這裏碰到,我要是不說就真的再也沒機會了。”姚文昊說着頓了一下,這才又開口。“瑤瑤,我真的錯了,對不起,我不該那麽做,也不該做錯了事還死不認錯,能原諒哥嗎。”
“你不應該跟我道歉,你并沒有對不起我,你該道歉的人是計欣安。你有句話說的對,馬上就要分開了,把這些事情都說開了吧。”喻瑤想着他們的事,那好像很遙遠的事了,而現在想起那些或快樂或悲傷的日子竟就這麽一去不複反了。
“我已經跟她道歉過了,而且我還正式的向她提出了,我還要追求她,但那就是以後的事了,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跟你道歉,我當初不應該打着爲你好的名義而做那些事,後來還對你和計欣安那種态度,你怪我也是理所應當的。”姚文昊越說聲音越小,他怕喻瑤不原諒他,也許就此成爲一個遺憾了。
“都過去那麽久的事了,我還怪你什麽,而且現在想當,當初誰都有資格怪你,隻有我沒有,如果不是因爲我,你跟計欣安也許會順理成章的走到一起,即使别人想挑撥也沒有機會 。”喻瑤現在不知是對他一個什麽感覺,現在卻怎麽也說不清了。
“這些跟你都沒有關系,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做錯了事,你當然有資格怪我。”猶豫了一下又道,“那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哥嗎。”
喻瑤聽後低下頭,小聲的不能再小聲叫了聲,“哥。”
“诶,瑤瑤我真的很高興。”即使聲音再小,姚文昊也聽到了,從心裏向外的美。
“既然計欣安都可以放下了,我又有什麽不能原諒的呢,能看到你現在這樣勇于認錯,你就還是我的哥哥。”喻瑤心裏也是高興的,畢竟多年的兄妹感情了,不是說斷就斷得了的。
“謝謝你瑤瑤,你和安安,你們都是好女孩。”姚文昊感慨的說道,他何其幸運碰到兩個這麽好的女孩,一個成了自己的妹妹,另一個與自己相愛過,如果 不是自己不知珍惜,也許現在他就是最幸福的人,但現在想明白了還不晚,他會将這一切帶回自己的身邊的。
“哥,你也坐這趟車去京城嗎。”看到他身後的背包,喻瑤猜測可能也是去上學的,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那也許至少還有個親人陪着自己。
“不,我不去京城,我考了計欣安所上的那所學校。”姚文昊說完便看到喻瑤眼中失望的神色,馬上便住了嘴。
“是爲了安安吧。”喻瑤恍然,這回卻沒有那麽驚訝了,既然鄒澤能做得到,那姚文昊所做的就不希奇了,他們都是爲了愛情不顧一切的性格。
“是啊,我既然要重新追求她,如果連人都不在身邊又怎麽能有機會。”姚文昊說道,又怕她難過,所以擔心的看着她。
“都去軍校了啊,看來我真的是要一個人了。”喻瑤有些神傷,終于沒有人再陪着她了,接下來的路就要自己走了。
“瑤瑤,你沒事吧。”姚文昊見她神色有異。
“你不用擔心我,我隻是有些羨慕你,我本來也有這個機會的,可是卻到了最後關頭被班主任聯系到我媽将志願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過這也許是老天告訴我,真的該放棄了。”喻瑤輕歎口氣,現在都還在想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那自己此時也在準備去軍校的路上了吧。
姚文昊聽了暗自慶幸自己當初沒有給學校留家裏的聯系方法,卻也爲喻瑤可憐,如果她也能來該有多好。
鄒澤聽了喻瑤的話,見兩人又和好如初,心裏還有些爲計欣安不平的,但一想既然計欣安都不在意了,那自己還那麽小心眼做什麽,再說現在實在不是說這個把事的時候。
而計欣安聽了卻隻是一笑道,“也是,這也不算什麽深仇大恨的,你們早就該和好了,那麽多年的兄妹總不能真的絕交了啊。”
姚文昊感激的看了眼計欣安,而喻瑤隻是勉強的輕笑一下,與哥哥的和好并不能沖淡自己即将要與他們分别的離愁。
“安安、鄒澤,同學了這麽多年,本以爲分别是很遙遠的事懷,沒想到這回真的是要分開了。”喻瑤很怕這種告别的場面,所以自己什麽時候離開她沒有告訴其他人,别人的時間她也沒有問,可是沒想到還是在這裏碰到了。
“就是上了大學我們也可以再聯系啊,現在方法那麽,打電話、寫信都可以的。”鄒澤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所以安慰她一下。
“你們還願意跟我聯系嗎。”喻瑤擡起頭,期待的看着他們。
“當然願意了,就算我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可也算是戰友了,而且又朋友一場怎麽可能就因爲不上一個大學就不聯系了。”鄒澤說着,喻瑤聽了他的話,這些天來第一次露出了些許笑容。
“就是的,其實部隊也不是很大,沒準以後會分到一個部隊去呢。”計欣安也跟着說。
喻瑤其實也知道他們這些話都是在安慰自己,但心裏也好受些了。
“喻瑤怎麽就你自己去嗎,你...家人不送你?”計欣安見她身邊除了姚文昊一家人竟沒有其他人來送她。
“我不想讓他們送我,更何況我也想鍛練一下自己,都這麽大了又丢不了。”喻瑤拒絕了自己家人送她到學校,就連送她到車站都拒絕了,既然想重新開始,那就從第一步就要不一樣。
計欣安心想那可不一定,就她這麽個單身小女孩,還是第一次出門,“可就你自己行嗎,那麽長的時間,就你自己在車上連上個衛生間都沒有人幫着看行李。”
“還有幾個我們學校的同學,考的雖然是不同學校的,但都是京城的,我們一起走,他們可能一會才能到。”喻瑤感激的笑了笑,對于她的關心放在心裏了。
三人聽了這才放心下來,正這時便有人在那邊叫起喻瑤來,喻瑤過頭一看,正是要與自己一起去京城的那幾人,都已經來了。
“我的同伴來了,我們就在這裏告别吧。”喻瑤竟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她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在他們面前,即使以後與鄒澤再見面的機會都少了,但她想讓他偶爾想起自己的時候是最美的自己。
“你自己保重。”到了這個時候,鄒澤也有難過,畢竟是從小到大的夥伴了,可卻不知說些什麽才好,到了嘴邊就隻剩下這句話。
“瑤瑤,你路上小心,到了那邊就給家裏打個電話。”姚文昊在得到了喻瑤的原諒後心中的另一個石頭終于落地了,可卻馬上要分開了,自己再也不能在她的身邊盡一個哥哥的責任了。
“喻瑤,再見。”計欣安沒有多餘的話,隻是輕聲道别。
“再見。”喻瑤強忍着鼻尖冒出的酸氣,快速的轉過身去,淚水随之便流了下來,這次真的要分開了。
看着她離開,三人的心裏都不好受,但分離卻是再所難免的,人生中總是有各種各樣的離别。
當喻瑤離開後就隻剩下他們三人在一起了,鄒澤看向姚文昊的目光滿是不善。
“你不是說非清華不考的嘛,怎麽也跟我們考這個沒人待見的破軍校?”鄒澤一付冷嘲熱諷的樣子,雖然他知道既然計欣安都已經原諒他了,那自己是沒有立場怪姚文昊的,但卻就是忍不住。
“你不也說過打死也不考軍校的,現在怎麽也放下你的破吉它去當兵了?”姚文昊覺得自己對不起計欣安,但并沒有虧欠鄒澤,所以不覺得應該讓他。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這馬上就要上火車了還吵什麽。”計欣安見她要是再不制止兩人打起來都有可能。
兩人就像是被老師教訓的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瞬間沒了聲音。
“姚文昊,說說吧,你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會也考軍校了。”計欣安看向姚文昊,她想她應該把話都說清楚了,他怎麽還會做出這麽不冷靜的事來。
“我說過不會放棄的,如果不考軍校的話怎麽能留在你身邊?”姚文昊說的理直氣壯,看着她目光也不再閃躲。
“雖然你現在想反悔也不行了,但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我雖然不再怨恨你所做過的事,但我們也不可能有機會再在一起了,不管你再做什麽,即使我多麽感動,但再也不會對你動心了,我們以後最多 也隻能是同學、戰友、朋友的關系。”計欣安知道這樣的話可能挺傷人的,卻覺得必須說出來。
“我知道,可接不接受我是你的事,但放棄與否卻是我的事,而且你放心,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給你造成任何不便和麻煩的,你盡可把我當成你的普通同學或是戰友。”姚文昊竟一點也不在意計欣安的話。
“說的好聽,到時候不說不定又使什麽下三濫的手段呢。”鄒澤卻是不相信他,犯過錯的人想再次得到别人的信任總是不容易的。
“鄒澤,不要這樣,不管怎麽說他以後都是你的戰友了,這種關系也許比那些從小到大的發小還要重要。”計欣安阻止了兩人再起戰火,既然已經說明白了那以後就忘記過去的事,大家當做老同學一樣相處好了。
“安安,過來,你們快檢票了。”那邊大人聊着見時間快到了喊他們過去。
“我們先過去吧,别讓他們看出什麽來,擔心我們。”計欣安背起自己的小包走了過去。
三人走過來時,計欣安能感覺得到除了其他幾人溫暖、不舍的目光之外,還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正盯着她,還帶着些許的怨恨,計欣安知道那是曾經找過她的姚文昊的母親,自己又不求她什麽,即使自己還留在這個城市也不會怕她,更何況自己就要走了,所以直接無視之。
鄒衛國見他們走過來笑了起來,“你們看,還是年輕人有共同語言,跟我們這群老家夥都沒什麽話說了。”
“哪有啊,我們剛剛跟一個同學道别來着,師傅,我到了軍校會想你的。”計欣安一句話将鄒衛國說的心花怒放。
“老鄒,我看現在安安更像你的女兒。”鄒衛國是高興了,可計良卻吃起醋來了。
“爸,我也會想你和媽**,一有時間就給你們打電話。”計欣安抱着計良的胳膊撒嬌,卻沒有一點裝假,竟有些要流淚的感覺,今生的她又要與父母分開了。
“好了,都這麽大的姑娘了還撒嬌,也不怕别人笑話。”計良感慨的拍了拍計欣安的頭,好像昨天還在懷裏抱着的女孩,今天就已經要離開自己那麽遠了。
其他人見這情景也深有感觸,安楚紅更是轉過身去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好好的做什麽不好,非得當什麽兵,這一走就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了,可是既然是她自己想做的,即使自己真的不舍,卻也要放手了。
衛豔低頭看看時間快到了,拉過姚文昊從衣兜裏拿出一打錢來塞到他的手裏,“文昊,這錢你拿着,你大手大腳慣了,雖然軍校裏什麽都發,可是沒有錢總歸是不方便的。”
“拿着吧,别再讓你媽媽擔心你。”姚柏祥怕姚文昊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給衛豔難堪,所以先把他的話堵回去。
姚文昊知道在這麽多人的面前也不好反對,再說這些錢說不上還真用得上,真要是随着脾氣不收,到時受苦的是自己,于是不吭聲的收了起來。
衛豔卻着實松了口氣,真怕他在這麽多人面前給她難堪。
安楚紅見了這才想起竟沒有給計欣安拿錢,可能是自從計欣安成爲了家裏經濟的支柱後,他們便很少過問計欣安錢上的事,但這回是出遠門了去是不一樣了。“安安,你身上帶錢沒有,夠不夠花的?”
“媽,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讓宋哥幫我開了卡,通存通兌的,到了那邊再取也一樣,身上也還有些現金,夠路上用的了。不過倒是你們,錢要是不夠就用我給你們留的那個折去取,那裏每個月都有錢彙到裏面的,别舍不得花。”計欣安反而擔心起他們來,怕自己走了他們又舍不得花錢,其實計欣安賺這麽多錢不就是給他們花的嘛。
“我知道,你就别管我們了,你到了那邊别委屈了自己,想吃什麽就買什麽。”安楚紅面對計欣安的關心很是高興,卻還是不放心她。
“他們兩個怎麽會缺錢花,你這就是白擔心,我敢跟你打賭,安安現在身上的錢比我們幾個身上的加起來都多。”劉麗華現在跟計欣安也很熟了,不時的也會開些玩笑,所以說話就随意多了。
“就是,就安安和鄒澤的花錢法,怎麽可能讓自己缺了錢,他們要走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提給他拿錢的事,怕我那點工資拿出來還不夠丢臉的。”鄒衛國其實是反對他們這個年齡大手大腳的花錢的,可那是花父母的錢他不喜歡,可他們兩個是自己賺的,就無可厚非了,即使嚴厲如他也說不出什麽。
“怎麽讓你們一說好像我多敗家似的,你們再這樣诋毀我,以後要是沒人要了怎麽辦。到時賴在家裏當老姑娘,你們就該擔心了。”計欣安撅起嘴來,她到沒生氣,隻不過想借此沖淡一下離别的氣氛,畢竟她覺得自己還是不适合那種哭哭啼啼的傷感的分别,這樣多好,大家都有說有笑的